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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己的小師妹琴瑟和諧;而魔教教主白鳳,銷聲匿跡,再沒出現過在江湖人面前。 程勿從話本里,輕輕撕了幾頁,丟掉了火里。他將那幾頁詆毀白鳳的頁面撕去…… 火焰nongnong,紅色照著少俠秀容,照著他發(fā)怔的眼睛。女瑤在一旁看到了,眼神閃了閃,沒過來問他怎么還在用話本學江湖經驗;金使發(fā)愁地看著鍋里剩下的一點粥,疑心夠不夠自己喝。程勿頭靠在膝上,微微笑。 他心中升起久違的安和感。 這感覺讓他輕松,讓他喜悅,讓他很喜歡和這兩個人在一起。他眷戀這一絲半點的人間溫馨,這點溫馨與他過往大相徑庭。小姑娘的笑容,小姑娘蹙眉被病所擾的痛苦表情,小姑娘繃著小臉不怒自威的模樣……都釘在腦海中一樣。越是沒有過,越是留戀不舍。 小腰meimei,小腰meimei,明日、明日、明日就…… 困意漸漸涌上,程少俠閉了眼,再次入睡。而女瑤撐著下巴看他睡顏:為什么程勿都不問她為何武功這么高?她編好的謊成了無用功! 第二天清晨,鳥鳴啾啾,雨已經從昨晚的大雨,變?yōu)樾∮耆忝?。金使把睡得雙眼惺忪發(fā)紅的程勿搖起來,吩咐程勿:“我去四周看看情況,看真陽派和雁北程家的人走了沒,現在是個什么樣子。再去找點吃的,探探路。小腰現在又病了,你照顧好她啊?!?/br> 程勿連忙應了。他一下子不困了,站起來,跟高大雄壯的中年男人到城隍廟門口。過了一夜,金使的精氣神恢復了一些,他隨意地、懶散地跟身后的程少俠擺了擺手。金使從樹后牽過昨夜被他們栓在樹邊的馬,翻身上馬。 一騎輕塵,薄霧迷離,金使的身影很快在視線中消失不見。 程勿心頭涌上nongnong的惆悵感,他忍住滿腔酸澀,回到城隍廟中,到落滿塵埃的菩薩像下。年少的女孩蜷縮身體,她窩在角落里,臉色蒼白,蹙著眉心,睡得極為不舒服。但她沒有醒來,金使和程勿的相繼動作,都沒讓她醒來。 程勿眸色漆黑,眼神轉為空白:“小腰meimei?!?/br> 他用內力讓手心溫暖,他摸上女孩的額心,輕輕讓她擰著的眉放松。和程淮、謝微的打斗沒有讓女瑤受重傷,但是他們知道,更重的傷,是在女瑤體內。不知道是什么病,但是跟女瑤走了這一路,程勿也看出來了——小腰meimei不能動武。 她每次動武,都有很強的反噬等著她。 而程勿幫不了她,只會一次次連累她。 少年程勿怔怔坐著,望著女孩的臉。程淮陰測測的、惡鬼一樣緊追不懈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你喜歡誰,我就殺誰。”“你能幫他們逃到哪里去?” 之前是春姨,之后就是金使,是小腰meimei…… 從小長在程家,程淮一直非常厲害。程勿對程淮的陰影由來已久,是從小到大、一點一點積聚起來的。程勿想反抗自己的命運,但是程淮對他造成的懼怕陰影根深蒂固,他擺脫不了。程勿光是想到春姨正在代他受苦,之后小腰meimei也逃不掉……他的喉嚨如被掐住,他痛得撕心裂肺,喘不過氣。 程勿眼圈泛起一層紅色。 他喃喃自語:“小腰meimei……” 他俯下身,輕輕摟住女孩的肩。他的額頭與她相抵,方寸之距,他心痛如麻,怔怔地看著飄落的她。他很快下定了決心,忍痛不住,渾身發(fā)抖。程勿眉目開始冷毅,開始生起凌厲之意。他跟自己說:“我不能再連累我的朋友們了!” 他心中麻痛,他對女瑤那自己也說不清的、線條一團亂的感情,在生死大事前,不值一提。 程勿放下女瑤的肩,堅定了心神后,他站了起來,向外走去。離去之畔,他的影子與少女重疊,一滴清清水漬,滴答,落在小姑娘的額頭上。那水滴清華圓潤,晶瑩剔透,落在女孩眉心。 冰的她,在不安噩夢中,瑟縮了下。 程勿走出城隍廟,他立在淅瀝小雨中,回頭看這座廟宇。他皺著眉,忽然覺得這座廟在荒野中,顯得十分突兀。程勿思索片刻,放眼一看,綠野濃郁,枝木繁茂。他跳上樹,上上下下,不斷地摘取濃重的、碧綠的樹枝。他又爬樹、又爬房頂。 短短兩刻折騰,程勿終于把這座荒野中的城隍廟,用樹啊、葉子偽裝了起來。他離得稍遠些,看這城隍廟被遮天蔽日的樹葉藤蔓遮擋,看上去幽森無人氣。若非已知,第一次來這里的人,都不會覺得這是個可供人歇息的地方。 程勿微微滿意:這般遮擋,過來歇腳的過路人輕易不會發(fā)現這里,不會進去打擾小腰meimei; 而且小腰meimei武功比他好,哪怕程淮他們卷土重來,小腰meimei自保絕不是問題,有他才是累贅; 況且程勿斷定程淮的目標不會是小腰meimei。 只要他肯離開,程淮一直想殺的……是他啊。 程勿濕紅著眼,心中默念:對不起,小腰meimei。 人人皆陌路,紅塵臨面,不過是一次次的轉身。我是個不祥之人,總是不斷地遇到麻煩,招惹麻煩。我對你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離開你。 程勿吸口氣,他強忍住自己心上的悲意。他不再多消磨時間,不敢再多看。他轉身,望著一片nongnong大霧,躍入了霧中。他輕功如奔,起落如鴻。他的身影入了叢林,在霧中越來越模糊,最后消失在地平線,割斷了和這里的最后聯系。 而清雨刷林木,還在斷斷續(xù)續(xù),纏纏綿綿。一陣風過,城隍廟外落了一地葉子,濕漉漉,悲戚戚。 接下來不過一刻,金使騎馬趕了回來。金使面色凝重,御馬如飛。馬蹄噠噠,在綠野叢林間穿梭,順著那熟悉的小徑趕回來。金使神色肅穆無比,低頭想著事情,任馬快速奔跑。到目的地前,馬停了下來,金使一抬頭,頓時愕住。 金使:“……” 濃密的、繁茂的樹枝、藤蔓裹住的地方,布滿了塵埃,細雨環(huán)繞。這像是樹林中幽深無人去的地方,哪里還有他臨走前城隍廟的樣子? 程勿這小孩子……還真是,有點意思啊。 金使帶著復雜心情下了馬,揮開樹葉躲開藤條,艱辛萬苦后,他終于進了城隍廟的大門。金使一路沖來的架勢太大,里頭歇息的女瑤被他拍樹葉的聲音吵醒。金使推門進來,一眼看到菩薩像座下揉著眼睛剛睡醒的女瑤。 金使放下一半心,焦急地沖過去:“不好了,大事不妙了!那個……” 女瑤手一抬,制止金使說下去。 女瑤眼神凌厲,環(huán)視四周空蕩蕩的環(huán)境。她問金使:“程勿呢?” 金使怔怔道:“不知道啊……我臨走時,讓他守著你。那小子聰明,還用樹枝把城隍廟藏起來了。我回來的時候嚇一跳,以為老馬認錯了路,都不敢進來。程勿那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