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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便被無崖子前輩傳功,被迫接手逍遙派?!彪S后又看向王道一,緩緩道:“這道棋局,也即是,你所破解的那一道?!?/br>果真是如此。王道一不知該說什么。原來之前自己解出來的那道棋局……竟有如此久遠(yuǎn)復(fù)雜的淵源。虛竹接著道:“他當(dāng)時一見之下,當(dāng)即對這珍瓏大為著迷,終日一心撲在這道珍瓏上,那真是茶不思、飯不想。我屢次勸他莫要太過執(zhí)念于此,他卻總是不聽,越陷越深,還叫我一定不要告訴他這道棋局的解法,發(fā)誓非要自己解出來不可。我當(dāng)時見他那般瘋魔的樣子,便知道自己或許無心做了一件錯事?!?/br>他沉沉的嘆了口氣,似是有些惋惜和追悔,又道:“結(jié)果,過了沒幾年,他便把自己折磨的不成樣子,他知道我每次一見他定要勸他,所以最后他索性連我也拒而不見了。再過了一段時間,我便聽到了他暴斃而亡的消息?!?/br>王道一聽到此處,感慨道:“前輩當(dāng)初也非有意如此,莫要太過掛懷?!?/br>虛竹靜了片刻,接著講:“我后來又見到了那人的兒子,他的兒子悲痛于自己父親的暴亡,變得和他一樣,說是要尋遍天下才子也要解出這道珍瓏來,以了先父生前遺愿。我當(dāng)時想,既然他執(zhí)意如此,那我也是勸不住的了,除非有一個除我以外的人將這道珍瓏解出,否則那人的兒子也永遠(yuǎn)放不下這份執(zhí)念。我隨后又另外想到,這也未嘗不是一個為逍遙派尋找繼承者的好法子,畢竟,當(dāng)年無崖子前輩就說能解出這道曠世珍瓏的人便可繼承他的衣缽,如今,我不妨也效仿他好了。我便刻了個木牌給了那孩子,對他說,若是哪一天真有一個人能解出這道殘局,必是如這木牌中所示,并叫他將這木牌送給那人。然后我便假裝圓寂,離開了臨安?!?/br>他看向王道一,說道:“隨后我等了三年,便在嵩山再次見到了這枚木牌,而它,正屬于你?!?/br>這下一切都明白起來了。王道一摩挲著手里的那塊小木牌,想了想,問道:“所以前輩那晚救我,只是因為這塊木牌的緣故?”虛竹頷首承認(rèn),笑道:“那是自然。我一向不參與江湖中事,你二人打斗,我本完全沒有必要干涉。但在那晚你和他相斗的過程中,我眼見你身上掉下來一個東西,我一時好奇,便撿起來看看,沒想到正是我刻的那塊木牌,如此,我才出手的。”王道一點點頭,弄清了這一點,她又問:“那前輩怎知這盤棋最終必會是‘歸于和’呢?”在她的印象里,中虛竹最后破解這盤棋并不是以和棋收尾的。虛竹隔著火焰盯著那塊木牌,說道:“我當(dāng)年就是個臭棋簍子,根本不怎么會下棋,只是誤打誤撞,瞎填一子,才碰巧解開了這棋局,歸根結(jié)底來說,并不算得真的會解這棋局。但我活了這一百多年,閑來無事,就算打發(fā)時間,對此棋局也曾反復(fù)研究過一番。要破這棋局,最關(guān)鍵的一步,就是要懂得大膽的舍棄。這與棋藝高低無關(guān),實則考驗的是人的心性是否曠達(dá)純粹。因此,唯有不著意于生死,不著意于成敗,內(nèi)心包容萬方又恬淡隨和之人,才能真正破解此局。而一個既不著意于生死,也不著意于成敗,且內(nèi)心包容萬方又恬淡隨和之人,很大程度上,會更樂意與對手和諧共處,而不是將對方趕盡殺絕。所以,以我之見,此局,必歸于和?!?/br>王道一思索半晌,點點頭,由衷嘆道:“前輩高見?!?/br>虛竹道:“你解開了這棋局,叫我大為驚訝,我萬料不到一個二十歲的小孩子竟能有如此胸懷心智。我雖賞識你,但也不會隨便輕易就立刻把逍遙派掌門之位傳給你,還要再考察一番才是。于是我將你安置在了少林寺藏經(jīng)閣里,一則以保護(hù),一則以考察?!?/br>想起那四個月的少林寺歲月,王道一頗為動容,她那時不知虛竹在她身上的考察用意,但他對她的那些教導(dǎo),卻的確令她終生受益,于是她道:“前輩在少林寺對晚輩的那些教誨,晚輩沒齒不忘?!?/br>虛竹對她的感謝照單全收,笑道:“現(xiàn)在,在知道了這一切后,該你回答我了,你愿意接手逍遙派嗎?”王道一思量片刻,道:“我還想問前輩一個問題?!?/br>虛竹也不急,道:“說吧。”王道一道:“如果我接受了前輩的傳功,得到了幾百年的北冥真氣,能夠長生不老,那么我可以再將它傳一些給別人嗎?”虛竹頓時就笑出了聲,邊笑邊道:“小孩兒,原來你打著這個算盤,你是想讓你的那位叫黃蓉的小姑娘跟著你一道長生不老,對不對?”王道一有些尷尬,她……的確是這么想的。隨即只見虛竹面容忽地一肅,直直的盯著她,沉聲道:“這個,不可以!”王道一一愣,問道:“為什么?”虛竹道:“此乃逍遙派門規(guī),掌門從上一任掌門處得到全部傳功,上一任掌門便功盡身亡,新任掌門不得再將己身功力傳給他人,除非找到合適的繼承者,再將自己的功力盡數(shù)傳給那人,自己再因功盡而身亡。逍遙派的掌門之位,向來就是這樣一代一代的傳下去的,一屆掌門的身上,是積攢了以往歷屆所有掌門的功力的,是以一代強(qiáng)過一代。上一任掌門一旦選定了要傳功的繼承者,便是以整個逍遙派的命運和自己的性命相托,是對繼承者無條件的極度的認(rèn)可,它代表著歷任掌門的厚望和信任,怎可再另行白白傳給其他人?就拿我來說,我身上不止有自己修煉的百年功力,更有無崖子前輩、天山童姥前輩、李秋水前輩,還有歷任逍遙派掌門辛苦修煉來的功力的累加存在。這樣一份沉甸甸的責(zé)任和情義,不管你原先是不是自愿接受的,可一旦接受了,便定要好生對待才是,怎可輕易的就白白傳給別人?你以為一旦接受了這份絕世功力,就可以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嗎?”王道一怔怔的聽著,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虛竹生氣。虛竹說完了,仍舊定定的望著她。王道一站起身來,一揖到底,歉然道:“是晚輩冒昧了,辱沒了逍遙派列位先賢,還請前輩贖罪?!?/br>虛竹也很快平靜下來了,他本就不是情緒容易波動的人,他擺了擺手,叫王道一再坐下,說道:“不知者不罪,小娃娃以后莫要妄言便是?!?/br>王道一復(fù)又坐下。虛竹道:“你若想讓那小姑娘和你一道長生,只有叫她從零開始學(xué)習(xí)逍遙派功夫這一條路可走。”王道一眼中又燃起希望,然而虛竹接下來的話再次給她潑了一瓢冷水:“但是逍遙派的功夫玄之又玄,從零開始,能學(xué)會的人千人中也挑不出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