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7
沒忍住笑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你就成男女通吃還腳踩兩條船的人渣了,以后誰敢要?”他也似笑非笑地說:“本來我就是啊?!?/br>“移情別戀再正常不過了?;橐鍪且艺\,談戀愛嘛……”我想了一會兒措辭,“還不都是為了讓自己高興。不高興了,自然就想分開?!?/br>他望著我不說話。我開玩笑道:“我能在這兒心平氣和地跟你說話,沒一哭二鬧,你該感謝我吃藥了?!?/br>他笑了。我是真的沒生氣。也許我第一次見到方雯倩就已經(jīng)猜到會有這么一天,這么久以來只是掩耳盜鈴而已。有句話怎么說的,誰都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只要你早就知道泰山會有崩塌的那天。我的確不知道方雯倩知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愿意相信她毫不知情;至于孟潛聲,我更可以沒有底線地原諒他,甚至替他顛倒黑白地辯駁。正因?yàn)槲蚁矚g孟潛聲,追求他和愛慕他已經(jīng)讓我獲得莫大的快樂,他傷害我,背叛我,我當(dāng)然也會難過,但這點(diǎn)難過比起喜歡他的快樂來,也就成了微不足道的事。喜歡一個人,究其根本,或許也只是為了滿足自身私欲,討好自己的一件事情。人們很難為了成全別人對自己的狂熱而主動犧牲,但常??梢詾榱俗约旱臒釔鄱鴬^不顧身。我在床上躺了好一陣,孟潛聲才進(jìn)來,關(guān)燈上床。我忽然想到我們很久沒有做過愛。抑郁和藥物都讓我沒有生理欲望,上次我跟孟潛聲上床是什么時候,三個月前,還是四個月前?孟潛聲一直沒有提過這件事,我也沒發(fā)現(xiàn)他自慰過。不知道是我沒注意,還是說他跟方雯倩在一起了所以不需要,或者說,他是出于為方雯倩守貞的考慮?這念頭剛落地,立刻被我驅(qū)逐出腦海。妒火毋庸置疑地?zé)徊贿^也是冷焰,一時離我很近,一時又離我很遠(yuǎn)。之后的日子非常微妙。孟潛聲會接方雯倩的電話,會出去跟她約會,雖然找別的借口,但我心里清楚;然而晚上他又會回來。這房子是他租的,按說我應(yīng)該卷鋪蓋走人,他卻也一直沒開口,連等著我主動開口的跡象也沒有,似乎并不為此感到道德上的困擾。我想了想,隨即明白過來。的確,有了新歡還跟舊愛同居當(dāng)然問心有愧,但如果住在一起的只是一只貓,一條狗,一個精神有問題的病人,那就都在情理之中了。病人是很難算個完整的人的,精神病人就更不是了,恐怕連“人”都很難算上。只用說一句“他是精神病”,不管什么,一律都能被打回原形。我請孟潛聲幫忙把投資的我那一點(diǎn)兒余錢取出來,一邊開始找房,他看在眼里,沒多說什么。錢拿給我的時候,比我想得多出一截,但他不承認(rèn)自己替我補(bǔ)貼了,我也懶得故作清高。找工作是件既忙又煩的事,我在外面跑了幾天,回家的車上才突然想起來,這幾天忘了吃藥。不確定停了三天還是四天,但見沒什么異常,懸著的心才又揣了回去。要是能趁這回徹底把藥停了當(dāng)然最好,那些進(jìn)口藥每個星期都要吃掉我?guī)装賶K,也是一筆不大不小的開支。晚上我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孟潛聲在邊上看他的手提電腦??蛷d里的暖氣似乎有些太熱了,背上熱烘烘地開始冒虛汗,我換了一個臺,正在放綜藝節(jié)目,又亂又吵。