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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的鮮紅血漬如此醒目。 驀地猰貐大叫一聲,向著阿鏡撲了過來。 生死關(guān)頭,清越的琴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剎那間,猶如時光暫停。 猰貐的身子躍起,卻停在了半空,并未撲落,張大了的嘴近在咫尺,阿鏡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他的牙齒。 那琴音綿綿不絕,阿鏡閉上眼睛,感受這琴音的源頭。 “國師……”身不由己,喃喃地輕喚出聲,“北冥君!” 而就在阿鏡喚出這一聲的瞬間,她的身體騰空而起,無形的琴音卻像是牽引,拉著她離開了猰貐的心之境地。 猛然睜開雙眼的時候,阿鏡發(fā)現(xiàn)自己仍站在沈遙夜的身旁。 而面前的猰貐,就如同自己在猰貐心境中看見的那只狂暴妖獸一模一樣。 突然,阿鏡發(fā)現(xiàn)身邊的沈遙夜似乎站立不穩(wěn)。 他分神了! 阿鏡幾乎立刻發(fā)現(xiàn)了沈遙夜分神的原因——原來在這片刻時候,水瀅已經(jīng)爬到了猰貐面前。 小蛇蛇身貼地,自然比尋常人前進的要便捷些。 沈遙夜擔(dān)心的也正是這個。 阿鏡叫道:“水姑娘!” 水瀅卻并不聽,她爬到了猰貐面前,毫不畏懼地爬上了那寬大的虎爪。 猰貐正在跟沈遙夜相斗,同樣無法分神,銅鈴般的眼睛略動了動,卻仍按捺。 阿鏡正焦急,身后靈崆道:“丫頭,猰貐的弱點呢?你可看出來了?” 原來靈崆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到了身后。 阿鏡一震:“他……”目光在猰貐身上掠過,停在了猰貐頸下一片極不起眼的草葉上。 猰貐是所向披靡的猛獸,身上自然不免沾有泥塵草木之類,不足為奇。 但是這葉片……阿鏡緊鎖眉頭,心底出現(xiàn)猰貐在綠蔭之中,愜意享受春風(fēng)的那一幕。 “快些,他撐不住了!”靈崆催促。 這會兒水瀅已經(jīng)爬到了猰貐的腿上,可對猰貐而言,大約只如一條小蟲般,只是煩厭,不足為慮罷了。 阿鏡喃喃,來不及思索:“那片……葉子……”話一出口,心里不知為何竟更加慌了幾分。 靈崆已聽見了,高聲叫道:“那片葉子!” 水瀅本想爬到猰貐脖子上,奮力咬上一口,突然聽見靈崆這樣說,一怔之下,也看見了猰貐頸下的葉片。 她很快明白了靈崆的用意。 水瀅弓起身子,向著猰貐竄了過去。 與此同時,阿鏡道:“不、不對!不要!” 但已經(jīng)晚了。 小蛇一口咬住了那綠色的葉片,生生地將它拽了下來。 失去了葉片,猰貐仿佛無法置信,它垂眸望著小蛇銜著葉片掉落,突然怒吼一聲,伸出巨大的虎爪,刷地掠了過去。 蛇身綻裂,水瀅往旁邊被甩了出去。 與此同時,沈遙夜心神激蕩,更加無法擋住猰貐暴漲的妖力,嘴角已經(jīng)流出了鮮血,渾身的骨骼也喳喳作響。 “鏡兒,走……”他用最后的一點力氣,如此吩咐。 猰貐張開血盆大口,眼見就要突破防御。 靈崆叫道:“這是怎么了!” 阿鏡懊悔難過之極:“那個不是他的弱點,那是、是猰貐最后的一點……” 那是猰貐曾經(jīng)身為天神的最后的一點愜意時光。 