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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看了我許久,可是覺得奇怪?”看是看了挺久,不過只是在對照著原文回憶設定罷了。許其琛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牽動嘴角,“何小姐這么問,是覺得自己奇怪嗎?”何小姐眉尾微挑,不施粉黛的臉上露出一絲驚異,很快又笑了笑,“照中國古話來講,我這是被反將一軍了?!彼蛄艘豢诳Х?,“我原以為,像你們這種迂腐的讀書人,一定是極其看不慣我這樣的女子?!?/br>許其琛淡淡道:“何小姐這話,有兩處在下不得不駁,其一,何以見得我是個迂腐的讀書人?其二……”他的眼睛望了一眼面前的女子。“世間女子千姿百態(tài),何小姐是哪樣的女子?”何小姐的手頓了頓,盯著面前身穿長衫的青年。原是她不愿別人以貌取人,現(xiàn)在自己卻先掉進了這以貌取人的圈套。“女子應如何,男子應如何,這樣的不成文規(guī)定原本就是一種認知上的不公。”許其琛沒有看她,只是看著自己的手指上的骨節(jié),言語間沒有什么感情,好像在說著方才吃了些什么一樣的語氣,“沒有人應該被男女二字所限制?!?/br>他的眼珠子是深沉的棕色,和眼前的咖啡一樣。不濃重,卻有著一種天然的疏離感。“性別只用來區(qū)分生理,無法區(qū)分人的生活方式。”何小姐愣了愣,轉而坦蕩地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彼蛄苛艘幌略S其琛,伸出了自己的手,臉上終于露出友善的笑容,“何小姐叫著實在費勁,你可以叫我Nancy。”果然是喝過兩天洋墨水的。許其琛猶豫了一下,看著對面女子如此大方友善,還是選擇伸出手去。南希小姐倒是個活泛的性子,沒等許其琛開口,便又道,“都說宋家小少爺病歪歪的,柔弱得很,我一聽便頭痛,今日死活被父親給架著來了。如今一瞧,雖說身形清瘦了些,思想?yún)s很先進?!?/br>被握住的手抖了抖。又誤會了。門突然被打開。“我剛剛去樓下溜了一圈,找著家西洋果子店,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許其琛立刻抽出手,朝門口望了一眼。為什么世間會有這么湊巧的事。真正的宋小少爺手捧著一個精美的盒子,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許其琛站了起來,朝著對面不明就里的何小姐微微鞠躬,“抱歉,您誤會了,我只是宋家的家仆,”說罷看了一眼門口的宋沅言,“這一位才是宋小少爺?!?/br>何小姐微微皺眉,“所以……我是搞錯了?”許其琛點點頭,“我只是在此等待少爺,并非有心造成誤會,實在抱歉?!闭f完便拿起那本雜志從沙發(fā)走出來,沖著宋沅言使了個眼色。宋沅言皺著眉走了過來,把手里的盒子塞給了許其琛,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你就是何小姐?”哪里來的這么大火氣……難不成是以為自己在勾搭他的約會對象?許其琛默不作聲,看了一眼手里的盒子,上面的洋文是手寫的花體字,一時不好分辨。何小姐搞錯了人,原本就十分尷尬,現(xiàn)下瞧著著這個真正的小少爺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更是不滿意,“是又如何?”這展開好像不太對。原文里兩人見面挺友好的,都是接受過西式教育的,有共同話題,這才結了姻親。難不成是因為自己,改變了劇情走向?千萬別啊,要是他提前死了可怎么辦。許其琛心下無力,想起臨走前宋太太對他說的話,腳碰了碰宋沅言桌下的腳尖,笑盈盈地拿著手里的盒子開口,“這是少爺給何小姐買的禮物吧。”宋沅言皺了皺眉,趁著許其琛把盒子給出去之前將它奪了回來,“你倒是殷勤,我?guī)讜r說了這樣的話?”遞了臺階也不下。許其琛有些尷尬,只想盡快抽身,“那……二位慢慢聊,我就不打攪了?!?/br>“不必了?!焙涡〗懵氏日玖似饋?,一旁的小丫頭將她的紅色大衣取了過來,替她穿好,“我原就是被父親從馬場強行押過來的,如今看來……”朝著宋沅言哼了一聲,“的確是如我所料,我跟宋小少爺并不投機,以后也不必再見?!?/br>宋沅言皮笑rou不笑地抬了抬手,“何小姐走好?!?/br>何小姐踩著馬靴走到許其琛身邊,臉上的表情和緩些許,一如剛才那般直來直往,“你叫什么名字?”不回答也不是辦法。許其琛微微垂首,一副恭謙模樣,“孫霖。”何小姐點點頭,隨即姿態(tài)灑脫地離開了。回宋公館的路上,宋沅言一句話也沒有跟許其琛說,手里捏著那個盒子,眼睛盯著窗外。就連開車的司機都發(fā)覺氣氛不大對勁,小少爺一向都是笑模樣,對著哪個下人都親切和善,更不用提一起長大的孫霖了,怎么今天出來像是在跟他置氣一樣。司機瞥了一眼后視鏡,遲疑了一會兒開口,“小少爺……時間還早,您要是想去哪兒兜兜風轉一轉,告訴我一聲。”宋沅言一言不發(fā),嘴唇抿著。他的五官其實是偏凌厲的,線條分明,只是平日里總是笑著,又時常生病,總會讓人忽視了他的鋒芒。許其琛感覺司機又在鏡子里瞅了他一眼,于是開口道,“直接回公館吧?!?/br>司機點了點頭,照著原來的方向開著。許其琛看向宋沅言的側臉,心里想著他生氣的原因。氣什么呢?進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嘴里還說著什么話。是看見他和何小姐握手,臉色才變的??此秃涡〗阏f話的樣子,似乎沒有愛慕之意,應該不是吃醋。那……是因為自己身為家仆和好友,背著他和他的約會對象親密交談,讓他覺得不舒服吧。這個理由似乎充分一些,畢竟再怎么說他都是個少爺,總該有些脾氣。不能讓他這樣氣下去,萬一氣出病來,算在誰的頭上?再萬一,傷了他們倆的感情,后期發(fā)展不了革命友誼了,副線任務可就失敗了。許其琛覺得這事兒越想越通透,于是對司機說:“要不,還是在剛才路口那個梨園停下吧,我記得小少爺來時想看戲來著?!?/br>司機應了一聲,那樣子就像是救星菩薩發(fā)了話,立刻打轉方向盤,開車將兩人送到了梨園。宋沅言雖沒有反對,但依舊是不說話。許其琛下了車,對駕駛座的司機說:“你先回去跟太太復命,就說今日小少爺?shù)募s都赴了,今日就不回去吃飯了。”說完,許其琛轉身便想進那戲園子,走了兩步見宋沅言依舊站在門口不動,便開口:“少爺是嫌我腿腳太利索,想讓我多走幾步是嗎?”宋沅言看了他一眼,許其琛一眼便讀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