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6
牽動著心,“他……” “別去想啦,這也不過是他的劫數(shù),命數(shù)而已,無人能改?!?/br> “命數(shù)?”阿鏡重復了句,心頭的氣頂著,令她難以遏制地又咳嗽起來。 最終,阿鏡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說道:“這到底是什么命數(shù),為什么總是讓我眼睜睜地看他死在我跟前?” 靈崆道:“說句你不喜歡聽的,小沈……轉世為人,多半只是為了應劫而已?!?/br> “應劫?” 靈崆說道:“你只想想看世間的妖魔是如何遍地橫行的。” 阿鏡擰眉。 那天她跟靈崆說起此事,也說起了情天的塌陷,當時靈崆說一切都是引她而起。 在九重天上目睹了蘭璃君死于面前,阿鏡怒火難消,認定他的死跟水湄脫不了干系。 怎奈水湄已經(jīng)是明玦帝君的人,秋水君又因是司刑,便擋在阿鏡跟前,喝令她不許輕舉妄動。 阿鏡因為蘭璃君的死早就心神恍惚,哪里還管這些,不由分說,拔劍相向。 她的劍術雖然不差,但畢竟不如秋水君更勝一籌。 那時交戰(zhàn)之中,因為總是無法越過秋水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水湄站在明玦帝君身后,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被保護的這樣好,阿鏡的怒意升騰到極點。 終于她一咬牙,不顧秋水君直逼喉頭的一劍,寧肯用兩敗俱傷的法子,揮劍急點。 結局大大地出乎阿鏡的預料。 秋水君那本來十拿九穩(wěn)可以要她命的一劍,并沒有刺在她身上。 但是她那一劍,卻不偏不倚,恰好刺中了秋水君的胸口。 鮮血頓時將那淺紫色濡染了一片。 周圍也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呼。 阿鏡望著秋水君胸口綻放的那大團的刺眼的血漬,手止不住的發(fā)抖,原先的殺機,仿佛因為這陰差陽錯的一劍而陡然泄掉了。 但就在那瞬間,值日星官趕到,見她竟對司刑星君動手,當即上前拿下。 *** 妖魔的滋生,是因為離恨海水翻騰,忘情天塌陷,凡間愛恨錯亂。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所有種種的恨憂恐怖,都從這顛倒錯亂的愛欲而起。 也是妖魔橫行,人世疾苦的原因。 但忘情天之所以塌陷,是因為身為情天之主的阿鏡自己選擇了神隕。 而阿鏡之所以神隕,起因是蘭璃君的隕滅。 細想蘭璃的隕滅,細想起來,牽連的……水湄算是一個,甚至明玦帝君也在其中。秋水君,勉強也算一個。 所以說,這些人,竟都跟此番的妖魔橫行有著脫不開的關系。 也正因如此,這些人才齊齊下屆……就如同靈崆所說,這些人是為應劫而來。 誠所謂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阿鏡把前塵往事在心底迅速地想了一遍。 同時也想起了沈遙夜跟水湄曾說過的他這一世的身世。 雪上加霜般,淚伴隨著心痛滾滾而至。 靈崆嘆了口氣:“丫頭,現(xiàn)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如果世間無法太平,你們這些人的劫數(shù)就完不了,必要掃蕩妖魔,才算歷劫完畢,或許還會再正金身。雖然吾也討厭天界的這臭規(guī)矩,但據(jù)吾所知,這是唯一的法子?!?/br> 阿鏡并不在意:“再證金身?蘭璃已經(jīng)又在我面前死了一次,還要如何再證?”沈遙夜一死,讓阿鏡重新體會了當年那種萬念俱灰之感。 靈崆說:“不要怪吾沒提醒你,小沈……未必就完完全全消失在這天地之間了,要知道他畢竟曾是仙人。” 阿鏡微怔:“你、你是說……” 正在此刻,只聽得轟然一聲響動,靈崆跳起來,突然叫道:“好重的妖氣!不好了!” 阿鏡一驚之間,外間隱隱傳來慘呼叫嚷之聲,有人厲聲尖叫:“妖軍進城了!”聲音叫了一半,便突兀地戛然而止。 潁都所派的妖兵一擁而至。 仿佛知道如今北安縣防備松懈,且才經(jīng)過大變,元氣大傷,所以他們正好趁虛而入。 靈崆跳下地掠到門口,阿鏡咬牙跳出門來,仰頭看時,見天空烏壓壓地,各色妖獸盤旋,正在肆意掠食。 而隔著數(shù)重屋宇,也能聽見各種驚呼慘叫,以及妖獸的咆哮聲。 阿鏡身心皆冷,方才的痛苦絕望,此刻突然蕩然無存,唯剩的只是憤怒。 她邁步下臺階,追著靈崆出了宅門,將往前之時,突然看見地上誰留下的一柄劍,阿鏡低頭撿了起來。 長劍在握,突然之間,就像是又回到九重天那個翻云覆雨的情天之主,阿鏡縱身躍起,迎著前方肆虐的妖獸沖了上去。 半個時辰后。 烽煙滾滾,城中已有火光。 街巷之中,百姓們扶老攜幼,哭聲不絕于耳。 地上有士兵在打掃殘尸斷骸,以及被擊落的妖獸的尸身等。 阿鏡站在城頭上,望著這末日似的慘狀。 “害怕嗎?”身后,傳來北冥君淡然溫和的聲音。 阿鏡搖了搖頭:“唯死而已?!彼植皇菦]死過,若能先痛快地拼殺過而死,倒也是死而無憾。 “鏡兒不會有事,”北冥君舉手,把她臉上沾染的一絲血漬輕輕抹去,“我會保護這城池,百姓,也會鏡兒。” 他心口處,情絲果然已經(jīng)成為情苗,正自在地搖曳。 阿鏡的心里竟有幾分酸楚。 此刻他的神色依舊如此鎮(zhèn)定,阿鏡卻突然想起了在九重天上自己那幾乎致命的一劍。 如果不是眼見劍將刺入他的身上,百忙中她手抖了抖,只怕真的難以挽回。 可當時受傷的秋水君,卻仍是冷靜決然的神色,就如同……現(xiàn)在。 阿鏡盯著北冥君胸口情苗招展處,又想起他胸口的那所謂的紅色的“胎記”。 那哪里是什么胎記。 那個……是她曾經(jīng)一劍刺落留下的傷痕啊。 *** 先前妖獸盤空,數(shù)量實在太多,士兵們極難對付這種空中的禽鳥,損傷極大。 危急關頭,北冥君以琴音擊退了盤旋天際的數(shù)百只錐鳥,這才護住了城中大部分百姓的性命,但他自己的真元也因此大量耗損,何況先前為了封印天機鼎,也已經(jīng)耗了不少真氣,還未完全恢復呢。 可看敵方的架勢,這顯然只是試探,接下來只怕還有更猛烈的進擊。 阿鏡鎮(zhèn)定心神:“你現(xiàn)在該做的是好生調息,怎么又上來做什么?” “我不想你一個人站在這里。”北冥君回答。 阿鏡仰頭看著他,終于舉手挽住他的手臂:“我陪你回去。” 北冥君微笑:“好?!?/br> 兩人才下了城頭,靈崆奔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大事不妙了,吾聽人說,那個被關在牢里的水瀅不見了。” 水瀅不見了,連原先保存在知府府衙的天機鼎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