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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來,在風(fēng)中微微飄動。“可是當(dāng)時,你為我買下來了。”記憶又回到了當(dāng)初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林錫深深地記著,當(dāng)時自己看著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一個小攤子前站了許久,所以忍不住上前去看看對方到底在做什么。當(dāng)他看見這人居然死拿著兩個木頭不撒手的時候,便笑著問道——你是沒帶錢嗎?歐諾。回憶在這一刻全部都從腦海的最深處泛濫上來,他清晰地記得當(dāng)時歐諾只是用復(fù)雜難懂的眼神望著自己,一句話都沒有說。而他……卻以為這是對方的默認。于是掏錢、付賬。乃至于最后調(diào)侃了這個一言不發(fā)的男人幾句后,他才轉(zhuǎn)身回到了劇組,沒有再看對方一眼。那個時候,他便應(yīng)該想到的。如果是真的沒帶錢,那這個人大可以和趙賢、和劇組其他人先借用一下。可是他卻沒有。只是死死地站在那兒,仿佛腳下已經(jīng)生了根一樣,就是不愿意移動一步。到底這個人站了多久,林錫并不知道。他只知道,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對方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jīng)站了半個小時。這是歐諾的執(zhí)著,好像一切已經(jīng)成為了必然的結(jié)局,但是他卻不愿意放棄,就是想再停留一會兒,再等待那幾乎沒有一絲希望的可能。似乎發(fā)現(xiàn)了青年的低落,歐諾輕輕的嘆了一聲,倏地勾了薄唇,說道:“但是最后,是你給我買下了它。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這一切大概就是命中注定。我不會去破壞你和潘倫的感情,這種事情我還做不出來。但是……我也不會放棄。不會吭聲,但是永遠不會在你之前走開?!?/br>只要你需要,只要你想要,我就在這里。我一直在你的背后,就在這里看著你、等著你。你回過頭,就可以看見我。如果你不愿意回頭,我也會永遠站在這里。……直到現(xiàn)在,林錫才徹底明白了當(dāng)初在米國的街頭,在那一場迷茫的薄雪中,歐諾的這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怔怔地抬首,望著這個人依舊冷靜自持的神情,漸漸彎了姣好的眉眼,問道:“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告訴我,陳姐口中的十年,到底是什么意思?”小路盡頭,年邁的老人已經(jīng)收拾了攤子回家,但是掛在路燈釘子上的那兩塊薄薄的木片卻依舊在晚風(fēng)中搖晃擺動,撞擊著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你真的想知道?”劇組的其他人正忙碌著收拾東西,漆黑的夜幕成為了此時最好的掩蓋,林錫伸手握住了歐諾的手,炙熱的溫度頓時從對方的掌心一直滲透進了他的皮膚。“我想知道?!?/br>歐諾微微斂下眸子,說道:“金牛獎前我們打賭,要是你拿了影帝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但是要是我拿了影帝,我就可以保持沉默?!?/br>聽了對方這話,林錫挑起一眉,淡定鎮(zhèn)靜地開口:“現(xiàn)在我就是想知道,你說還是不說?”“……”似乎從未見過像青年這樣明明是在耍賴卻又一臉“理當(dāng)如此”的人,歐諾沉默了許久,才忍不住開口說道:“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得寸進尺和……恃寵而驕?!碑?dāng)最后的四個字說出口后,連歐諾都無法保持面容上的鎮(zhèn)定,情不自禁地勾唇輕笑。林錫卻難得的厚了臉,一點都不在意地反問:“那你到底說不說?”“……說?!?/br>歐諾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是造成了對方這種“恃寵而驕”后果的罪魁禍首。助理小張早已將行李整理好,一行人便齊刷刷地上了大巴,向機場駛?cè)ァ?/br>車窗簾并沒有拉上,涼沁沁的月光透過寬大干凈的玻璃照射進大巴車內(nèi)。林錫和歐諾坐在最后一排,四周并沒有什么人,車上的大部分人在忙碌的一天工作后,已經(jīng)累得進入了夢鄉(xiāng)。車廂內(nèi)十分安寧寂靜,只有響亮的鼾聲一下下地響起,打破這凝固的沉默。歐諾的手緊緊握著林錫的,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十年前……不,現(xiàn)在是十一年前了。那個時候我剛拍完,名氣有了一點,但也并不是家喻戶曉。你當(dāng)時大概也不知道我吧?!?/br>林錫承認地頷首,道:“嗯。那個時候我也才剛進圈子沒多久,連自己都顧不過來,更別提去關(guān)注其他新人了?!?/br>“那個時候,我接拍了一部小成本文藝電影。這部電影的票房很低,在國外雖然提名了幾個獎,但是幾乎沒有什么人知道?!鳖D了頓,似乎想到了什么,歐諾繼續(xù)說道:“那部電影是在h市影視城拍攝的,你還記得嗎?”林錫聞言不由皺了眉頭,他思索了半晌忽然想到:“十一年前的h市影視城?!”“對?!北〈轿⒐?,歐諾淡漠的面容也柔和了幾分,“那個時候你也在h市影視城,是的男三號姜潛吧?!?/br>沒想到對方能這么迅速地將自己拍攝的電視劇以及角色名字全部說出來,林錫愣了半晌,才點點頭:“嗯對,是這部片子??上抑慌牧艘话刖捅粨Q了,因為這件事我還被公司訓(xùn)了很久?!?/br>“你當(dāng)時為群眾演員爭取權(quán)利的事情,我知道。”看著青年驚訝的表情,歐諾低笑道:“我就在隔壁,看著你和制片人吵架,最后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br>回憶起自己當(dāng)年那段沖動莽撞的時光,林錫忍不住伸手掩住了尷尬的神情,道:“那個時候我也才剛進圈子沒多久,還沒懂那些規(guī)矩。你肯定覺得我這人太不懂規(guī)矩、自以為是了吧?”“不?!?/br>鄭重認真的聲音忽然響起,林錫愣了一瞬,然后下意識地抬首看去。不知何時,那一層遮掩住光明的烏云漸漸消散開去,清涼如水的月光溫柔地灑在歐諾烏黑的發(fā)絲上,泛著一層冷冽的色彩。因為背著光,歐諾原本就混血的五官此刻更深刻優(yōu)雅了幾分,他微微搖首,說道:“我那時只是覺得,如果我也有你這樣的勇氣,恐怕一切也就不會是我當(dāng)時的樣子了。”見著青年似乎想繼續(xù)提問的樣子,歐諾立即開口打斷,扯開話題:“其實第二次見面也不是在那場電影的合作,而是在八年前。你還記得……”穿過茂密繁盛的山毛櫸林,在圖靈根蜿蜒起伏的山路上,兩輛大巴車在寬敞平坦的道路上行駛著。沒有人知道這隊人馬是向什么方向駛?cè)?,月亮高懸,萬物都已經(jīng)陷入沉睡中,只有山林間是不是響起的鳥鳴聲,一下一下地打破著這靜謐安寧的氣氛。與車窗內(nèi),優(yōu)雅醇厚如大提琴的男聲,遙遙相應(yīng)。☆、第一百一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