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5
下不得勁兒,跑出去拈花惹草;嚴向俞不敢明著叫板,就在私底下使些小花招,把人攆走。溫卓火冒三丈,揚言要揍他,他也不躲,瞪圓眼睛盯著他,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鬧得溫卓下不了手。我笑說:“你還挺憐香惜玉?!?/br>溫卓愁得直嘆氣,說我就想解決下性需求,又不是求偶,懶得跟他斤斤計較。結(jié)果有次我到畫廊里去找溫卓,原意只想跟他下個禮拜一起去醫(yī)院復(fù)查,嚴向俞就坐在畫廊里,一聽我是溫卓的朋友,將我從頭到腳好一番打量,又女主人似的請我坐,給我倒水,說溫卓到外地忙工作去了,他沒見過我,招待不周請見諒云云,弄得我像個登門自取其辱的外室。在畫廊里坐著時我就不大自在,出來越想越不是滋味兒,我一個路人甲乙丙丁憑什么受這份委屈,于是打通溫卓電話一頓冷嘲熱諷,掛機后立馬把他拉進黑名單。事實證明我此舉明智得堪比孔明隆中對,溫卓人在外地,打不通我電話沒處撒氣,只能把火全撒在嚴向俞身上?;貋砗笠娢业谝痪湓捑褪牵骸拔野涯切『毫R了個狗血淋頭,幫你出氣了吧?”我慈愛地撫摸了一把他的狗頭。我一直忙到年關(guān),溫卓從他說去日本度假后就杳無音訊,關(guān)庭忙著和姓傅的小開約會,我找不到事兒干,春節(jié)假期都在澳門糜爛過了,差點在賭桌上輸?shù)蒙頍o分文。三月剛起頭,關(guān)庭突然說她今年要結(jié)婚了,就跟那個傅云開,兩邊家長都談好了。我吃了一驚,說這么快,她笑說差不多吧,別忘了我比你大一歲,你年底滿二十八,我就二十九了。我就問,說你還記不記得去年聽說杜勛結(jié)婚,我在酒吧里守著你,你哭了一晚上,說嫉妒死他老婆了?關(guān)庭比了個閉嘴的手勢,說我不收你份子錢,你能把這事兒忘了嗎?我特別痛快地答應(yīng)了。關(guān)庭的婚禮定在十月中旬,發(fā)婚禮請柬時,還特意告訴我婚禮排位置把我和孟潛聲錯開了,免得我見了他和他女朋友尷尬。我說你還挺貼心,沒讓我跟他女朋友大戰(zhàn)三百回合。她笑得沒皮沒臉,說本來有這個打算。嘴上說得自己刀槍不入,但離婚禮越近,我越焦躁,婚禮前一個禮拜更是哪里都不去,下了班就在家團團轉(zhuǎn)。溫卓怎么也沒辦法把我釣出來,只好上門來揪我,說弄來了幾瓶好酒,讓我去他家喝。我們把四瓶紅酒一口氣全喝完了,坐在客廳里抽煙。溫寶榮在我們身上走來走去,我們誰都不理它,它又躺到溫卓懷里,翻著肚皮撒嬌。結(jié)果溫卓理都不理它,往旁邊一推,起身上廁所去了。從廁所出來,他臉有點泛紅,叉著腰打量我:“你這幾天怎么這么消沉,話也不說,病犯了?”說著拉開抽屜,“度洛西汀,舍曲林,文拉法辛,安非他酮……你吃哪個?不然來點兒奧沙西泮或者勞拉西泮,睡兩覺就好了。”“喝這么多酒吃藥,你想讓我升天?”溫寶榮又踱到我懷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順它滿身的長毛,“下禮拜我朋友結(jié)婚。”“哪個朋友,”他合上抽屜,“你老相好???”“不是,但是他也要去?!?/br>他坐回沙發(fā)上,笑道:“所以人家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嘛,一拍兩散了以后見面多尷尬。”我說:“那當初誰能想到?”