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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反復(fù)的響,分不清是夢里還是現(xiàn)實。 醒來時,唐依依的腦子是空白的,隨后細(xì)碎的畫面在她的腦子里涌了出來,又慢慢拼湊完整。 胳膊腿都在,心也在跳動,身體里的每個器|官還在原來的位置運作。 一切都好好的。 唐依依深呼吸,當(dāng)她被撞倒在地的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這回死定了。 下一秒,唐依依的眼皮猛地一顫,她試圖去碰左腿,臉比剛才更加白了。 門從外面推開,伴隨著張為峰的聲音。 “不要亂動?!?/br> 唐依依的嘴唇發(fā)抖,“醫(yī)生,我的腿……” 張為峰說,“麻藥還沒完全退掉,過會兒你就會有知覺。” 就這么幾秒,唐依依的神經(jīng)繃到極致,又松懈下來,整個人都虛脫了。 張為峰上前,“感覺怎么樣?有沒有覺得頭暈,想嘔吐?” 唐依依搖頭。 張為峰檢查了一下唐依依的心率,體溫,他將病歷本合上。 “秦太太,你的運氣很不錯。” 唐依依感激的說,“醫(yī)生,謝謝你。” “不用謝我?!睆垶榉蹇此笆悄阏煞??!?/br> 接下來張為峰三言兩語把過去的事說了。 “你丈夫跪下來求我,又要一命抵一命,在我面前自殺,我才會出面?!?/br> 張為峰說,“我只是不想我的醫(yī)學(xué)生涯有污點?!?/br> 即便是他妥協(xié),他也不會原諒秦正,那樣會讓他覺得愧對死去的兒子。 唐依依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下跪,一命抵一命,她無法相信,對方所說的兩件事竟然會出現(xiàn)在那個男人身上。 但面前的醫(yī)生沒有在跟她撒謊,從對方的言詞里可以分辨出來。 唐依依此刻不知道要往自己的臉上擺什么表情,來迎接所聽到的,感覺到的。 秦正真的變了。 讓她驚愕。 張為峰說,語氣并不溫和,“你丈夫是個不要命的瘋子?!?/br> 他從醫(yī)一輩子,病人看他的時候,眼中都會有強(qiáng)烈的求生欲和渴望活著。 這是掩蓋不了的本能。 張為峰還沒見過不把自己身體當(dāng)回事的,傷口裂開了,也跟發(fā)生在別人身上一樣淡定。 “他應(yīng)該很快就會搬來跟你同住,如果不想他傷口永遠(yuǎn)無法愈合,就勸他安分點,配合治療?!?/br> 這點張為峰說的尤其肯定,因為在這之前,秦正已經(jīng)多次問他太太的情況,恨不得立刻搬來,時刻看著。 看著床上的年輕女人,張為峰的眼中閃過驚訝,一般人聽到丈夫為了自己,做到那種程度,應(yīng)該都會泣不成聲,情緒激動,難以控制。 但她沒有。 更沒有過問丈夫的傷勢。 張為峰明白了過來,這對夫妻不是兩廂情愿,而是一廂情愿。 他終于生起一點感嘆。 有權(quán)有勢,照樣求而不得。 腳步聲消失,病房安靜下來,唐依依看著對面的墻壁,又去看眼前的床被。 她很快沒辦法胡思亂想,左腿恢復(fù)知覺,如潮涌,將她的所有思緒吞沒。 不知過了多久,唐依依才將咬緊的牙關(guān)松開,她將手移回被子里,拉到輸液管,冷不丁蜷縮了一下手指頭。 昏昏沉沉的,唐依依聽到旁邊的聲音,她睜開眼簾,看到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病房的管家。 管家的聲音里帶著慶幸,“太太,你沒事就好。” 從昨天到今天,所有人都把自己繃成一根弦,隨時都會砰的斷裂。 如果這孩子真要截肢,那以后,對先生,對她自己,甚至他們這些人,都是災(zāi)難。 幸好。 有驚無險。 “先生來看過你了?!?/br> 他來過了?唐依依奇怪的問,“什么時候?” 管家說,“在你還沒有醒的時候?!?/br> 唐依依更加奇怪。 似是知道唐依依疑惑的是什么,管家說,“先生執(zhí)意要來。” 唐依依蹙了蹙眉。 管家斟酌了一下,“太太?!?/br> 沒等來下一句,唐依依開口問,“什么?” 欲言又止,管家搖頭,“沒什么?!?/br> 唐依依無語的看他出去。 沒過一會兒,管家又回來了,他朝門外示意,秦正被推進(jìn)來。 在唐依依愕然的注視下,兩張床合到一起。 秦正昂首,“出去吧?!?/br> “是?!?/br> 管家和倆個傭人一道離開,門輕輕帶上。 病房靜悄悄的。 唐依依跟秦正一時無話。 消毒水的氣味在鼻端揮之不去,很不好聞。 “你不必為了我,做那些事?!?/br> 唐依依率先打破靜謐的氛圍,“秦正,我們的關(guān)系不夠你做到那個份上。” 秦正闔著眼皮,啞聲道,“張為峰都跟你說了?” 唐依依嗯了一聲,“說了?!?/br> 秦正的下顎線條收緊,怒意在眼角眉梢滋生,蔓延。 他特地交代過張為峰,不要向唐依依透露當(dāng)時的一個字,對方竟然置若罔聞。 “第一,”秦正淡淡道,“我那么做,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br> “無論你有什么事,最痛苦的都是我。” 唐依依抿了抿微干的唇。 “第二,”秦正的語氣里聽不出是喜是怒,“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他側(cè)頭,深邃的眸光挪過去,“唐依依,我們是夫妻,你是我秦正的妻子?!?/br> “這還不夠嗎?” 唐依依垂了垂眼,半響,她的余光對上秦正的視線。 “不是苦rou計?!鼻卣龔?qiáng)調(diào),“那是我必須做的?!?/br> 唐依依說,“我們之間不適合摻雜那種……” 床陷下去一塊,秦正的一條腿橫過來,蹭到唐依依,她的話聲戛然而止。 唐依依的身子不能動,“你干什么?” “我都這樣了?!鼻卣拇浇且还?,出現(xiàn)一個揶揄的弧度,“還能對你干什么?” 脖子被固定著,唐依依沒法利落的扭頭,索性閉上眼睛,不去跟秦正做口舌之爭。 沒有唐依依的回應(yīng),秦正自顧自的說話,說著他以為的奇聞趣事。 像是在有意引來唐依依的注意力,讓她忘掉身上的痛楚和難受。 唐依依從唇間蹦出一句,“你不是受傷了嗎?” 秦正挑眉,“我傷的是腹部,嗓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