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誰就是主人！

    “艸，這個蔣沂南，他真的瘋了！”

    眾人嗷嗷慘叫，努力地與這些殺手抵抗。他們手腳無力，他們繼而發(fā)現(xiàn)藥宗的女宗主安安靜靜地、憔悴無比地扶著手臂坐在殘垣上，手臂失血過多，羅起秀和藥宗的弟子們沒有反應(yīng)。眾人這才想起來，以羅象門為首的弟子們面色陰下：

    “蔣沂南又不懂毒，他怎么可能有毒.藥這種東西？到底是不是你們跟蔣沂南勾結(jié)的？”

    藥宗的弟子們一愣后，破口大罵：“胡說！我們怎么可能給蔣沂南毒？”

    “那如今大家都倒下了，你們藥宗難道給不出解藥？”

    “羅宗主，連你們藥宗都應(yīng)付不了這種毒？不可能吧？”

    眾人懷疑的目光盯著藥宗，藥宗弟子只氣得面色漲紅。連趙琛這位羅象門掌門，都看向藥宗的年輕宗主。羅起秀淡聲：“解藥自然是有的。但我們又不知會發(fā)生這種事，現(xiàn)在我門派弟子也著了道，恐怕一時間配不出解藥?！?/br>
    “蔣長老為什么能拿到毒，該審你們羅象門的內(nèi)部人。是否和我藥宗有關(guān)，也不是現(xiàn)在的重點?！?/br>
    羅起秀：“都要死了，還有精力來審我們藥宗是不是出了細(xì)作？”

    這位女宗主看著冷冷清清，不染纖塵，一張嘴倒是很厲害，直把周圍人那不懷好意的目光說得移了開。然眼下他們都沒辦法，眼睜睜看著蔣沂南癱坐在地、仇恨地看著場中混亂的戰(zhàn)局笑，眼睜睜看著大屠殺將他們掃入……

    毒是針對所有人的，蔣沂南也不例外。

    他也許因為一開始坐在大堂中沒有動用真氣而中的毒不多，讓他還能行動，但他身心疲憊，他不想做什么。他就坐下來，面上沾血，袍袖飛揚，他眼神飄虛無比。他不看這場上任何一個人，他仰頭看著半空。他的視線穿過他們，看著這場單方面的屠殺——

    “你們中一定會有人逃出去的，高手嘛，超級高手嘛。哪有那么容易死盡。但是沒關(guān)系，大部分高手都死了，活著的也翻不出什么。從此后正道衰落，魔門亡滅，多符合你們的希望啊。都想對方死，都在采取行動……你們再不用爭了，算了?！?/br>
    蔣沂南目光哀哀地看著虛空，眼中不聚焦：“你們不覺得，這和當(dāng)年很像么？鳳兒闖上山門來尋我，成親大典哇，她說闖就闖……”

    這個瘋子??！

    正道弟子們要瘋了，魔門弟子們也要瘋了！他們跟圣女救人，他們哪里料到這個瘋子會在這時候發(fā)瘋。魔門弟子們滿心絕望，期待著他們的教主女瑤，能幫他們想出一個辦法。

    攔住蔣沂南這個瘋子！

    高手們到底和一般弟子不同，天鼎閣的殺手們沖下來，幾個厲害的高手當(dāng)即拖著殘軀艱難地轉(zhuǎn)移到較安全的地方。他們轉(zhuǎn)動大腦，焦慮地想如何才能制止這場殺戮。其中程少主程淮坐在瓦礫間，看眼自己懷里神昏沉、氣息近無的謝微，再看眼場中的殺戮……

    程少主無語望天：艸，我該怎么辦？

    扔了謝微不管先逃再說？

    程淮遲疑了下，眼下這么亂，謝微已失去戰(zhàn)力，他丟下謝微……謝微平時對他挺好的，在他下山后挺照顧他的。謝微又不是程勿那混蛋……程淮一動不動，坐在瓦礫間瞪著不遠(yuǎn)處的程勿。他看清瘦單薄的少年趔趄站起來，扶著懷里的姑娘。