“倒也是。”他招呼了溫寶榮一聲,大個子貓立刻撇開我朝他奔去,“那就去唄,你怕什么?難道他能咬掉你一塊rou?”“不是。他帶他女朋友去,我覺得有點兒尷尬?!?/br>“女朋友?”溫卓來了精神,“他雙性戀?。俊?/br>我拿不準:“可能是吧?!?/br>他樂不可支:“那你也太慘了,情敵多一倍,防不勝防?!?/br>我抓過一個靠墊扔在他臉上:“還幸災(zāi)樂禍,就他媽你話多?!?/br>關(guān)庭的婚禮定在洲際酒店。雨一直下到前天,今天的天氣陰沉沉的,云層泛著郁青顏色,不時有風,涼冰冰的,像那一排排透亮的高腳香檳杯。草地青綠欲流,米白的桌布和裝飾仿佛也被洇綠了,四處都插著白玫瑰。傅家請的客人很多,或許都是傅云開父母生意場上的朋友。至于傅云開本人,聽說原來是學(xué)攝影的,搞了個工作室,往來的朋友全是什么模特、化妝師、設(shè)計師。據(jù)關(guān)庭說,跟傅云開共事過的,只要是美女,基本都當過他的女朋友,所以他婚宴請來的所謂“同事朋友”,基本可以等同于前女友。我站在草地上,滿目美人如云,不覺感慨前女友隊伍之壯觀,平生僅見。傅云開和關(guān)庭可以說是婚姻本質(zhì)的體現(xiàn),那就是鞏固財產(chǎn)。關(guān)庭雖然也相貌上佳,但跟模特肯定比不了,至于為什么能抓到這個讓無數(shù)美人殺紅了眼的鉆石王老五,按她的話來說就是:“好看的沒我會掙錢,會掙錢的沒我好看。只要傅云開腦子沒問題,跟我結(jié)婚他虧什么?”我真想知道關(guān)庭和傅云開在床上是不是也簽合同。正當我一個人東張西望,忽然看見有人朝我招手,我愣了一秒,才認出是幾年沒見的花臂陳。她挽著她那個身形瘦小的律師男朋友,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丈夫了,我注意到他們無名指上的婚戒,閑聊了幾句近況,才知道她已經(jīng)生孩子了。我笑說:“想不到你不聲不響的,都當媽了!”“我也覺得太神奇了,我原來總想‘去他媽的小孩,老娘要自由’!哎,所以人吶,變得太快了。”她哈哈大笑,兩只大耳環(huán)從頭發(fā)里露出來,不住地前后晃悠,這才讓我稍微找回了當初那個在夜店混場子,抱著吉他整天都要浪跡天涯的叛逆女青年。人真是變得太快了。我轉(zhuǎn)開目光,透過衣香鬢影的人群,依稀看到一個破碎的孟潛聲。隨著人群散開,他慢慢完整起來,我這才看清他身邊還跟著方雯倩。他一點沒變。也是,我們分開還不到兩年。只有兩年,可是這已經(jīng)是我生下來后,跟他分開最長的時間了。有那么一刻,我錯覺那幾個客人恰好在這時走開,就是為了讓我看見他。我敢肯定他先看見了我,雖然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轉(zhuǎn)向了別處,但方雯倩卻正盯著我,面上殊無笑意,像是疑惑,又像是戒備。我的腦子一下子亂起來,整個儀式都如坐針氈。我坐在他們前面,始終覺得背后火辣辣的,像刑場上的死囚,拿著刀的劊子手立在我背后,把我見不得人的心思一點一點地從心臟里剝挖出來,盛在盤子里,好讓所有人看個一清二楚。額頭上汗涔涔的,我伸手一摸,什么也沒有,頭皮被風吹得發(fā)涼。好容易捱到開宴,草坪上熱鬧活絡(luò)起來,罩滿了人們的歡聲笑語。我在長桌邊上取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