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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枕鶴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6

分卷閱讀166

    剛生了一個孩子,有奶水。

    小劉裕就這樣有了一個家。

    有奶便是娘,這是不錯的。

    我的哥哥投胎了,他還是我的哥哥嗎?

    可以確定的是,他不是蝶族了。

    他背叛了我們的族群。

    可是,誰讓他這么地想做一個人呢,真正意義上的人。

    說完了我的哥哥,唉,我哥哥的故事其實是說不完的,是啊,他投胎了,他的絢麗激蕩的人生,還沒有開始呢,眼下他躺在一個陌生女人的懷里,喝著奶。

    他是一個嬰兒。

    哥哥去北方,做為襄兵統(tǒng)帥,幾次打仗,,芷萱姑娘都知道。

    如果可能,他是為了她打江山。

    她奢望著。

    孫三變立在旁邊,似乎是自言自語。

    他說他得了一首絕妙好詩。

    秋江渺渺芙蓉芳,秋江女兒將斷腸。

    絳袍春淺護(hù)云暖,翠袖日暮迎風(fēng)涼。

    鯉魚吹浪江波白,霜落洞庭飛木葉。

    蕩舟何處采蓮人,愛惜芙蓉好顏色。

    芷萱是個樂癡,她瞬間有了些歡樂,說:孫大人拿了來,芷萱正好有一段曲子可以去配。

    那天,音樂如訴。

    京城里一支小隊,快馬加鞭,他們是專程來接芷萱進(jìn)京的。

    那一年,她失戀了。

    她為之茶飯不思的男人,被砍了頭。

    從此,情了,絲斷。

    那個一生期艾,不服命運差遣,最終卻被命運拋棄的芷萱娘,居然做了一個溺死的鬼。

    縱然有諸多的麻木,終究是給了她生命的娘。

    她已從悲傷里漸漸緩過勁來。

    這里,潮濕偏遠(yuǎn)的江洲,終究是不能呆了。

    第二天,家丁聽候小姐的是吩咐,一頂轎子,把她抬到了江洲長亭旁邊的鸝音閣。

    她是來與謝頤告別的。

    同是天涯淪落人。

    他從京城來,公子貴胄,可是又怎樣呢?

    他把自己半山腰上,讀書編撰文選的地方,取名叫做半山園。

    人在半山,一半看濁世,一半仰望清明上天。

    一個半仙。

    轎子輕巧,姑娘輕盈。

    很快,在那株芍藥花前,姑娘輕移蓮花步。

    那邊的書生迎候了出來。

    像一株柳顧盼生姿,可偏偏這位公子布衣布襪,手里提了一支羊毫,剛剛還在奮筆疾書,忘了放下筆。

    青燈黃卷。

    孤寂空乏。

    可是,這個書生卻甘之如飴。

    她與他,人生知己。

    她就要返回京城,此來,告別一下。

    另外,她掏出袖中的曲譜,這是她剛剛作曲,孫三變作詩。

    一杯茶,幾句話。

    說話間,有一個中年婦人前來給她續(xù)水。

    抬眼,她幾乎愣住了。這個中年婦人的臉龐,那一雙長長的眼睛,還有嘴角,分明像那個步伐鏗鏘的男子。

    她看了看,放下眼簾,終究不舍,又抬眼看了看,怔忡不已。

    請問大姐,你是哪里人?

    落泊之人,何必相問。

    請問大姐,可知道江洲曾經(jīng)有一個有名的木匠。

    木匠?

    愛蓮喃喃地問。

    一個有名的工匠,他制作的轎子非常有名。

    芷萱乘坐而來的轎,正是輾轉(zhuǎn)出自他之手。

    愛蓮臉色一變。

    是的,她有一個爹,做過轎子。

    可是,后來他的做轎子的哥哥,沒有成仁。

    她的心中驚濤駭浪,面上卻并沒有多少變化。

    愛蓮手指了指,那轎子,世上還有誰能有這精巧的構(gòu)思。

    愛蓮伸手翻開前面那塊擱塊,只一眼,眨眼她箕坐在地,兩行淚到了臉頰。

    是他,她的哥哥。

    她的哥哥錫兒。

    可是,他已做了厲鬼,到了地獄。

    果然,果真?

    兩個女人,一個中年,一個青年女子,為了同一個男人,哭到氣絕。

    愛蓮第二天就到了芷萱家的深宅。

    ☆、32,相認(rèn) 裴相

    昨天我睡了24個小時。

    一天一夜沒有睜眼。

    我的腦子里的氧分耗干了。

    我的陽間大限快來了吧

    今天睜開眼,我是掛在一株山茱萸枝上的,這讓我一睜眼就看到了林子。

    林子里的山雞在疾走。

    好漂亮的毛色。

    啊,我真的記起來了。

    我見過芷萱。

    我怎么從京都回到江洲的。

    我得想想。

    我有時懷疑我是不是回到了江洲過晚年。

    這一點,我也許過幾天能想起來。

    但孫三變真的出名了,他在世的時候只做過刺史,不算大的官。

    但他的詩在500年后,就紅透了這個叫中國的國度。

    孫三變。婦孺孩童張口就能背孫三變的詩。

    他這是要多么紅啊。

    當(dāng)然,我沒有說他紅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孫三變不是我,他轉(zhuǎn)不了世,至少他沒有機會再次回到出陽間。

    過于成功的人,要是能夠轉(zhuǎn)世,看看他死后的聲名大噪,應(yīng)該是欣慰的吧。

    我說到孫三變,是因為,他無意中,給我的傳說增加了真實信。

    他記載我中年以后回到了江洲。

    那這就是真的。

    我回到了江洲,竟然遇見了芷萱。她比我小10歲左右。

    她遇見我的哥哥時,才是個10歲左右的小女孩。

    音樂天才。

    她的情竇開竅的太早了。

    我在穹窿山竟然與她相遇。

    她因為家父與謝家有些瓜葛,與謝頤公子一見如故。

    這可以理解。

    啊,我與芷萱姑娘的相見,真是世紀(jì)性的相逢。

    連我自己都忘了。

    第二天,我去了芷萱的家。

    我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女人,見過比這深得多的庭院,只是那一株香椿,讓愛蓮我哭泣不止。

    在我家的老屋子后,也有一株這樣的香椿。

    佇立良久。

    只聽得見風(fēng)聲呢喃。

    一個老年女人挎了竹籃從院子前的水跳板上,一階一階地上來,黃昏烏鴉色,柳枝拂水,落日倒映在水里,被攪得支離破碎。

    那個老年女人在水跳板上搗好衣,晾在批屋走廊上的竹竿上。

    晚飯的香氣帶著白色的霧團(tuán),在院子里。

    萱,也不留客人住一宿,眼見得天黑了。

    一句話,讓院子中在告別的中年女子嚇了一跳,這個洗衣婦,會不會?

    是她?

    怎么會是自己的娘。

    是的,即使黃昏微光,那老年女人是自己的娘。

    我以為娘不在世上了。

    我驚喜地喊了一聲音:娘。

    走廊上晾衣服的老年女人把濕手在兩肋間一搓,快步進(jìn)了前面的屋里。

    她是仆人,做飯,洗洗刷刷,忙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