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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才重考的,在市立醫(yī)院上班的現(xiàn)役醫(yī)生吳梁克己簡直是他的偶像。
「醫(yī)生要上半天班。那你過來吃午餐吧?!沽侠淼脑掝}總讓小白精神亢奮,這是他和蘇卡諾共同的興趣,「周末來煮咖哩飯怎么樣?」他和蘇卡諾熱切討論起香料和食材,F(xiàn)red在一旁試圖加入話題,不停嚷著我也要去,卻換來美人的白眼。
「你來干嘛!」
「我」當然是為了了解無良醫(yī)生和小白的同居生活,進而拯救美人于水深火熱之中,「我可以準備飲料!」
小白皺眉,「但是我家有很多規(guī)矩你要帶一套家居服來換,進來也要馬上去洗手,還有」
「真羅嗦耶,這都是那個無良醫(yī)生訂的規(guī)矩嗎?」Fred吞下炸雞塊,拍胸嚷嚷,「Wayne,搬來我家住吧!我家里有專門做家事的人,你再也不用受那什么無良醫(yī)生的奴役了!」
「你在胡說什么?」小白皺眉。
Fred在膝蓋破個大洞的牛仔褲上抹了兩下,然后含情脈脈地握住小白的手,「讓我來好好呵護你這雙柔嫩哎喲!」話還沒說完,小白已經(jīng)變了臉色,丟下叉子就是一頓好打。
「我不管了反正打不死就好」聽著身邊傳來陣陣的哀號,蘇卡諾決定快點吃一吃回去念書,「啊,真是期待見到吳梁醫(yī)生啊!」他露出一臉向往的表情。
當天下午補習結(jié)束后,小白和蘇卡諾決定到車站去逛逛,身上傷痕比昨天還多的Fred依舊跟了過去,雖然打扮活脫脫是個不良少年,行為卻像只繞著主人團團轉(zhuǎn)的紅毛小狗。
三個年輕人站在擁擠的公車內(nèi),雖然還不到下班時間卻也充滿乘客,相對于壓低帽沿還戴著墨鏡的小白和平凡的蘇卡諾,一頭張揚紅發(fā)加上龐克打扮的Fred顯得十分醒目,另外兩人雖然努力想和他保持距離、撇清關系,但車內(nèi)空間卻不允許他們這么做。
沿路停靠了兩個站牌,一群乘客涌上公車,車子開動后沒多久,小白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雖然和陌生人難以保持距離,但從臀部傳來的觸感讓他渾身不對勁,他回頭,首先入眼的是和他一樣戴著鴨舌帽看不清容貌的男子,但視線往下,卻看見男子用褲檔鼓起的部分不停在小白的臀部摩蹭。
那一瞬間,小白聽到自己理智斷裂的聲音。
「雖然他是色狼,但下手也不用這么狠嘛,人家可以告你防衛(wèi)過當?shù)?,你知道嗎??div>
當吳梁克己穿著白袍大步進入警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身穿深藍色制服的警察正朝著坐在椅子上的小白訓話,低頭無語的男人身后站著蘇卡諾和一名他沒看過的紅發(fā)少年。
「醫(yī)生!」看見他出現(xiàn),蘇卡諾顯然松一口氣。Fred則面露驚訝,沒想到無良醫(yī)生竟是一位高大英挺,看起來十分清爽嚴謹?shù)哪腥恕?div>
「怎么回事?」
「你是他的家人嗎?」訓話的警察見他一身白袍,胸口還別著市立醫(yī)院的名牌,口氣頓時客氣很多。
「我是他的同居人?!箙橇嚎思夯卮稹?div>
「喔這位吳偉先生在公車上被人摸了屁股,然后揍了對方一頓,你們當然可以提出申訴或告訴,不過年輕人動手要有輕重一點,不要反而被人家告防衛(wèi)過當了?!咕彀褜懞玫墓P錄放在一言不發(fā)的小白面前,「在這邊簽個名就能走了,我們會再跟你聯(lián)絡。」
簽完名,小白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另兩人則跟在身后。「謝謝你,」吳梁克己從襯衫口袋掏出名片,「有什么問題再跟我聯(lián)絡?!顾p輕摟住小白的肩膀走出警局。
Fred瞪大眼嚷著為什么他碰Wayne就沒事,吳梁克己把小白送進計程車后,轉(zhuǎn)向站在警局門口的兩位年輕人,他鄭重看著他們的臉,「謝謝你們通知我?!?div>
「別客氣,吳梁醫(yī)生,」蘇卡諾回答,「你快帶Wayne回家吧?!?div>
「嗯,再見?!顾騼扇它c頭道別,也進入計程車。
從剛才就沉默不語的小白一直是泫然欲泣的表情,只是在朋友面前逞強,不讓眼淚流下來而已,一回到家中,吳梁克己先換下白袍和外出服,回了通來自院長的電話,然后來到小白的房間前敲了敲門。
「請進。」帶著鼻音的聲音回答他。
吳梁克己走進房間,不意外地看見男人把臉埋在枕頭里縮著身體。他在床邊坐下,「還好嗎?」
小白露出一雙濕潤充血的翡翠色眼睛看他,「醫(yī)生對不起」當他看到吳梁克己拋下工作趕過來警局時,頓時無限愧疚,明明受害人是自己,卻也覺得懊悔不安、無地自容。
「其實我不太記得發(fā)生什么事,一回神、就在警察局了。」他抽抽噎噎地說,「每次有人摸我,都會忽然覺得很生氣嚴重的話、甚至會失去理智我也不想打人的」
看著床上男人哭泣的模樣,吳梁克己卻忽然想起在天堂島時他只看過一次白鴿哭泣的樣子。以前的他有一頭洋娃娃般的淺色長發(fā),不像現(xiàn)在這樣邊嘟嘴邊哭訴,而是沉靜地,讓淚水滑下他蒼白近乎透明的臉,從完美的臉頰到下巴刻畫出一條晶瑩的水色。
帶我走,或是干脆殺了我。
在刺激不足以讓他忘記一切的時候,白鴿曾對專屬醫(yī)生這樣說,就像渴望被救出高塔的公主。
殺人犯或詐欺犯,最后吳梁克己選擇成為了后者。
「醫(yī)生」小白拉著他的衣角,把他帶出回憶,「我覺得好可怕好像我的身體里住著惡魔,有時候會忽然取代我的意識采取行動,為什么會這樣」他在吳梁克己面前毫無顧忌地哭泣著,像個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