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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暮蒼加快腳步,站在門檻外,一部分陽光立時被遮住。然而依舊還有些許從他身旁蹭過,投射在沈拂身上,像是在那人身上鑲了層金邊,唇角的弧度都跟著柔和不少。沈拂對面站著一個瘦削的男人,五官很出色,可惜組合在一起面容不太討喜,是美麗刻薄之相。聽曲風是經(jīng)過改變的戲曲,結合了些現(xiàn)代元素,有種異樣的魅力。此刻已經(jīng)接近尾聲,男人眼波流轉,平穩(wěn)地唱出最后一個音符。沈拂贊嘆道:“仙樂也不外乎如此。”姜暮蒼走進去,像是客人,手撫摸著一副棺木。系統(tǒng)輕聲道:“砸鋪子是要賠錢的?!?/br>念及囊中羞澀,姜暮蒼冷哼一聲,將手插回兜里。歌唱結束后,店主身上那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散去不少,笑著問沈拂:“你朋友?”系統(tǒng)搶先一步道:“家人?!?/br>店員額外送來兩杯水,系統(tǒng)鏡片下的眼睛一瞇,聚焦在對方的胸膛上,伸手去摸:“你身材真好。”手掌剛碰上一點就被躲開。沈拂就在這時起身,“我沒帶卡,定金回去后再打給你?!?/br>店主視線從系統(tǒng)身上挪開,不在意道:“人生難得一知己,東西我會給你留著。”他前腳走出店,系統(tǒng)立馬跟上,店主正凝視他們離開的背影,誰料姜暮蒼突然回頭望了一眼,只覺一股寒意自頭頂灌下。走出一段距離,系統(tǒng)按捺不住道:“那個店員是個活死人,他的呼吸是偽裝的?!?/br>沈拂沒有露出多少驚異的神情,似乎早有所察。系統(tǒng):“店長倒像個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個好人?!?/br>聞言沈拂停下腳步,含笑:“我是好人么?”系統(tǒng):“當然。”沈拂抓著他的手腕放在胸口處:“摸著良心說。”系統(tǒng)沉默。沈拂:“趙冉不喜歡不是因為品性,坦白說,我也不喜歡他?!?/br>系統(tǒng)剛想詢問緣由,姜暮蒼輕飄飄來了一句:“至少你挺喜歡人家的歌喉。”顧慮到還有上下級的關系,偶爾順一下毛很有必要,沈拂真摯道:“唱的一般,我是為了刺探敵情?!?/br>說著快速掃了系統(tǒng)一眼,后者十分有眼色,接口就問:“為什么不喜歡?”姜暮蒼佯裝沒有看見兩人的小伎倆。沈拂正色道:“他缺少對生命最基本的敬畏?!?/br>在交談中,表現(xiàn)出的完全是對他人生命的一種漠然,認為人可以跳脫生老病死的輪回,不受規(guī)則束縛。系統(tǒng):“聽上去邏輯沒錯?!?/br>從前在修真界,大家不都抱著與天爭命的態(tài)度?沈拂:“如果這句話的前提不是由他來主宰別人生死,我確實會很欣賞。”姜暮蒼輕咳一聲。沈拂改口道:“最低等級的欣賞?!?/br>正主已經(jīng)回來,沒有被拋棄的隱憂,系統(tǒng)讓他倆在原地等一會兒,跑去對面街道買點心。“剛才的店員從前是湯王手下的一員猛將?!?/br>沈拂挑眉:“那他豈不是認出你來了?”姜暮蒼頷首,主動認錯:“我不該冒然去找你?!?/br>模樣可憐動人,字里行間卻沒有一點懺悔的意思。沈拂揉揉眉心,對方顯然已經(jīng)掌握了自己的一部分心理——吃軟不吃硬。“算了,有利有弊,你不過去我也不會知道他和湯王有關?!?/br>姜暮蒼深以為然。“……”系統(tǒng)提著一堆東西過來,一人遞了個長相奇特的圓團,“店家說這是招牌?!?/br>沈拂一咬,中間夾著草莓餡,過于甜了不太合口味,扔掉又覺得浪費,姜暮蒼自然地從他手中接過吃完。系統(tǒng)也不吃了。沈拂:“你不是喜歡甜?”系統(tǒng)幽幽望著他們二人:“膩味了?!?/br>“……”路上姜暮蒼詳細講述了猛將的過往,雖然作戰(zhàn)強悍,但十分兇惡,曾有過屠城之舉。系統(tǒng)擦干凈嘴角的甜渣:“他為什么不去復活湯王?”任務沒有被判定為失敗,證明湯王還沒有被復活。“怕是沒有找到尸骸?!鄙蚍鞯溃骸摆w冉的表哥自視甚高,我在詢問有無兄弟時,態(tài)度相當不屑?!?/br>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不被看重的表弟居然和他打著一樣的主意。到了門口,沈拂還沒掏出鑰匙,門就開了,開門的是姜暮蒼做的布娃娃,它的身體軟綿綿的,臉卻橫向膨脹,仿佛在努力撐出笑容。沈拂僵硬地拍了拍肩:“做得很好。”布娃娃欣慰離去,繼續(xù)履行指責。趙冉看到沈拂就跟看到救星一樣:“讓我去做什么都行,只是別再和它處在一起。”話音剛落就被布娃娃揍得人仰馬翻。沈拂如他所愿:“帶上鏟子。”趙冉愣道:“不會又是去掘土?”沈拂笑得他心里發(fā)寒:“一回生二回熟?!?/br>肌rou男給出的地點太多,沈拂提出兵分兩路,系統(tǒng)堅決要和沈拂在一起,死死抓緊他的胳膊,強調道:“我們是官配?!?/br>沈拂敲了下頭:“少看點亂七八糟的東西?!?/br>姜暮蒼沒有和系統(tǒng)爭一時長短,研究地圖:“這兩個點離得比較近,有情況也能及時趕到?!?/br>沈拂挑了靠東邊一點位置,確切說是系統(tǒng)選的,稱之比較吉利。系統(tǒng)一直嬌生慣養(yǎng),挖了沒多久喃喃道:“既然是舊臣偷偷掩埋,按理不會葬的太深。”沈拂和他想法一樣,“再挖十公分,沒有發(fā)現(xiàn)就收工?!?/br>說著十公分,兩人最后足足挖了雙倍,就在真正要停止的時候,系統(tǒng)面色一變,加快手上動作。不多時,鏟子帶上來一個頭顱。沈拂撥去表層的泥土,對著月光打量:“切口很光滑。”系統(tǒng)開始在周圍不斷挖坑,一圈地被折騰的坑坑洼洼,也沒有出現(xiàn)身體部位。姜暮蒼那邊沒有任何收獲,過來后人一多,向更遠的地方擴散,依舊毫無發(fā)現(xiàn)。趙冉細心地將坑全部填好,“先走吧,怪滲人的?!?/br>林間烏鴉嘶叫,吹過來的風都帶著死氣。歸途中話題圍繞這個頭顱是不是湯王而展開,趙冉捧著來到姜暮蒼面前:“能不能認出來?”正所謂最了解你的是敵人,史書上武帝和湯王爭斗了那么久,彼此應該很熟悉才對。系統(tǒng)搖頭,和沈拂嘀咕:“估計是被布娃娃嚇傻了,腦子已經(jīng)開始不正常。”沈拂忽然開口:“依靠頭顱,能不能完成你的復生之術?”趙冉擺手:“這和復活鯉魚不同,全身骨頭一塊都不能少?!?/br>沈拂:“也就是說,如果頭顱毀了,什么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