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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芷熙推著郁瑞回去,一路上能看見下人家丁領(lǐng)牌取東西的身影,每個人都是匆匆而過,似乎非常繁忙。果然唐家就是比別家要大很多,郁瑞上輩子也是富貴人家,但家里決計沒有這么井井有條,下人只有拿了牌才能從庫房領(lǐng)走東西,不然就算一張紙也不能拿。按說這些瑣事都是應(yīng)該由家里的女主人來管的,但是很可惜唐家至今沒有什么女主人,小妾倒是一堆,但是夠不上管理唐家,所以這些活計暫時由管家誠恕來調(diào)理,誠恕雖然早些是武將出身,但好在這些年來跟著唐敬經(jīng)商,也練就了細(xì)心思,不必弄得一團糟。第二日一早,郁瑞就準(zhǔn)備了東西要往家塾去了。郁瑞起來之后去省太夫人,唐敬一大早已經(jīng)出門去了,說要出京幾天,這幾日都不回來,所以也就不必去省唐敬,吃過早飯就出門去。家塾離唐家并不遠,是供唐家子弟讀書的所在,一半主家和旁支的子弟都會送到這里來,畢竟主家是唐敬在經(jīng)營,家塾的規(guī)模無論如何也小不得,把自己孩子送到這里面上都有光。去家塾自然不能讓丫鬟們跟著,郁瑞帶了兩個書童并兩個仆從,郁瑞身邊本身只有一個書童,另一個是唐敬臨出門前安排的,說唐家嫡子身邊如此寒酸怎么可以,就又指派了一個,其實恐怕是覺著郁瑞沒見過這等世面,遣個人跟著也好有個照應(yīng)。唐家主家的嫡子出門,自然少不得仗勢,雖然帶的人不多,但用的坐的都是極精致的,一到家塾門口,就有好多人簇?fù)碇诳础?/br>家塾的教書先生早接到唐敬送過來的信,說自己的兒子要過來讀書,小兒身體弱,還讓先生多照應(yīng)著。教書先生迎出家塾來,就見一個十幾歲大的男孩被書童攙出馬車來,看年紀(jì)似乎不太大,只不過出落的煞是好看,單單樣貌就無可挑剔,更有一種穩(wěn)重和自持,這是旁的孩子所不能比的,只是唐敬說的沒錯,身子也太過單薄了些,刮一陣風(fēng)都能吹散似的。郁瑞進了家塾,好些人已經(jīng)落座了,學(xué)堂里人不少,一人一個桌案,差不離也得有三四十人。這些多半是唐家的子弟,也有和唐家子弟關(guān)系好的,憑著關(guān)系混進來讀書的,畢竟唐家的家塾一說出去是了不得的,單聽名字也能讓人挺直了腰桿兒。家塾的位子幾乎坐滿了,先生就安排郁瑞坐在中間靠前的地方,那地方本沒人坐,其實是沒人敢坐。只因著后面的人是個混世魔王,誰也不敢招惹。按說唐家的人,無論旁支還是什么,誰的身份能金貴過郁瑞,不過很可惜,這個人就不吝這些。那人的年紀(jì)也不大,似乎不過十六的樣子,但是比郁瑞的身量高很多,也不似郁瑞生的這般精致,看起來臉上的輪廓也漸漸硬朗起來,氣質(zhì)倒是不凡,可惜露出一股痞氣。他歪坐在椅子上,因是夏天,天兒本身很熱,就算學(xué)堂里通風(fēng),也不怎么涼快,他身旁的地上擺著都是冰。那人看郁瑞坐在他前面,很不屑的嗤了一聲,隨即道:“擋住風(fēng)了,實在是太熱?!?/br>站在旁邊的書童聽了,趕緊搶出去,又搬了些冰來放在旁邊,給少爺降溫。眾人看見郁瑞坐在那人前面的位置,臉上的顏色都頗為精彩,似乎覺著有好戲來看了。這瞧起來無法無天的人,其實并不姓唐,也不是唐家的旁支,正是和魏元一個姓氏,只不過比魏元的派系還要金貴些,叫魏承安。魏承安的父親乃當(dāng)朝大將軍,當(dāng)年其實是唐敬父親的麾下,后來本跟著唐敬,只不過唐家掛官經(jīng)商,魏承安的父親就接受了官位和兵權(quán)。魏承安家教極嚴(yán),本不該如此懶散的秉性,不過魏家子嗣很多,魏承安是年紀(jì)最小的,而且是庶出,在家里沒什么地位,他的父親根本不管他,似乎都忘記有這么個兒子,其他兒子都去官學(xué)讀書,不然就進宮去伴讀,唯獨忘了魏承安。后來記起來了,隨意給他一指,因著父親和唐敬現(xiàn)在仍然交情不錯,就把魏承安指到了唐家的家塾來了。要說魏承安,其實小小年紀(jì)就有不可一世的將才之風(fēng),無論文武都是一等一的,奈何身份地位在這里,也是個在家中不招待見的,只能在其他人面前作為作福,在家里一有出格的事情就會被毒打一頓,讓魏承安越發(fā)的玩世不恭,成天也不著家,他不著家,反而沒人記得他,沒人打他。在魏承安眼里,最看不上的就是什么嫡子,憑什么他們出身就好,就算碌碌無為也比自己金貴,當(dāng)然也就看不上郁瑞,況且郁瑞給人的表象就很好欺負(fù)。魏承安打錯了算盤,郁瑞就算看起來羸弱,也只是欺騙別人的表象,如果不招惹他,他可能多半是個老好人,倘或招惹了,也不是什么好惹的。郁瑞看著其他的表情,就知道身后這位是惹不起的人物,只不過一上午的課上下來,其實魏承安也只是搞些小動作而已,例如拿桌子撞撞郁瑞的椅子,踢踢冰塊不小心踢到郁瑞身上之類的。很可惜郁瑞雖然看起來只有十四歲,但是瓤子已經(jīng)過了孩童的年代,當(dāng)然不會因為這些不起眼兒的小事兒就和魏承安斤斤計較。在旁人和先生眼里瞧著,就覺著郁瑞的教養(yǎng)真真兒的好,秉性也真真兒的溫和。倒是魏承安挑釁不成,心里郁積的要命,別看他一副大人的樣子,出落的身量也高,似乎還是練家子,然而只是個孩子,喜怒一眼就能被人瞧出來,怪不得在魏家混跡的不好。郁瑞第二日來家塾,魏承安仍然樂此不疲的“欺負(fù)”著他,在郁瑞眼里瞧著太過于幼稚。讀了有一個時辰的書,忽聽外面有些雜亂,有個家塾的下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對先生道:“唐家老爺來了!”“到哪里了?”教書先生趕緊起身要去迎。“這會兒子怕是在門外了?!?/br>16、第十六章王爺家塾的先生迎出門去,就看見一輛馬車正好停在門前,小廝擺好踩凳,打起簾子來,唐敬彎身從馬車下來。家塾的先生趕緊上前去,引著唐敬往里走去。先生出去之后,學(xué)堂里一下就喧嘩了起來,好幾個人開始談笑起來,魏承安聽說是唐敬來了,臉上的顏色瞬間有些變化。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