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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殺紅包,感謝訂閱。第29章到了醫(yī)院,羅家楠一進急診大廳就先愣了——滿大廳的人,或站或坐或躺,居然還有人湊一堆跟那打牌!朝民警出示警徽,他和祈銘穿過人群進到醫(yī)護人員待著的搶救室里。夏勇輝一看就一宿沒睡,神情疲憊滿眼的血絲。他說,給羅家楠打電話之前,警方、院方、家屬三方已在急診大廳里僵持了近十小時。本來只有兩個跟車的家屬,可人一死,那倆人幾個小時之內(nèi)叫來五十多號人,把急診大廳堵的跟菜市場一樣。整個急診中心的工作都因此而癱瘓,救護車送人來只好往門診那邊拉。參與搶救的產(chǎn)科何大夫和幾個助手被堵在急診手術室里出不來,外面的人還嚷嚷著要搶尸體,民警來之前全靠夏勇輝他們這些其他科室的值班醫(yī)護人員和幾個保安把家屬攔在手術室外面。“這些人鬧得一點道理都沒有,何大夫已經(jīng)是創(chuàng)造了奇跡?!毕挠螺x為了阻攔憤怒的“家屬們”幾乎喊啞了嗓子,現(xiàn)在說話都費勁,“張曉華被救護車送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行了,何大夫當機立斷實行剖腹產(chǎn)手術把孩子救了下來。但那孩子只有26周,肺部嚴重發(fā)育不全,又面臨早產(chǎn)兒的多種并發(fā)癥,要在嬰兒ICU里待至少一個月。家屬一聽一天一萬多的費用當時就急了,非說這是醫(yī)療事故,要求醫(yī)院承擔費用,還要何大夫給張曉華償命?!?/br>“說白了就是不想花錢唄。”羅家楠冷哼道。剛他進來之前在外面掃了一眼,家屬能有幾個?湊一塊打牌的那幾個上次他來還看見在門口修路呢。“對了,男孩女孩?”他問。“男孩?!?/br>“怪不得,要是個丫頭八成扔這就跑了?!绷_家楠說著,側(cè)頭看向祈銘。祈銘剛進了趟手術室,不知道是去干嘛了。按說張曉華自作自受,這誰也怪不得,但他看的出來,祈銘的情緒十分低落。羅家楠大概能猜到祈銘情緒低落的原因——張曉華的病是他診斷出來的,但終歸還是沒能救得了她的命。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又經(jīng)歷一輪談判的院領導陸續(xù)退回到急救室里,看表情就知道沒談成。對方牽頭的是張曉華的婆婆,七十來歲的老太太,也不吵也不鬧,就在那悶頭坐著,任由一幫年輕人輪番和院方的談判代表打口水戰(zhàn)。但她隔一會就抱過一個孫女,抹著眼淚念叨“沒媽的孩子太可憐了”之類戳人心窩子的話。“夏大夫?!逼磴懲蝗婚_口。夏勇輝將目光轉(zhuǎn)向祈銘。祈銘把外套一脫,說:“向你們院領導申請,我要尸檢?!?/br>——————趁著夏勇輝和院領導商量祈銘的提議時,羅家楠小聲問祈銘:“你不是不能碰尸體么?”“警方?jīng)]有立案,只要醫(yī)院和家屬授權(quán)即可?!?/br>“家屬能同意?”“我去跟家屬談。”祈銘走出搶救室,在張曉華婆婆的面前蹲下身,低聲和她交談。羅家楠看旁邊的人把祈銘圍住,立刻走過去出示警徽迫使他們散開。跟老太太談了一會,祈銘站起身,對羅家楠說:“去找院方拿授權(quán)書給死者的丈夫簽字。”羅家楠吃驚地問:“同意了?”祈銘邊走邊點了下頭。“你說了什么?”“我告訴那老太太,像這種情況,越早尸檢越能判斷出到底是醫(yī)療事故還是自然死亡,時間久了證據(jù)會消失。她現(xiàn)在一天要負擔五十多號人的飯錢,如果將來不得不尸檢,結(jié)果出來對她不利她一分錢也撈不著。同時我也告訴她,像張曉華這種情況,如果真是醫(yī)療事故,她至少可以向醫(yī)院索要兩百萬以上的賠償?,F(xiàn)在她是賭徒心理,稍微推一把就會下重注。”羅家楠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壓低聲音問:“你是忽悠她呢還是?”祈銘回頭看了他一眼。“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br>院方也表示同意接受祈銘的提議,同時為了確保這份尸檢報告將來有法律效力,院方要派一位有執(zhí)照的醫(yī)生全程監(jiān)督。祈銘直接點名讓夏勇輝跟臺尸檢。羅家楠一聽這個,趕緊跟祈銘說:“你看人小夏大夫都累成那樣了,換個人吧?”祈銘穿著借來的一身手術服,舉著正要去消毒的手,對擋在面前的羅家楠說——“讓開?!?/br>羅家楠一臉不爽地退到走廊上坐下。——————尸檢在手術室內(nèi)就地進行。翻看過診療記錄,鑒于死者死前血壓高達220,為了節(jié)省時間,祈銘決定只檢測高血壓可引起的猝死癥狀。夏勇輝詢問自己要做些什么,祈銘告訴他看就行,同時負責記錄。看著血液順著切口流出,夏勇輝皺起眉頭,問:“為什么叫我跟臺?”“那你為什么給羅家楠打電話?醫(yī)鬧的事情他能解決?”祈銘反問,手上的動作麻利地進行著。“羅警官自己說過,醫(yī)鬧再來就給他打電話。”“是,讓他自己說,彗星撞地球都能解決?!逼磴憮伍_胸骨,探查胸腔,“記錄,主動脈夾層。”“破了?”夏勇輝問。“沒有,不是致死原因。”祈銘用止血鉗夾住血管,干凈利索地切下心臟放到旁邊的托盤上,記錄下必要的數(shù)據(jù)后進行獨立解剖。“祈老師,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成見?”夏勇輝打破房間里的沉默。祈銘手上頓了一下,說:“你對案發(fā)現(xiàn)場造成DNA污染,身為一名醫(yī)生,我認為這種錯誤不該犯?!?/br>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夏勇輝緊攥著記錄板,語調(diào)低沉地說道:“是人都會犯錯。”“夏大夫,如果你真的足夠尊重自己的職業(yè),就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br>“當醫(yī)生對我來說不是職業(yè)而是宿命!”聽到這話,祈銘回頭看向夏勇輝。夏勇輝抬手摘掉口罩,深吸一口氣,說:“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被安排好了一切,念什么樣的學校,選什么樣的職業(yè),除了當醫(yī)生之外我沒別的路可走。我家不是三代從醫(yī),我爺爺?shù)臓敔斣菍m里的御醫(yī),后來因誤診而被處斬,全家流放至蜀地,從那時起我的家訓就是絕不能犯錯,因為犯錯是要殺頭的!”祈銘默默地看著他,一言不發(fā)。“我五歲背的時候,錯一個字我爸就給我一巴掌!我想考警校,視力不過關我就偷偷報了法醫(yī)專業(yè),可你知道我爸干了什么么?他去找校長,硬是把我調(diào)劑去了臨床!”夏勇輝苦笑著搖搖頭,“我真嫉妒你,祈老師,我也想能像你這樣替死者說話,而不是每死一個病人就要捫心自問到底是不是自己犯了錯!”聽完夏勇輝的發(fā)泄,祈銘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手頭的工作上。“路是自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