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番外:蜜月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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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游泳比想象中難多了。兩天后,許其琛得出了這樣一個結(jié)論。而專屬教練夏知許得出的結(jié)論是,許其琛這個人還真是倔到不行。“你把腿抬高一點,沒事兒我給你扶著,對,手臂劃水,對……”夏知許站在淺灘,抓著俯身在水里的許其琛的小腿,輔助他打水。許其琛又嘗試了很久,覺得自己差不多可以試著游一陣子了,于是仰起頭對夏知許說:“你別在這兒了,你自己游吧,沖浪也可以。”“真的不用我了?”夏知許挑了挑眉,表示懷疑。“嗯?!痹S其琛從水里站起來,濕淋淋的,推了夏知許一把,“你去玩吧?!?/br>夏知許看著濕漉漉低頭抹臉的許其琛,哪兒也不想去,什么都不想玩,但他知道許其琛是不好意思自己一直在這里幫他,現(xiàn)在要是還在這兒待著,只會讓許其琛覺得不自在。“那好吧,我可真走啦?!毕闹S拉了拉許其琛的手,把囑咐了幾萬次的話又重復(fù)一遍,“只能在淺灘這邊游,要帶著游泳圈,有什么事就對著手表叫我,千萬別自己瞎逞能……”“我知道了,你真的好麻煩。”“我這不是不放心你嗎?”夏知許趁著許其琛揉眼睛的功夫,偷親了一口他的臉頰,這才不情不愿地離開。其實也沒離開多遠,因為夏知許實在不放心,他按了按自己的智能手表,對著里面的0901說道,“時刻監(jiān)控他的生理狀況,一旦出現(xiàn)異常第一時間告訴我?!?/br>“好的,管理員?!?/br>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許其琛終于安心獨立地試著游泳,他按照夏知許教給他的技巧,在水里反復(fù)地練習(xí)。熟能生巧這個詞還是具有一定的普世意義的,嗆水嗆到鼻子發(fā)紅的許其琛終于有了一點點開竅的感覺。“0901,你覺得我剛剛那一段游得怎么樣?”“許先生,我覺得您快入門了?!?901面對許其琛總是非常的友好。“我也有這種感覺,我再多游幾次說不定就學(xué)會了?!痹S其琛忽然信心十足,一頭扎進水里半天也不出來。等到他終于可以獨自一人完整地游過一段淺灘之后,許其琛心情愉悅從水里出來,想要讓第一時間讓夏知許知道自己的努力成果,可是他眼睛看不太清,于是問0901:“你們家管理員呢?”“我剛剛向他報告,您的身體出現(xiàn)了缺水的現(xiàn)象,他現(xiàn)在給您去買水了,大約兩分鐘內(nèi)會過來?!?/br>“這樣啊……”許其琛確實覺得有些渴,他抬頭望了望。“管理員距離您直線距離786米,3點鐘方向?!?/br>許其琛按照0901的指示望過去,果然看見了夏知許,他的黑頭發(fā)和高個子在一眾游客之中格外顯眼。深一腳淺一腳地朝那個方向走了沒幾步,許其琛就發(fā)現(xiàn),手拿著冰飲的夏知許被幾個穿著比基尼的金發(fā)美女拉住,硬生生地給拽到了沙灘排球的球網(wǎng)下面,就連手里原本即將拿給他的冰飲都被搶走。“他們在干什么?”許其琛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一面問0901一面走向事發(fā)地。“根據(jù)她們的話還有行為……我猜她們是邀請管理員一起參與沙灘排球。”0901猜測道。許其琛不說話了,眼睛盯著那些穿得少到可以等同于沒有的女人,她們的胳膊就快纏在夏知許的身上,夏知許面露難色地推開一個,另一個又纏了上來。法國的女人都這么主動嗎?不,跟國籍沒有關(guān)系。上學(xué)的時候夏知許就這么受歡迎了,現(xiàn)在的他比起上學(xué)時候的少年模樣,似乎更有魅力。“許先生,您的心跳在加快,血液粘稠度增加,血壓也在升高,你現(xiàn)在處在……”許其琛直接了當(dāng)?shù)亟o出了0901生理分析的結(jié)果,“生氣狀態(tài)?!?/br>“……是的,許先生,您可以通過深呼吸平復(fù)您現(xiàn)在的情緒,請您……”許其琛面無表情地看著不遠處被美女包圍的那個人,“你們家管理員說過,壞情緒是一定要發(fā)泄出來的?!?