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了。

    大雪天的，就應(yīng)該在被窩躺著，看看電視玩玩手機。

    竟然還加班，沒人性。

    張小暉撮一口馬克杯里面的泡沫，留意幾個同事在那說笑，她端著咖啡過去，就聽一個男同事在那吐苦水。

    男同事的情況張小暉知曉一些。

    他有一個女朋友，剛談沒多久，兩家父母早就認識，熟悉各自家底，都有成親家的意愿，男同事感覺一般，家里催，覺得湊合就算了。

    最近那女的一聲招呼不打就辭了家那邊的工作，跑a市找他，兩人住在一起，矛盾全浮出來了。

    張小暉靠近時，男同事正憤憤不平，“你們知道她有多懶嗎？”

    同事們紛紛甩出興趣，張小暉也好奇，比她還懶？

    男同事喝口水，“她不找工作，天天在房間里看電視玩游戲，自己吃了飯，鍋碗都不洗，我下班回去，家里亂七八糟的，還要我洗碗刷鍋，打掃衛(wèi)生！”

    張小暉的腳步一頓，她感覺臉上有點熱。

    有幾個女同事也怪異的沉默了一下。

    “她不做，你也別做啊?！背谭揭荒槨澳腥诉€要做家務(wù)？”的排斥表情，“反正你也不在家吃飯，第二天她肚子餓了，你看她做不做?！?/br>
    男同事翻了個白眼，“我看著亂七八糟的，就煩?！?/br>
    程方咂嘴，“那就沒辦法了?！?/br>
    過日子，兩個人在一起，就有一個遷就著點。

    另一個男同事插話進來，“你女朋友跟我老婆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吧，我老婆懶成蛆，家里的衛(wèi)生不搞，蟑螂在我家傳宗接代，構(gòu)建王國?！?/br>
    “我老婆還有個習慣，把衣服什么的都扔地上。”他指指自己身上穿的褲子，“早上上班的時候還有鞋印。”

    又有倆個女同事怪異的沉默了。

    “所以說，生活習慣相同有多么重要?！背谭狡车綇埿?，找她搭話，“你說是吧小暉。”

    張小暉點頭，“嗯。”

    有個沉默女同事的反駁，“呵呵，家務(wù)活男的就不能做了？非得女的做？難道男的缺胳膊少腿了？”

    氣氛有點僵。

    張小暉笑了笑，打破尷尬，“我覺得還是兩個人都做吧，相互督促，有動力?！?/br>
    觀點頓時獲得認可，“就是啊！現(xiàn)在男女平等，我們不也賺錢養(yǎng)家?！?/br>
    程方完全不贊同，他家，親戚家，就沒有見過聽過男人伸手做家務(wù)的。

    話題轉(zhuǎn)開了，過了一會兒，又轉(zhuǎn)回去。

    那個男同事對女朋友已經(jīng)忍到極限，說她再不走，就打電話聯(lián)系她父母。

    這話大家聽了，也是一陣唏噓。

    三觀不同，真的不能在一起。

    大家正聊著，沈奕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辦公室門口，所有人都閉上嘴巴，快速低頭走開。

    有個新來的原畫在群里冒泡：(⊙o⊙)！總監(jiān)臉上好像破了。

    群里靜悄悄的。

    張小暉掃了一眼，隨手發(fā)了一個表情。

    她的用意明顯，其他人立刻跟著刷屏，一瞬間，各種表情都一窩蜂的上線，將那句話刷掉了。

    那原畫估計是以為張小暉他們孤立她，就復(fù)制了剛才那句話：(⊙o⊙)！總監(jiān)臉上好像破了。

    群里又靜悄悄的。

    sy：王怡，來我辦公室。

    sy：以后有疑問，直接來找我。

    坐在電腦前的其他同事，“……”

    人蠢，救不了。

    九點的時候，大家都逐一離開，張小暉沒收拾，她還在畫畫，開著三臺電腦，一個全是資料圖，一個是ps窗口，僅有的能聯(lián)網(wǎng)的是首頁狀態(tài)，左下角有個小窗口，正在播放著電影，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里，白衣女鬼飄來飄去。

    “小暉姐，我們先走了啊。”

    同事挨個打招呼，張小暉應(yīng)聲，“好?！?/br>
    漸漸的，挪動桌椅的嘈雜聲，說笑聲消失不見，辦公室安靜下來。

    張小暉把左下角的小窗口放到最大，拿掉耳機，把聲音外放，在緊張恐懼的電影氛圍里繼續(xù)畫畫。

    過了片刻，她聽見腳步聲，以為是哪個同事落了什么東西回來拿，就沒在意。

    直到她的鼻翼動了動，一股淡淡的氣味混入了漂浮的空氣，消毒液，煙草，還有來人身上的特有氣息。

    手中的筆在板子上一偏，張小暉回頭，她蹙眉，“你的臉怎么弄的？”

    季時的面上飽含惡作劇之意的壞笑滯住了。

    “宋明修來找過我?！?/br>
    圍繞在他們之間的氣氛一悶。

    張小暉握住筆的手指一收，攥緊，“為什么動手？”

    “為什么？”季時反問，“你不知道？”

    張小暉的眼簾垂了下去。

    季時盯著她的烏黑發(fā)頂，想揉成雞窩，看她生氣，“怎么，擔心宋明修了？”

    張小暉不答，“你來干什么？”

    季時噎住，還能是什么原因。

    他想這個女人了，一天沒見就想，越來越想。

    要是能乖點就好了。

    張小暉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進辦公室是要經(jīng)過指紋確認的，她知道季時一定有法子進來。

    冷不丁有尖叫聲，季時的神經(jīng)末梢一繃，瞄到電腦上血rou模糊的特寫，他的面部抽搐，“沒想到你口味這么重?！?/br>
    張小暉，“……”

    季時湊近點，徑自將一張椅子拉到張小暉旁邊，他看了會電影，“你不怕嗎？”

    張小暉畫著畫，“怕什么？都是道具和后期?！?/br>
    季時，“……”

    張小暉隨口問，“你害怕？”

    怕不至于，就是惡心，血淋淋的，季時的視線從電腦挪到張小暉臉上，“女孩子不是應(yīng)該喜歡看一些愛情電影嗎？”

    張小暉說，“犯困。”

    季時，“……”確實。

    他環(huán)顧四周，賀欣要來的事他知道，張小暉只要提一句，他就會管。

    看樣子，張小暉是不打算提一個字了。

    和他見外，不把他當朋友。

    季時不易察覺的抬起一條手臂，慢慢橫過去，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