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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女服務生就自動自發(fā)地開始幫他吹頭發(fā)。
他從鏡子中觀察醫(yī)生脫掉防水圍裙,拍了拍沒有任何灰塵和皺褶的黑色襯衫,然后檢視餐盤內的食物,從醫(yī)藥箱中拿出配好的營養(yǎng)劑放在一旁。有時候吳梁克己真的希望醫(yī)療科技不要如此進步,傷口復原的速度可以慢一點,好讓這名可憐的男人能多休息幾天,再去面對下一個變態(tài)的客人。
「醫(yī)生」男人的頭發(fā)已經吹乾,蓬松地垂在椅背上,他的嗓音溫和而充滿困惑,卻讓吳梁醫(yī)生心中一緊?!改阒牢医惺裁疵謫??」
果然來了!這個問題「不知道?!?div>
「喔?!鼓腥诵忝赖哪橀W過失望。即使已經重復過這樣的對話無數次,他無助的表情仍會觸動醫(yī)生心底一絲的愧疚感。吳梁克己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雖然聽過他在俱樂部里的代號為天使,但在心里及別人面前都稱呼他為患者。他知道他即使原本有名字和身分也毫無意義,在金錢和權力的cao控下,恐怕是全數都被抹煞了。
185層的五位居民中有兩人是特殊的,和有簽約受雇、除了工作時間外可以自由出入各處的其他三人不同,他們沒有人身自由,無法離開185層。吳梁克己曾見過另一個人,和他的患者不同,代號是夢的少年容貌無疑是美麗的,但恐怕還有其他特殊之處才能讓俱樂部愿意花大錢買斷他的人生。
他的患者乖巧地吃了一些食物,吞下藥丸躺回床上。醫(yī)生的工作就此告一段落,他指著床邊的電話,念出一貫的臺詞,「如果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撥打2找我;按1可以連到服務臺,電話旁邊有使用手冊。不用擔心付錢的問題,你已經預付完一個月了?!?div>
「嗯?原來我是個有錢人,」長發(fā)男人有點驚訝,「有好多種客房服務呢!」
可惜沒有讓你離開的項目,吳梁醫(yī)生在心里默默回答。他打開門讓女仆推著裝著空餐盤和臟床單的清潔車通過,在轉身離開之前,患者叫住他。「醫(yī)生。」
吳梁克己回頭,看見他平靜和煦彷佛天使般的微笑,「謝謝你?!?div>
他心中漲滿了復雜的情緒,點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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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說,「醫(yī)生」該是救人的行業(yè)。
和白天時幾乎沒兩樣的裝扮,吳梁克己穿著合身的深灰色絲質名牌襯衫和西裝褲來到天堂島170層的某間酒吧。照顧白鴿的這份工作讓他累積了平常人一輩子可能也無法達到的高額存款,加上工作時間并不長,這五年來他的生活是悠閑而愜意的。甚至他還利用時間修了個博士學位,偶爾也幫達官貴人們看看并獲出席他們的宴會。
這樣富裕而平坦的人生該是他這樣的上流菁英所追求、也是他所應得的。但最近兩三年來吳梁克己發(fā)現自己并不快樂。他并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個性一絲不茍、冷靜自持,興趣就是讀書和古典音樂,還有累積財富。因此當他發(fā)現自己在醫(yī)治患者時內心竟有些掙扎和愧疚,其實還蠻驚訝的。
這些負面的情緒累積久了就變成對人生的迷惑,為了解決迷惑,他積極想了一些辦法,所以在高級酒吧角落的單人桌上,除了他點的威士忌之外還放了兩張偽造的身分證。
證件上頭的照片就是他和小白。這是一年多前,他委托一些特殊的集團制作的,有錢和人脈總是方便行事。還記得一開始試用時怕被拆穿、無比緊張忐忑的心情,但在他利用這個假身分在其他地方置產、開戶、還辦了護照出國使用了數次均暢行無阻后,終于能稍微安下心來。
沒想到自己也會成為犯罪而面不改色的人之一吳梁醫(yī)生仰頭喝了口酒,郁悶地把另一張沒使用過的身分證拿到眼前。吳偉,這是他為白鴿所選的名字,當時他問身分制作者哪些名字最常見,對方給了他一些像是「冠宇、志明、家偉」之類的選擇,再私心用了自己復姓中的一字當作對方姓氏,就成了這張名字和照片不搭的身分證。他策畫過了,要利用接完客隔天早上醫(yī)治的時間把他帶走,卻一直沒有行動。
因為行動,就意味著舍棄自己目前為止的人生。
但若不行動,自己寬裕愜意的每一天都好像是用患者的犧牲換來的。他把人治好、讓他恢復健康好接待下一個客人,為俱樂部賺取大把鈔票,為自己換來高薪。他一直都知道小白不是自愿的性工作者,遭到過大刺激就會記憶空白的特質讓他總接到一些格外殘忍、變態(tài)的客人,那些富人們總想試探他的底限,反正玩過頭了隔天男妓又會什么都忘光光,這點讓他們更毫無顧忌。
而自己也算是幕后的幫兇,當吳梁克己體認到這點后,有陣子幾乎是食不下咽、睡不安眠。因此像是想安撫自己的良心,他策畫了一系列的行動。
但他仍遲遲無法下定決心,只好每次會面時都把逃亡工具帶在身上,繼續(xù)做著他的無良醫(yī)生。
不過抉擇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一個多月后,當他在凌晨三點被叫醒,趕到185層,看到小白纖瘦的裸體躺在血紅的床單上時,吳梁克己頓時下了決定。他謊稱患者的情況危急,在保全的陪同下把人送到他事先打點好的醫(yī)院做治療,然后在手術臺上動手腳,換上一具身材樣貌相似的尸體,弄出些類似的傷痕謊稱不治。
當保全人員不知所措地回報俱樂部時,吳梁克己便用想回家換掉染血的衣服為藉口獨自離開,他在后門和接應他的大學同學見面,對方幫忙把依然意識不明的小白推進計程車中。
「你真的要這么做嗎?」上車前,他的大學同學喬伊,同時也是這間醫(yī)院的下任院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