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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完全沒有了往日風采卓然的柔和,如同被砂紙磨過一般,嘎吱嘎吱得就像是壞了的鼓風機,帶著一點輕微的怒意和nongnong的懷疑。林錫陡然睜大了雙眸,心中頓時一沉。☆、第四十二章初冬清晨的陽光懶洋洋地透過落地的玻璃窗灑在客廳灰白色的正方形地磚上,光線將空氣中細微的灰塵顆粒都照射得沒有藏匿之地。室內開了暖氣,與窗外寒冷刺骨的空氣隔開,但是此時的林錫卻莫名的覺得渾身有絲發(fā)寒。他的心如同墜入了深深的冰窖,從第一滴流出的血液到全身,都有一種渾身僵硬、無法動彈的脫力感。他只感覺到喉間一陣干澀,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電話那頭,也是安靜到壓抑的沉默。連一點呼吸聲也沒有,卻又仿佛是在無聲的譴責。好像有一把鈍鈍的刀一點一點的割裂著林錫緊張不已的心臟,他的腦海中不停地回蕩著那一句帶著失望和悲痛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是誰先發(fā)出了一聲低嘆。低沉喑啞的聲音率先在電話中響起:“你和潘倫在一起多久了?”聞言林錫微微怔了半晌,還沒來得及否認,忽然又聽和舒杉苦笑了一聲,自嘲地說:“我還以為你是最適合出演MV的人,真是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那語氣帶著一絲自我厭惡,更多的卻又是一種歉疚惋惜。林錫眸色一凜,立即解釋道:“舒杉,你別誤會,我根本……”“我誤會什么?我誤會的是你在文遠出事前,每周都要和潘倫去夜色吃飯,還是你總是坐著潘倫的車出入天語?”和舒杉的聲音忽然急促起來,他冷笑一聲,語氣中一點沒有了外界傳言中的優(yōu)雅風度、溫文親和:“林錫,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借著文遠的面子來找我。不……是我太愚蠢了,居然讓你們這對jian……”“舒杉!”林錫趕緊大聲喊出口,將和舒杉譴責怒氣的話語打斷。似乎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怔住了,和舒杉的話戛然而止,電話里又恢復了起始的平靜。林錫在心中輕輕地嘆了一聲,那雙淡雅雋秀的眸子因為激動而泛了一絲血色。嫣紅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無奈地輕嘆啟唇:“舒杉,你不要激動,聽我說好嗎?”等了會兒,林錫也沒有從電話里得到任何回復。但是聽著電話里并沒有傳出被掛斷的嘟嘟聲,明白對方還在聽之后,他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悲意,說:“首先,潘倫和林錫之間或許有一些不清不楚的關系,但是絕對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不堪齷齪。”“呵呵,我想象中的怎樣齷齪了?”和舒杉的口吻帶著nongnong的嘲諷,聲線頗高,似乎情緒非常激動憤怒。他完全壓抑不住來自心底深處那種被背叛和欺騙的怒氣,以至于他并沒有發(fā)現林錫話中不合適的自稱語病。林錫聽著電話里傳來的滿是怒意的聲音,心中又是感動又是無可奈何,說:“舒杉,潘倫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話剛說完,林錫的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當日在天臺上那人面目猙獰的樣子,他不禁沉了眸色,冷冷地說:“勾三搭四、拈花惹草,最擅長的就是用謊言欺騙,用利益誘惑,雙管齊下簡直無往不利。”林錫頓了頓,又想起了過去的這些年里發(fā)生過的一幕幕,在既惱怒自己優(yōu)柔寡斷、不能斬草除根的同時,又莫名的感嘆潘倫之后的六七年保密工作倒是做的不錯,至少沒讓自己發(fā)現他居然又想勾搭上林錫。和舒杉大概被林錫的話怔住了,久久沒有回音。雖然他也在潘倫手底下呆過幾年,但是潘倫是絕對沒這個膽子敢對和舒杉下手的。畢竟對方剛進圈子沒多久就已經與CX娛樂的總裁同居,所以和舒杉自然對潘倫的真面目不是很了解。聽著出聲孔里的那一片沉默,不知怎的,當日在葬禮上,和舒杉蒼白失色的面容又再次出現在林錫的眼前。那神情悲壯慘然,似乎去了半條命似的,硬生生地讓林錫將原本想要繼續(xù)隱瞞下去的話語給咽回了肚子了。林錫重重地嘆了一聲氣,說道:“無論外界所想如何,我想齊哥一定會很高興有你這么個朋友。一直不相信他的死因,并且堅持不懈地糾察下去。”仿佛能透過這冰冷的電波看到電話那頭,和舒杉悲傷沉痛的白皙面容,林錫不由勾了唇角,語氣放柔:“放心吧,善惡終有報。潘倫該償還的,他必然逃不掉。”這話一出,和舒杉驚訝疑惑的聲音陡然響起:“你這是什么意思?林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還是說潘倫和你說過……”“舒杉?!绷皱a低柔磁性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將和舒杉的話一下子打斷。溫和煦然的冬日陽光下,一抹清淡恬靜的笑容悄悄地出現在林錫精致奪目的臉上,連空氣都靜止了一瞬。牛頭不對馬嘴的,林錫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你左腕上的那條傷口,現在還疼嗎?”遠在B市三環(huán)內的楚氏大樓72層,和舒杉穿著一件單薄的米色針織衫靜靜地站在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聽了這句話后,他原本看向窗外不知名一處的視線陡然一頓,那雙文雅清秀的眸子倏地睜大,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下意識地抬了左手,掌心向上,讓纖細的手腕面向自己。只見那修長的腕處正佩戴著一條簡約大氣的銀白色歐米茄機械表,金屬表帶并不粗,卻堪堪將白皙的手腕遮住大概一公分的寬度。和舒杉忽然覺得被表帶遮掩下的傷口,久違的又泛起了刺骨的疼痛。他呆愣在原地,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還沒有回神,忽然只聽到電話的那頭傳來林錫悠長而又深意的嘆息,他說:“舒杉,不要再查下去了?!绷皱a頓了頓,又低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補充:“不要再做一些傻事了,好好過下去,和那個人一起?!?/br>話音剛落,還沒等和舒杉回音,電話便被一下子掛斷。和舒杉握著電話的手指微微顫抖,他嘴唇半張,淺淺的眸子里全是驚詫震驚。過了不知多久,他才漸漸地緩過神來。他的視線靜靜地凝視在那條泛著金屬光芒的表帶上,久久沒有移開。靜默沉寂的房間內,是一片安寧到空氣都快凝滯的沉默。朝日緩緩地從地平線的上方攀爬著,移動到遼闊湛藍的天空中央。難得沒有霧霾遮蔽的晴天,仿若無聲地在昭示著什么不可思議的美麗。片刻過后,那塊用于遮蓋的歐米茄機械表已經被它的主人無情地扔在了青綠色的布藝沙發(fā)上。和舒杉垂著眸子,一動也不動地凝視著那塊因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