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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藺渺出手,自不必再搭上一個他。 但此刻被沈遙夜說的,反像是他故意貪生怕死一樣。 此刻,秦瞭微微一笑道:“好了,都不必說了,事情都已經(jīng)查明,沈遙夜居心險惡,幾乎引發(fā)方圭山跟妖獸瞿如間一場大禍,又連累這許多弟子白白喪了性命,如今既然已將他緝拿,就該讓他伏法,以證天道?!?/br> 周論酒聽了,這才松了口氣,面上露出舒心之色。 秦瞭道:“把這妖人關(guān)在地牢里,明日午時,引天雷擊殺?!?/br> 周師叔眼珠一轉(zhuǎn):“觀主,沈遙夜詭計多端,妖術(shù)讓人防不勝防,先前為拿他還傷了我們兩位高階弟子。送地牢雖妥,但切不能把他放出這雷石籠,不然的話怕會生變?!?/br> 秦瞭表示同意:“好,就依你所說。抬過去就是了?!?/br> 藺渺皺了皺眉,似有不忍之色,卻也沒說什么。 周論酒得意地走到籠子外,歪頭看著里頭的沈遙夜:“委屈你一夜,明兒就解脫了。” 沈遙夜盤膝不動,雖然身上多處受傷,臉上跟眼睛也沾著血,卻仍能看出少年絕色的容貌。周師叔笑了聲:“可惜了,你該投做女胎的……” 藺渺在后道:“周師弟……” 周論酒以為是叫自己收斂,才要應(yīng)聲,不料沈遙夜猛然往前一撲,雙手自籠子里探出來,狠狠擰住了他的脖子。 周論酒喉頭劇痛,被人擒住了罩門,連掙扎都不能夠,剎那間就翻了白眼。 可與此同時,雷石籠發(fā)出嘶嘶之聲,沈遙夜探出籠子的雙手在一剎那變得焦黑。 但凡是世間妖物,修煉到一定年月,都有應(yīng)天劫的時候。天劫里有一層就是雷劫,一旦被雷神擊中,妖物重則灰飛湮滅,輕則打回原形。 這雷石就是接受了雷神之錘神力的石頭,制成了籠子后,把妖物關(guān)在里頭,斷然無所遁形,若要硬闖出來,雷石就會散發(fā)雷電之力,所以沈遙夜的雙手也就如同剎那被雷電擊中了一樣變的焦枯。 藺渺也搶上前來,揪著周論酒的后頸衣裳用力一扯,才把他拉開。 沈遙夜縮回被雷籠炙燒的焦黑的雙手,一聲不響地倒下,像是暈厥了。 周師叔驚魂未定,更加不能發(fā)聲,藺渺迅速檢查了一下,見他脖子上已給掐的烏青,多半是傷了頸骨。 *** 方圭山的地牢因是從山石中鑿出來的,格外陰冷,地牢里關(guān)著幾個不知哪里拿來的妖物,看見弟子們抬著雷石籠進來,有幾個臉上就透出了恐懼神情,可見先前也是吃過這籠子的苦頭的。 慢慢地入了夜,也沒有人管籠子里的沈遙夜是死是活,橫豎明日就要行雷刑了。 隨著夜色更深,少年動了動身體,慢慢地坐了起來。 他舒了口氣,抬起雙手,原先焦枯的雙手不知何時竟又透出了白皙之色,像是肌膚重生一般。 他低頭看著,眼神沁冷,正要抬手探出籠子,卻聽見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沈遙夜忙又將雙手縮了回去,裝作倒地睡著的樣子。 那腳步聲一直到了自己跟前兒才停下。 他突然嗅到很清淡的一縷香氣。 “醒了就起來吧,”女孩子輕軟的聲音近在咫尺:“別怕,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馬思邊草拳毛動 雙眸里像是籠著五湖的煙水,但細看,又分明是黑白清澈,令人心動。 