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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敗壞地走到了裴釗陽面前。 裴釗陽卻半點沒有被指責(zé)的慌亂, 不動聲色地道:“你的手機掉在我車上了, 我怕你著急,就特意給你送過來了。” 辛阮一摸口袋,果然,手機不在,難道是剛才爬上爬下的時候掉了? 裴釗陽取出手機放在了她的手心, 順著她的肩膀看向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安青山。 雋秀斯文、溫雅清俊。 和她的前夫徐立方相比,多了幾分知識分子的優(yōu)雅內(nèi)斂,少了一些成功人士的意氣風(fēng)發(fā),是辛阮喜歡的類型。 心臟那處仿佛被什么咬了一口, 一絲夾雜著酸澀的妒意滲入心頭。 這樣一男一女被單獨留在客廳中聊天, 想也知道長輩們打的是什么主意。 一想到辛阮巧笑嫣然和這位不知名的男士相談甚歡,甚至可能會有進一步交往的打算, 他便咬緊了牙關(guān), 要努力克制自己才能讓自己保持面無表情的狀態(tài)。 “打擾到你了嗎?”他淡淡地問, “需要我馬上離開嗎?” 外婆從里面出來了, 狐疑地看向裴釗陽:“你是……” 裴釗陽迎了上去, 恭謹(jǐn)?shù)仡h首鞠躬:“外婆你好,我叫裴釗陽, 您叫我釗陽就好了?!?/br> 外婆糊涂了, 目光在辛阮和裴釗陽的身上來回打轉(zhuǎn):“這……小阮, 他是誰???我怎么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 裴釗陽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辛阮, 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抱歉,我能自我介紹嗎?” 辛阮心一橫,眼一閉,顫聲道:“外婆,對不起,他……他……” “他”了兩聲都沒能順利將實情說出口,裴釗陽干凈利落地接過話茬:“外婆,我是辛阮的新婚丈夫,一直沒能登門見您,今天冒昧前來,都是我的錯?!?/br> 空氣瞬間凝固了。 安青山一臉的不可思議,吳阿姨張大了嘴瞪大了眼,外婆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我……我沒聽錯吧?”外婆顫巍巍地問。 辛阮慌忙扶住了她,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囁嚅道:“對不起外婆,這……情況有點……復(fù)雜……他……我和他……的確結(jié)婚了?!?/br> 外婆閉了閉眼,抓著辛阮的手臂微微顫抖。 眼底一熱,這一刻,辛阮后悔不已。 后悔那晚沖動之下的一夜情,后悔貿(mào)貿(mào)然答應(yīng)了第二次婚姻,后悔招惹上了招惹不起的裴釗陽…… “好……好……”外婆回過神來,擠出了一絲笑容,“這是喜事啊,怎么還瞞著,看我這個老糊涂,來,都坐下,今天先吃飯,別的都別說了,你這孩子,掉啥眼淚啊……” 氣氛稍稍緩和了些,吳阿姨的菜也燒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在餐桌旁落了座。 安青山很有涵養(yǎng),雖然眼里顯而易見地透著失望,但還是彬彬有禮地陪坐在了旁邊;裴釗陽的話不多,卻沉穩(wěn)禮貌,餐桌上對辛阮照顧有加,進退有度。 外婆問了幾個關(guān)于裴釗陽工作、家庭的問題,裴釗陽都一一作答了:“家里很開明,不會干涉我的婚姻生活,工作上有一點小成就,還需要再接再厲。” 安青山看了他兩眼,猛然想起了什么,臉色不由得變了變:“你是……裴釗陽,裴釗辰的哥哥?!?/br> 外婆愣了一下,饒有興趣地問:“裴釗辰,二院心血管外科的第一把刀?” 裴釗陽輕咳了一聲:“外婆居然也聽說過?他自小就頑皮,幸好大了沒有跑偏門,還算走了正道?!?/br> “年少有為,”外婆贊嘆了一句,剛才還有些陰霾的眼神瞬間重新明亮了起來,“弟弟都這么有出息,你這個做大哥的,一定也不會差?!?/br> 裴釗陽稍稍舒了一口氣,打算回去好好獎勵一下奮戰(zhàn)在醫(yī)療事業(yè)第一線的老三。 吃完了飯,安青山就告辭了,辛阮扶著外婆一路送了出去,站在門口,外婆連連和他道歉:“青山,我沒想到會這樣,這丫頭膽子太大了,連結(jié)婚都沒告訴我,我原本覺得你和她很合適,就自作主張想要撮合你們倆……” “沒關(guān)系的,夏奶奶,”經(jīng)歷了剛才的尷尬氛圍,此時安青山已經(jīng)淡然多了,說話重新幽默了起來,“看來我要去動一個骨科手術(shù),把腿增高一點,要不然怎么總是比別人慢一步呢?!?/br> 辛阮抿著唇樂了。 安青山的目光被那笑容燙了一下,慌忙避開了視線。 外婆看在眼里,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唉,這丫頭,總是冷不丁給我弄出個大事情來。” “外婆你別怪她了,”安青山幫辛阮說話,“其實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告訴過我結(jié)婚了,是我不甘心,以為她是故意找借口拒絕我?!?/br> 辛阮真的汗顏了,這位斯文的年輕醫(yī)生,真的是個君子。 她心里感激,俏皮地道:“謝謝你啊安醫(yī)生,以后做個朋友吧,去你家醫(yī)院打折嗎?” “VIP貴賓待遇隨時為你開啟?!卑睬嗌交亓艘痪洹?/br> 兩個人在門口道別,辛阮這才扶著外婆重新回到了客廳。 裴釗陽身姿筆挺地坐在沙發(fā)上,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電視機,不知道在想什么,聽見她們進來的聲音才扭過頭來,淡淡地掃了辛阮一眼。 外婆坐了下來,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好吧,現(xiàn)在和我好好說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br> 事情真正的來龍去脈,辛阮當(dāng)然不敢和外婆直說,裴釗陽也明白,掐頭去尾地把兩個人認(rèn)識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省去了一夜情和債務(wù)糾紛,只說他對辛阮一見鐘情,又到了該結(jié)婚的年齡,不想錯過,就求婚結(jié)婚了。 “他挺好的,和徐立方不一樣,讓我很安心。”辛阮垂下眼睫低聲道。 這話倒也不是撒謊,當(dāng)初第一眼的時候,就因為這個感覺,她才選中了裴釗陽。 外婆怔怔地看著她,最后長嘆了一聲:“你呀,小阮,以前你太聽話了,什么都無所謂,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我有時候還盼著你有點棱角出來,可現(xiàn)在這一下子就離經(jīng)叛道了,外婆的心臟病都要被你嚇出來了?;橐霾皇莾簯?,感情更不能當(dāng)做籌碼,你錯了一次,千萬不能再錯第二次了。” “外婆,我不會讓她有機會犯錯的?!迸後撽栐谝慌猿谅暤馈?/br> 這是什么話,辛阮瞪了他一眼,忍耐著反駁了一句:“說不定是你犯錯了?!?/br> “我不會,”裴釗陽忍耐地看著她,“永遠都不會?!?/br> 外婆有點頭疼,年輕人的感情她看不透,或者,兒孫自有兒孫福,辛阮怎樣都好,只要她高興。 她上了樓,沒一會兒捧下來了一個紫檀織錦盒子來,打開來一看,是一方印章。 “釗陽,是吧,”她的目光殷殷,透著一股真誠的期盼,“你第一次登門,外婆也沒什么要送你的,這是小阮外公以前的藏品,上面刻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