    那魔教教主，呸！

    女瑤轉(zhuǎn)頭，準(zhǔn)確地看向這里，她眼睛，像是黑夜下的寒雪。她勾唇，向這邊點一下頭：“程少主，幫個忙來。”

    女瑤再看向那邊抱著母親骷髏凄凄而坐的蔣聲：“蔣公子，幫個忙啊?！?/br>
    再看向趙?。骸摆w掌門，搭個手。”

    眾人：“……”

    他們面無表情地看著女瑤：呿！魔教教主女瑤！我等正道高手，不屑于幫爾任何忙！我們恨不得殺了你！

    自然他們想殺女瑤，眼下女瑤戰(zhàn)力已失，是多好的殺她機會……趙掌門等人目光黯然，可惜，他們的戰(zhàn)力也失了。眼下好像只有女瑤旁邊的程少俠、抱著謝微的雁北程家少主程淮還有戰(zhàn)力。但這兩個人，一個抱著女瑤提防著他們，一個呆呆看天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也瞧不上四大門派……四大門派的高手們慘笑：難道我們要死在這里么？

    謝微聲音虛弱道：“蔣、蔣……師侄，幫她……她一定、一定……”

    蔣聲臉色空白，神色怔忡。他聽到了謝微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他看眼程少主看著天發(fā)呆的樣子……蔣聲抹把臉，讓自己冷靜。他最先撐著劍起來，僵著臉走向女瑤。幾個高手看著蔣聲，趙琛面露異色，跟著扶墻站起來。

    “女瑤你要做什么？”

    女瑤頭靠在程勿肩上，她笑瞇瞇：“只是讓你們擋個風(fēng)，擋住蔣沂南視線而已?！?/br>
    他們慢慢走過來，站到風(fēng)口，站得很分散。他們不開口，好不引起蔣沂南的主意。看女瑤扶著程勿的手坐下，開始艱難地從懷里找東西。她找到了一張人.皮.面具，其他人還在發(fā)愣，程勿跳一下眉，剎那明白了。然后他看著女瑤非常自然地開始寬衣解帶、散開長發(fā)、露出半個肩……蔣聲和趙琛癡癡地看著女瑤露出的雪白肩頭。

    程勿：“……”

    他一下子回過神，撲過去擋住女瑤。程勿警惕地看向四方：“不許看她！”

    蔣聲和趙?。骸啊?/br>
    大難時刻，他們忽然覺得可笑。蔣沂南都瘋了，天鼎閣的人都快把他們屠殺盡了，他們居然窩在一個角落里看妖女寬衣解帶……而且可悲的是，他們竟然將希望寄托在了女瑤身上。

    明明是敵方！

    趙琛臉色幾變。

    蔣聲低聲喊了一聲：“掌門！”

    藥宗女宗主羅起秀也輕聲：“請趙掌門以大局為重?！?/br>
    “請各位高手以大局為重。莫在此時和女瑤結(jié)仇?！?/br>
    ……

    蔣沂南發(fā)著呆，他其實也不在乎那些高手。他心里很累，累得他做什么都沒有心情。他和年輕時的蔣沂南已經(jīng)不一樣了，年輕時的他自信，生氣，強大。他現(xiàn)在只是覺得連呼吸都費勁，和任何人說話都難受。殺戮不讓他覺得解恨，不讓他興奮……他看著一地的血，看著一個個人失去呼吸，他覺得更加疲憊。

    但是他們都該死……

    “沂南，讓他們住手?！焙龆?，一個聲音在他前方響起。

    這個女聲聲調(diào)有些習(xí)慣的上揚，微微帶著戲弄、俏皮，還有不容置疑的“聽我的”語氣。

    蔣沂南抬頭，他呼吸一滯。他又開始恍惚，他的記憶又回到了那一天——

    白鳳一身紅衣，紅衣染血，提著九轉(zhuǎn)伏神鞭一步步走上石階。她并不兇煞，并不瘋狂，她帶著那一點兒笑，抬頭看著他。她非常詫異的，不解的，不高興的：“蔣沂南，你不能娶別人。”

    眼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