現(xiàn)在卻給他們奪走了,如今的猰貐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成為了妖魔。 電光火石間,一聲嘆息。 火紅的影子擋在了阿鏡跟沈遙夜身前。 身段有些纖瘦,身上卻散發(fā)這煞烈的魔氣。 沈遙夜正給猰貐那股妖力沖撞的站立不穩(wěn),自忖必死,抬頭見這樣場景,不由怔住。 熟悉的聲音從身前的火紅背影上傳來:“臭小子,關(guān)鍵時候還得靠吾!” 雪亮的刀光閃爍,魔界的兵刃刺入了妖獸的心口。 猰貐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叫聲。 倘若是凡間的兵器,能不能刺破猰貐的皮甲還是未知呢,就算僥幸刺入,也不過是重創(chuàng)。 但現(xiàn)在…… 體型龐大的妖獸身子晃了晃,然后無力地往旁邊倒了下去。 他呼哧呼哧地喘息著,像是還不相信自己已經(jīng)倒下。 *** 雪綿綿地從天而降。 猰貐胸口流出的血,把地上的雪都融化,染成了赤色。 沈遙夜把水瀅捧起來,蛇身已經(jīng)給猰貐的利爪撕爛,但畢竟靈犀的元身非同一般,所以至今未死。 沈遙夜呆呆地望著皮開rou綻的妖身,整個人如靈魂出竅。 阿鏡則跪在雪地上,好不容易才將那片綠葉找了回來。 這葉片已給撕碎,原本翠綠的顏色很快泛黃。 她看看地上的猰貐,捧著綠葉走到它的身旁。 猰貐已經(jīng)奄奄一息,雙眸已經(jīng)都睜不開了。 阿鏡低頭看著那片枯黃的葉片,眼前突然又出現(xiàn)天神猰貐坐在綠蔭之中,愜意吹風(fēng)的場景。 淚突然從眼中涌出,打在了葉片之上。 忽然,猶如春日甘霖降落大地一樣,那原本枯萎的葉片,突然重獲生機似的,綠意在葉片上涌動,很快,竟又恢復(fù)成原先的翠綠無瑕。 阿鏡怔然看著,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舉手將綠葉重新掛回了猰貐的頸下。 正在掙扎著的猰貐,垂眸看了一眼頸間的綠葉。 眼中的赤紅迅速地消退。 猰貐的眼神,很快地又變成了阿鏡在猰貐心境之中所見的……那種清澈無邪,愜意自在。 猰貐舒心似的嘆了聲,緩緩地合上了雙眼。 猰貐雖然墜入妖道,那一片綠葉,卻仍凝結(jié)著昔日身為天神時候的一點時光。 對猰貐而言,那時候……才是他的永恒,也是他的歸宿。 此后,阿鏡同靈崆又在猰貐藏身之地,找到了那兩個被妖獸劫走的嬰兒。嬰兒無恙,甚至連受驚的樣子都沒有,見了他們,便咯咯地笑。 后來阿鏡又發(fā)現(xiàn),被猰貐所殺的那些人,生日分別有二月二十五日,三月二十三,五月十九,七月十四,九月九日,十月七日等。 這些日子,原本統(tǒng)統(tǒng)是二十八宿的危月燕守護之日。 而“危”,正是當(dāng)初謀殺猰貐的主謀。 一行人雖然取勝,卻毫無任何勝利的快意,默默無聲地回到北安州。 還未進府衙,靈崆嗅了嗅,驚喜參半地叫道:“國師!” 其實無須靈崆提醒。 阿鏡已經(jīng)看見立在府衙門口臺階上的那道靜默身影。 ☆、第47章 國師之心 北冥君垂袖立在府衙門口, 靜靜地看著阿鏡,長發(fā)無風(fēng)微動。 靈崆先高高興興地跑了過去, 仰頭道:“國師,你不在皇都里坐鎮(zhèn), 怎么突然跑了來?沒你在皇都看著,鳳明太子如何是好?” 北冥君垂眸道:“不礙事, 我來之前已經(jīng)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