這是一張楚楚動人、無處不美的臉。 沈遙夜看著阿鏡,卻冷笑了聲:“就憑你這小丫頭能救我么?” 阿鏡上下打量這籠子:“本來是不能的,不過我剛才拜托靈崆偷到了鑰匙?!?/br> 沈遙夜詫異地看她從懷里摸出一把亮閃閃的水晶鑰匙,不禁意外她居然是有備而來。 “你為什么要救我?”看著阿鏡低頭找尋開鎖的地方,沈遙夜問,雙眼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阿鏡不回答。 沈遙夜突然眼神一暗:“我知道了,你還是把我當(dāng)成那個什么……蘭璃君?!?/br> 阿鏡看他一眼,抬手握住石鎖。 但就在她的手碰到石鎖的瞬間,一股雪亮的電光從鎖上竄出,擊在阿鏡掌上。 她猝不及防,痛呼了聲,渾身像是被雷電擊中,猛然往后跌去,幾乎把右手里的水晶鑰匙給扔了。 沈遙夜原本是半坐在籠子里,見狀猛地坐直,滿面詫異地盯著阿鏡。 阿鏡慢慢地爬起來,低頭看時,左手的手心像是給烙鐵才印過一樣,她的皮rou本就嬌嫩,如此一來,傷處慘不忍睹。 沈遙夜目光爍爍:“這雷石籠對凡人是沒有效的,你……你是妖?” 阿鏡忍著痛搖頭,她生怕方才自己的痛呼驚動了看守,又忙回頭去看,見甬道處仍靜悄悄地才松了口氣。 “我不是。”阿鏡心里又驚又急,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她好不容易拜托靈崆將鑰匙偷來,沒想到竟還有這種變故。 “你如果不是妖,這雷石怎么會擊中你?”沈遙夜盯著她,見她仍不死心般還要再開鎖,便道:“我勸你不要再冒險了,小心給它擊中全身,那你就死在這里了?!?/br> 阿鏡的左手已經(jīng)無法動彈,她屏住呼吸,慢慢地跪在地上,只用右手,小心地試圖把鑰匙塞進鎖眼里去。 沈遙夜皺皺眉,想說什么,卻又牢牢閉嘴。 寂靜的地牢里,只有阿鏡隱忍的呼吸聲,以及水晶碰到石頭,發(fā)出的細微的叮叮聲響。 但要小心不碰到雷石,又要開鎖,難度極高,很快地,汗從阿鏡的額頭滲出,讓她的容顏看來越發(fā)潤澤鮮明。 沈遙夜默默地看著她,本想譏諷,可是望著女孩子專注凝神的模樣,卻又難能可貴地住了嘴。 終于,功夫不負(fù)有心人,伴隨著細微的一聲“咔嚓”,雷石之鎖終于被打開了。 一滴汗也順著阿鏡的臉頰輕輕落地。 她摘下頭巾裹住右手,忍痛用拔下的鑰匙將鎖撥落,將門扭開:“快出來?!?/br> 沈遙夜表情復(fù)雜地看了她一眼,彎腰走出了雷石籠,一縷頭發(fā)不小心掛在石門上,頓時嗤啦一聲,已經(jīng)給燒的枯焦。 阿鏡忙道:“小心些,別碰到了其他地方?!?/br> 沈遙夜看著她因為勞力而透出粉色的臉,如此脆弱的小東西,只怕抵不住他一指頭,可在這時候,她居然還有心照顧他。 “你這么關(guān)心我……”沈遙夜突然道:“不,你這么關(guān)心那個蘭璃君……你是不是喜歡他?。俊?/br> 阿鏡一愣。 沈遙夜靠近一步,阿鏡情不自禁后退,身后卻已是石壁。 抬手抵在她臉側(cè)的石壁上,沈遙夜垂眸望她:“真的,很喜歡這個人?” “他是我的知己好友?!卑㈢R坦然地面對他的目光,地牢里光線陰暗,有些看不懂他眸子里閃爍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