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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趁現在。當晚他們趕到停車場時天色已黑得駭人,順向駛來的車輛已漸漸稀疏,路燈的光芒打在車窗,映著橘樣的暖色。許笙跟著上車時,沒想到莊白書的母親也在車上。她正坐在副駕駛上,微笑看著他們。許笙身形一僵,邁出的腳步堪堪一頓,莊母的出現打的他措手不及。上輩子關于她的記憶,許笙腦中第一個就會浮現她在葬禮上哭得撕心裂肺,滿是淚痕的臉……那是莊白書死后的事了。無論什么時候回想起來,那些災難和絕望就仿佛在他身上又重復一遍,盡管一切重啟,記憶卻依舊纏縛著他,鮮明而刺眼。都進了人家的車打了照面,他沒那個臉再下車走人,許笙被莊白書催著坐下,他捏著手心,手指硌得泛白,有點僵硬但還是禮貌地跟莊母打了招呼:“阿姨好。”“你好~”莊母看許笙有點拘謹的樣兒,當他是個靦腆怕生的男孩,溫柔道:“是白書的朋友吧?”許笙嗯了一聲,自我介紹道:“我叫許笙?!?/br>“許笙啊。”莊母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不就是那個...”她話沒說完,莊白書倒嚇了一跳。他還記得那天他跟他媽在車里盯著許笙的背影,他是如何被動出柜的,如今他甚至還沒到告白這步,他媽又要讓他的暗戀暴露?!“媽,給我瓶水。”莊白書忙不迭找個理由打斷她:“口渴?!?/br>“你椅子后邊有一堆?!鼻f母沒被打擾,笑著對許笙道:“之前家長會我聽你們班主任提過,你是上回期末考試的第一名啊?!?/br>許笙沒想到莊mama能記得他,這種時候只得謙虛幾句:“那次考試有些題型我湊巧做過,運氣好占一大部分。”“哎呦你這孩子太謙虛了?!鼻f母一笑,還挺喜歡許笙這穩(wěn)當的性格,道:“我也看過挺多次成績單呢,你就沒出過前三名。”莊白書在旁邊稍微松了口氣。“我們家這小子跟你一比就差遠了,平時也不見他學習,這都快高考了也沒個正經?!鼻f母一臉愁容,開始埋怨起自家兒子。許笙笑了笑,道:“白書很聰明成績也好,比我優(yōu)秀多了。”這倒是實話,都成他老師了成績能不優(yōu)秀嗎。“呦你可別夸他,他那才叫運氣。”莊母很看好莊白書領上車的這個孩子,她溫和地囑托道:“許笙啊,白書跟我經常提到你,說你人好學習也棒,對你贊不絕口的。這一年學習方面你多幫幫他,你倆關系這么好,以后爭取考一個大學多好。”“.....”莊白書看著他前座的媽,發(fā)現她真會信口開河,自己除了上回車上那次,根本就沒敢跟她提過許笙這個人。許笙口上連連應和,一陣心虛,要是莊母還記著一丁點上輩子的事,打死也不會提出讓他倆考一個大學的想法。而且事實正與莊母所說相左,這么長時間來一直是莊白書照顧他學習,需要幫助的反而是他自己。車子開得平穩(wěn),窗外的燈光、居民樓和繁華的街市咻咻倒退,中央的暖風緩緩充盈著狹小的空間,許笙全身漸漸暖起來。“許笙家在哪兒?學校附近嗎?”莊母微側過頭,問他。“是?!痹S笙點頭,詳細說了地點。“要不你來我們家吧?離這兒挺近的,你叔叔這個點也差不多回來了,正好能趕上晚飯,”莊mama笑著道:“晚上就在我家住吧。你跟你家里人說一聲,明早就直接送你們倆去學校了。”“!”莊白書一震,終于有個提議符合他心意,他心情大好,轉頭等著許笙回答。許笙也嚇了一跳,連忙道:“不用了,謝謝您....”他知道自己家遠,人家得繞挺長一圈送他回去再折返,所以干脆邀請他去過夜。他快速思索,這邊他沒來過幾次,只能挑了個最近的標志性地段,解釋道他爸已經約好了在XX廣場接他,估計快到了,感謝她的好意下次再去。莊白書在旁邊失望地嘆了口氣。“這樣啊?!鼻f母表情有些遺憾:“那等下回的,你來我們家好好玩玩,不讓保姆動手,我下廚給你們做點好菜?!?/br>“……”莊白書聽她說完,一撇嘴:“還是算了,讓保姆動手吧?!?/br>前座的莊母佯怒地瞪他一眼:“你這孩子說話真不招聽?!彼D向許笙,道:“你別聽他瞎說,阿姨我學了幾個月的廚藝班,現在都是大廚級別了?!?/br>許笙笑了笑,像這樣與莊白書的母親心平祥和地坐在一起聊聊天,上輩子也從未有過幾次,他敬重地答應道:“我一定去,嘗嘗阿姨的手藝?!?/br>許笙還是很尊敬她,莊母一向開明大方善解人意,如今沒了那些不堪逾越的屏障,這樣的和諧反而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實在來之不易。三人左一句右一句,一直閑扯到XX廣場周邊,許笙也該下車了。他跟他們道了別,一下車,那股雨后的涼意迎面襲來。許笙踏上廣場的臺階,剛下過雨的地面積水一片,粼粼映著街燈的光亮,行人少之又少。許笙深深吸了口氣,嗅到周邊草坪潮濕的泥土清香,他煩躁地把發(fā)絲捋到腦后,伸手攔了一輛的士。他怎么可能去莊白書家。這輩子他不想再見到莊白書的父親,一次都不想。那種記憶大概重生幾次都無法抹掉,像是堅韌的利刃把他心頭劃得鮮血肆流,最終傷口結痂,疤痕卻永遠隨著心臟每一次跳動而隱隱作痛。——————第二天清晨,全班又回歸到五點多起床,六點四十早自習的噩夢生活,昨天的運動會玩得太脫,大多數人都沒恢復狀態(tài),第一節(jié)課課間臥倒一片。“下周一模考試,都沒忘吧?”第一節(jié)課鈴響,老李按著講臺桌,掃視一周,嗓門大到把幾個睡著的全嚎醒了。“唉——”班里都忌憚老李,但也控制不住發(fā)出此起彼伏的嘆氣聲。“嘆什么氣!”老李一臉恨鐵不成鋼:“一??荚嚉v年都比咱們練的簡單,大家不用緊張,但也要認真對待!”“一共就三次模擬,每次都能讓你對自己水平有個大概評估?!崩侠羁谥型倌亲语w濺著:“看看自己哪不行,差在哪,怎么補,你說等你們高考完再學還有用嗎?!珍惜吧!”許笙和莊白書的座位這回輪到了第二排,許笙的筆尖滋滋轉動,寫個不停。理科科目需要大量的題型積累,莊白書領著他溫習了大部分的知識點,但實戰(zhàn)考試還是一大難關。“去年模擬題你做了?”莊白書拄在書桌上,側著腦袋問他。許笙嗯了一聲,道:“不太好。”“多少分?”許笙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