/br>0901幾乎沒有怎么見過這樣的許先生,他搜尋了網(wǎng)絡(luò)上可以找得到的詞匯,終于找到了一個和他此刻的狀態(tài)相對貼切的網(wǎng)絡(luò)流行詞——Alpha。他覺得這樣的許先生并不好惹,但是及時地回復(fù)對話人是社交學(xué)的一個要點,于是他在短暫的沉默之后回復(fù)道。“許先生,準確來說,管理員并不是‘我們家’的,而是你家的?!?/br>說完,他透過手表上的微型攝像頭,看著許其琛一步一步走向了管理員。夏知許覺得特別苦惱,被這幾個外國女人拽著來了這里,還死活塞給自己一個排球,躲都躲不開,他用英語說了半天,這些人就像是聽不懂一樣,自顧自地拽著他。正推開一個抓住他胳膊的女人,夏知許就看見了朝他走來,并且臉上表情不算友好的許其琛。對方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直接抓住了正要摟上夏知許胳膊的女人的手腕。許其琛難得地冷著一張臉,讓夏知許一下子想到了十年前那個冷冰冰的小孩子。“你來了,我正要給你送水,就被他們……”夏知許還沒說完,就看見許其琛微微歪了歪頭,低頭看著那個女人,用流利的法語說了幾句話,然后稍稍用力掰開了她的手,抓住夏知許往外走。幾個女人又追了上來,許其琛停下腳步,皺著眉轉(zhuǎn)頭看了她們一眼,又說了一句話,然后頭也不回地拉著夏知許離開了這里。許其琛的氣場把夏知許都嚇了一跳,被他一路拉著走到了海灘邊,找到了兩個空的沙灘椅坐下。許其琛倒頭躺在沙灘椅上,也不跟夏知許說話,看見自家小祖宗這樣,夏知許有些慌,小聲地跟0901說,“你剛剛怎么不提醒我啊……”0901還是那副語氣,現(xiàn)在看來倒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對不起,管理員,我剛才在做深度搜索,忘記您了?!?/br>“0901,別理他。”仰頭倒在沙灘椅上的許其琛閉著眼開口。“是,許先生?!?901很快回復(fù)道。被完全忽略的夏知許感到不滿,但又不敢太大聲,“不是,到底誰是你的管理員?。俊?/br>0901一本正經(jīng)道:“管理員,是您說的,許先生擁有最高權(quán)限?!?/br>夏知許啞口無言。看著許其琛懶洋洋地躺在沙灘椅上,夏知許知道他不太開心,于是拉過許其琛懸著的手,捏了捏,“小祖宗,都是我不對,我應(yīng)該直接把她們都甩開,什么紳士風(fēng)度都是扯淡,小祖宗才是最重要的!”許其琛還是一動不動地躺著,另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臉上,遮住眼睛。不過他心里倒是聽進去夏知許的認錯了。他確實沒做什么,總不能像個惡霸一樣把人姑娘甩開。但還是不高興,許其琛覺得,夏知許似乎總是那個被別人纏住的人,而且還不分男女。他現(xiàn)在特別想去那種問答類網(wǎng)站回答“擁有一個太受歡迎的男朋友是什么體驗?”的問題,他幾乎可以就此展開一篇有理有據(jù)的小論文。夏知許見他不理不睬,從自己的沙發(fā)椅上站起來,直接半跪在許其琛的面前,抓著他的手,換了個話題,“寶貝,你剛剛跟她們說什么了?”許其琛不回答,夏知許又纏著他問了好幾遍,把他都給問煩了。“我就說,這是我的游泳教練,花了很多錢請的,沒工夫跟你們在這兒耗?!?/br>終于等到許其琛回答的夏知許長長地哦了一聲,輕輕地捏著他手指的骨節(jié),“可我剛剛讓0901開啟了同翻功能,我聽到的好像是……‘這是我的男朋友,麻煩你們別糾纏他?!@樣的話……”許其琛猛地抬起頭,把自己的手從夏知許手里抽了出來,站起來就準備離開。夏知許見狀,眼疾手快地抱住許其琛,“哎哎哎別走,我知道了,一定是0901騙我的,這個鬼AI整天的不安好心,別氣別氣,”他像哄小孩兒一樣拍著許其琛的背,“都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br>全程旁聽的0901內(nèi)心并沒有什么情感波瀾,但他想到了自己之前搜索詞匯時看到的另一個網(wǎng)絡(luò)流行語——背鍋俠。到了陽光底下,許其琛的眼睛不自覺瞇起來,看向夏知許的時候眼神顯得更冷,夏知許忍不住笑道,“這還是我頭一次見你沒喝“誰吃醋了?”許其琛揚了揚眉尾。見風(fēng)使舵的夏知許立刻改了口,“對啊誰吃醋了?誰吃醋我們家小祖宗都不會吃醋的?!彼懞玫負Я藫гS其琛,“我們家小許同學(xué)現(xiàn)在氣場全開啊,我都壓不住了。”許其琛順著他的話茬提出建議,“那不然今晚我壓你好了?!?/br>“行啊?!毕闹S笑起來,“你在上面,你壓我。”