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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腳出去。 黃筱望著門口,似乎不明白,唐依依剛才還在的,怎么就走了。 她茫然的臉上驀地閃過什么,大力掙扎著喊出聲。 “依依姐,幫幫我,我想出去——” 黃筱又被按回床上,她聲嘶力竭,“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 鐵門那里,唐依依的身形微頓,下臺階時,她和一個婦人擦肩而過。 余光不經(jīng)意瞥了一眼,唐依依認出來是黃筱的母親。 不過她并不打算打招呼,寒暄一番。 唐依依走遠了,黃母才原路返回,對著她的背影看了半天。 揣著猜測離開,黃母去找黃筱的主治醫(yī)生。 “醫(yī)生,我女兒今天的狀態(tài)怎么樣?” “病人的情緒極不穩(wěn)定。”醫(yī)生說,“剛打完鎮(zhèn)定劑?!?/br> “不穩(wěn)定?”黃母急了,“是不是有人刺激到她了?” 腦子里想到的就是唐依依。 薛五那人太狠了,不允許他們探望女兒,黃母每次來,都是從醫(yī)生嘴里打聽一點情況。 這次唐依依能進去,黃母驚訝,又覺得是意料之中。 怕是秦正在中間做了什么。 醫(yī)生雙手交握,陳述的口吻說,“剛才病人的朋友來看她,兩人單獨相處了幾分鐘。” “至于談的什么,我就不清楚了?!?/br> 黃母的臉色變了變。 “醫(yī)生,我女兒可以出院了吧。” 醫(yī)生咳一聲,“照目前的病情來說,還不能?!?/br> 黃母的語氣很沖,“什么病情?”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她根本就沒?。∈俏夷莻€女婿……” 話聲戛然而止,黃母自覺失態(tài),家丑不可外揚,說出去丟的是她的臉。 “那我明天再來。” 第二天上午,黃母又去了,聽到醫(yī)生說帶她去,她一下子都沒反應(yīng)過來。 “我,我可以進去?” 醫(yī)生說,“上面昨晚交代了,可以的。” 上面?黃母沒想太深,滿臉的喜悅,迫不及待去見女兒。 一進去,黃母就激動的走到床前,“小筱,媽來看你了?!?/br> 黃筱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嘴里念著什么。 黃母湊近點,“你大點聲,媽聽不清?!?/br> 黃筱重復(fù)著,“餓了?!?/br> 眼睛一紅,黃母哭著捶她,“你為什么要把自己過的跟神經(jīng)病一樣?” “媽把你養(yǎng)這么大,給你最好的生活,你就這樣對你媽,啊?!” 黃筱慢慢抬起手,拍拍黃母,“媽?!?/br> 哭聲停止,黃母抖著手去摸黃筱的頭發(fā),“小筱,我的女兒?!?/br> “你是不是好了?” “媽這就去找醫(yī)生,去找你爸,只要給你診斷了,確定你沒問題,你就可以回家了?!?/br> 黃筱又沒反應(yīng)了。 黃母看女兒的眼神一點神采都沒有,她的心里一沉,“小筱,昨天那個唐依依都跟你說了什么?” “你們聊了哪些?她是不是答應(yīng)幫你在薛五那邊……” 黃筱昏昏欲睡。 黃母的眼淚往下掉,當(dāng)初把女兒接回家照顧,月子還沒結(jié)束,人不見了。 后來才知道女兒跑回薛家,為了孩子發(fā)生沖突,甚至扭打在一起,女兒誤傷了薛五的母親,薛五報警,警方在女兒的包里發(fā)現(xiàn)藥瓶,叫苯妥什么的。 之后經(jīng)過幾個稱是精神病專家的確診,就被送來了這里。 從生孩子開始,事情一出接一出,就沒消停過。 “小筱,你給他們薛家生了一個兒子,他們就這么對你?!秉S母哽咽道,“都怪你爸,非要跟薛家聯(lián)姻?!?/br> “你也是,一心要嫁給薛五,媽早就說過,你沒那本事拴住他,可你就是不聽?!?/br> 黃母越說薛來氣,“薛五最不是個東西,他哪里有做父親的樣子!” “前段時間不知道因為什么,把他二叔打進醫(yī)院,這次竟然為了他媽,不顧及你們的夫妻情分,要你在這鬼地方待一輩子,我看他是……” 藥物發(fā)揮作用,黃筱睡著了。 話聲止住,黃母閉上嘴巴,憂心忡忡的嘆息。 薛氏,助理推著薛戍去見薛五。 辦公桌后,薛五坐在皮椅上批閱文件,頭都沒抬,“二叔,你不在醫(yī)院躺著,跑我這兒來干什么?” “上了年紀了,很容易摔著磕著,萬一出了什么事,董事會那邊又得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對長輩不敬了?!?/br> 薛戍無視他的冷嘲熱諷,“筱兒那邊,你想怎么樣?” “筱兒?”薛五把手里的文件往旁邊一扔,他抬頭,露出一口白牙,“叫的可真親切。” 薛戍說,“你爸如果還在世,看到你這樣對付一個女人,他會有多失望?” 薛五怒吼,“少他媽在我面前提我爸!” 他站起身,將桌上的東西全推出去,譏笑道,“我爸要是知道他親弟弟睡了他兒媳,還搞大她的肚子,生了個兒子,你猜他會怎么著?” “我猜他會被他的親弟弟活活氣死,你覺得呢?” 身子僵住了,薛戍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薛五笑的瘆人,“我的二叔,怎么不說話,啞巴了?” 薛戍閉了閉眼睛,“是二叔對不起你,但她是無辜的。” “你不愛她,又何必折磨她,還設(shè)計陷害她。” 胸口劇烈起伏,薛戍按著輪椅扶手,手指骨節(jié)泛白,突起,快要刺破那層薄皮,“她是個善良的孩子,不是有意要傷你媽,你不能為了出氣,就那么對她?!?/br> 喘口氣,薛戍的臉更白了,“她根本就沒病,你比誰都清楚?!?/br> “有病沒病的,那是醫(yī)生的事,別在我這兒滿口仁義道德。”薛五拿一根煙叼嘴里,笑了起來,“二叔啊,在你面前,我是小兒科了?!?/br> 薛戍難堪的抿緊嘴巴。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他沒什么好解釋的,也不會逃避。 “你該慶幸,我現(xiàn)在的脾氣比以前好太多了,沒發(fā)瘋,而是把薛家的丑事壓下來,遮嚴實了?!毖ξ遴托?,“不然大家都玩完?!?/br> 薛戍突然開始咳嗽,他弓著背,面容痛苦,仿佛是要把肺咳出來。 “你……你別把二叔……逼急了……” 瞇了瞇眼,薛五吞云吐霧,“怎么,威脅我嗎?” 薛戍吞下兩片藥,緩了緩才開口,“你小時候喜歡聽二叔給你講故事,還記得二叔講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