剛把音量調(diào)小,我突然感覺不對,緊跟著胃里一陣猛烈的痙攣,我跳下沙發(fā)直奔衛(wèi)生間,孟潛聲立即跟上來,一邊叫我,問:“你怎么了?”我不知道是身體肌rou自己在發(fā)抖,還是我因?yàn)榭謶侄痤澆恢?,發(fā)現(xiàn)什么都吐不出來后,我推開背后的孟潛聲沖進(jìn)臥室,想要拿藥。這過程里我力氣充沛,也許是求生本能,但在我瞄到書桌筆筒里插著的美工刀時,全都轟然倒塌。有那么一會兒,我眼前像是什么都看不見了,耳朵里全是古怪的聲音,像站在一間機(jī)器隆隆作響的工廠車間里,等再回過神,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孟潛聲拽得死死的,美工刀掉在床頭柜的邊緣。黃塑料殼的小刀像是攝魂的怪物,我眼里只有那一抹顏色,明亮得仿佛是救贖的圣光。孟潛聲把我按倒在床上,我忽然開始頭疼,床上的一萬根釘子都扎進(jìn)顱腦,眼淚滿臉都是,整個人都被孟潛聲箍得死緊,像頭待宰的牲畜,我痛哭流涕地喊他,求他殺了我,抓著他衣領(lǐng)的手不停地痙攣顫抖,汗水和淚水把他的襯衣前襟全打濕了,洇出深色的水漬。他死活不松勁,一直在我耳邊說話,讓我安靜下來,問我吃藥沒有。大概說了五六遍,我才回答說沒有,他臉色都變了,哄我說給我拿藥。我奮力掙扎起來,說不吃藥,要去搶那把美術(shù)刀,他試圖按住我,混亂中我一條手臂掙脫束縛,揚(yáng)手扇了他一個耳光。我們同時愣住了,屋子里頓時陷入死寂。盡管沒用上力,但那仍是一個耳光,而且非常響。我根本沒想打他。孟潛聲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好一陣才反應(yīng)過來,翻身起來,收走床頭柜上的刀,找到藥,去廚房倒了熱水,親手喂我。直到藥咽下肚,我才從那一巴掌里撿回神志,哭著抱住他連聲道歉。他攬著我,一直不出聲,直到聽見我呼吸平穩(wěn)下來了,輕輕推開我,說:“你睡吧?!?/br>說完關(guān)了床頭燈,出去時將剪刀、美工刀和其余的藥一齊收走了。大概躺到深夜,我才聚起零星睡意。虛掩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人影站在門口,我對著影子的方向,輕輕喊了一聲“孟潛聲”。喉嚨在先前折騰啞了,幾乎發(fā)不出聲音,但他還是聽見了,走到床邊坐下。“還沒睡?”我一坐起來就頭暈?zāi)垦?,他把我抱進(jìn)懷里,我聞到濃烈的煙味。他問:“哪里不舒服?頭還疼嗎?”我蹭了蹭他的脖子:“對不起?!?/br>他摩挲著我的脊背:“你又不是故意的?!?/br>“疼不疼?”“不疼?!?/br>我覺得自己像是又要掉眼淚,趕緊閉上眼,頭往下縮,最后埋在他胸口。等那一陣鼻酸的沖動過去,我說:“孟潛聲,我不想在這兒了。我想回家?!?/br>第二個禮拜,我病情穩(wěn)定下來,孟潛聲又帶我去復(fù)查了一次,開好藥,和我一起坐飛機(jī)回家,一直把我送到家門口。我們同時停下,沉默相對了三四分鐘,我從他手里接過箱子:“就到這兒吧?!?/br>他看了我家大門一眼,似乎不太放心:“你真的不提前跟他們說一聲?”我笑道:“我自己爸媽,我應(yīng)付得來的。”他看了我一陣,才說:“別瞞著他們。記得準(zhǔn)時吃藥,定期復(fù)診,病歷和診斷書復(fù)查的時候帶上。有什么隨時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