有點驚訝于夏知許的爽快,許其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真的啊?!毕闹S攬著許其琛的肩膀,領(lǐng)著他朝著海灘走,“我這人不在乎上下,反正不管上下,我都在里面?!?/br>許其琛的臉色變了變,一腳踢上夏知許的小腿。夏知許笑得見牙不見眼,一把抓住了許其琛的腿,兩個人都沒站穩(wěn),倒在了地上。夏知許拉了拉許其琛,倒下的時候墊在了他的下面,神色痛苦地嚷著,“哎喲我的頭……”“沒事吧?!痹具€在氣頭上的許其琛一下子沒了氣,從他身上半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腦,“磕著哪兒了?”“要死了要死了……”裝到一半的夏知許伸手捧住了許其琛的臉,用力地親了一下,笑嘻嘻地說道,“我挺喜歡上位的,比較深,我也省力。就像這樣。”他向上頂了頂正跨坐在自己身上的許其琛,弄得他臉一下子就紅了。“夏知許!”“有~”快要離開尼斯的那一晚,夏知許租了一輛不大的自行車,帶著許其琛沿著英國人大道騎行。兩岸的棕櫚樹在夜風(fēng)中輕輕地擺動著葉子,被迫坐在后座的許其琛手搭在夏知許的腰間,維持自己的平衡,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太過熟悉,熟悉到他幾乎可以回想起當(dāng)時在后座聞到的冷調(diào)香水味。還有當(dāng)時忐忑不安的心情。夏知許帶著許其琛,來到了當(dāng)時在第一個世界的那個隱蔽的礁石邊,兩個人把車停到一旁,并肩坐在遍布鵝卵石的海灘邊。“感覺上一次坐在這里,就好像是昨天的事。”許其琛感慨地望向沒有邊際的大海,濕潤的海風(fēng)推著潮汐緩緩涌上來,又慢慢地沉下去,回到大海的懷中。就好像每次和他在一起時,自己高低起伏的心率。“我一直很好奇,”坐在身邊的夏知許側(cè)過臉看向許其琛,“那個時候我吻你,你為什么沒有拒絕?”說著,他自己笑了起來,露出稚氣的虎牙,“是因為還沒睡醒,懵到忘了推開我嗎?”“是因為我喜歡你?!痹S其琛看向他的眼睛,表情一如既往地認真和誠懇。夏知許愣了愣。“不過說真的,我當(dāng)時確實有點懵,不知道林然,或者說你,為什么會突然親我,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對我產(chǎn)生了好感。我其實是可以推開你的,但是下意識并沒有叫我這么做,大概是應(yīng)該是因為當(dāng)時我就喜歡上你了吧?!彼^臉,望向大海,“我只是不敢相信,竟然會喜歡上自己寫的角色?!?/br>聽到許其琛這么說,夏知許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樣啊”。“干嘛?”許其琛看了他一眼。夏知許搖搖頭,仰頭倒在地上,望著天空,“沒什么,就覺得解開了一個心結(jié)??磥砦疫€是很有魅力的嘛?!?/br>許其琛也躺了下來,腦袋和他的腦袋挨在一塊兒。“你就是很有魅力啊?!彼严闹S這句玩笑話很認真地重復(fù)了一遍,“不管你以哪副皮囊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好像都會無可避免地喜歡上你,就像是不可抗力?!?/br>聽到這句話,夏知許感覺自己的心漏了一拍。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笑什么?”“沒什么?!彼兆≡S其琛的手,“只是感嘆,不愧是具有文學(xué)天賦的人,說話都比別人浪漫很多?!?/br>被他這么一說,許其琛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看著浩渺的天空。海上的夜空像是一塊巨大的深藍色絲絨,上面幾乎看不見太多星光,只有一輪明亮到讓一切都黯然失色的月亮,清寒的光在黑暗中暈開。“月亮和太陽的光,果然是不一樣的?!痹S其琛緩緩地開口,“月亮是冷的,太陽卻很暖?!?/br>他沉默了一會兒,又笑了一聲,似乎覺得這樣的討論意義不大,“不過說起來,月亮的光芒本來就不屬于自己,全部都來源于對太陽光的反射,一旦太陽消失,月亮也就熄滅了吧。”夏知許側(cè)過臉,吻了吻許其琛的眼角,“你就是我的月亮,我絕對不會讓你熄滅的?!?/br>“我會一刻不停地燃燒自己,讓你發(fā)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