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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緊繃,但面上輕松:“謝謝藝哥關(guān)心,都順利,已經(jīng)定檔明年情人節(jié)了?!?/br>邵藝又順著這個話題,帶著玩笑口吻說:“知道你跟莊導的關(guān)系不同尋常,這次你在他電影里演配角,下次肯定要演主角了。”蘇錚笑道:“哪里,藝哥說笑了,小叔選角還是很嚴格的?!?/br>蘇錚明白邵藝跟他繞來繞去地搭話,應該也是想要試探他。以蘇錚的判斷,邵藝很有可能已經(jīng)知道他的身份,邵藝現(xiàn)在冷靜下來,也有可能把出現(xiàn)在他房間的神秘花束和蘇錚聯(lián)系在一起,不過蘇錚之前的準備工作做得小心謹慎,邵藝最多懷疑,他很難查出什么來。既然彼此都在試探,蘇錚也不介意假裝一回蠢魚,去咬邵藝的鉤。果然邵藝又把話題往蘇錚家庭關(guān)系那方面扯:“小叔?看來我聽到的傳言都是真的,你也算半個莊家的人吶?!?/br>蘇錚回答:“以前算是莊家的繼子,不過我母親去世之后,關(guān)系就疏遠了?!?/br>“哦,”邵藝面露關(guān)懷和遺憾,“那你自己家里還有什么人嗎?”蘇錚的神情動作都毫無變化,他一邊專注地吃東西一邊說:“沒有了。我爸爸生病去世了?!?/br>“什么病?。俊?/br>“癌癥,唉,他還有瘋病,”蘇錚這才嘆了一口氣,“病了幾年,糊里糊涂,到死都不認得我?!?/br>邵藝也跟著嘆了口氣:“不好意思啊,不該提這些的……我也只是想著馬上要跟你合作演師兄弟了,彼此多點了解也是好的?!?/br>“沒事,”蘇錚抬起頭,笑容禮貌得體,“我來演,就是想和藝哥合作,趁此機會和您交流學習?!?/br>邵藝淡淡地笑了笑。……這天夜里,蘇錚做了一個夢,他夢見爸爸去世那天的情景。那天是除夕,本來合家歡慶的時候,他卻一大早就接到又一封病危通知書,爸爸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昏迷不醒,只能靠著生命維持系統(tǒng)勉強續(xù)命,連醫(yī)生都建議他放棄治療。可是蘇錚還是不想放棄,其實有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他只是執(zhí)拗地認為,他不能替爸爸決定生死,爸爸即使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樣,但每次醒來看著他的目光依然充滿渴望,只要爸爸還想活著,他就不能放棄渺茫的希望。醫(yī)生說,你要是執(zhí)意要搶救的話,先把藥費、治療費交了吧,你已經(jīng)欠了醫(yī)院不少錢了。蘇錚說,我交!我現(xiàn)在就去借錢。他把爸爸托付給袁小圓,從醫(yī)院跑出來,當時天上也飄著小雪,他在雪地里茫然地轉(zhuǎn)圈,想來想去,想到了最不想想起的那個人,他實在走投無路,除了小叔,再沒人可以幫他了。他從新聞上知道莊心誠回國了,但不知道去哪兒能找到他。他只能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回莊家老宅,結(jié)果剛下定決心坐上回莊家的車,袁小圓就給他打電話,說不用去借錢了,醫(yī)生說沒用了。蘇錚一路狂奔回到醫(yī)院,蘇凌竟然清醒過來了,而且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澈,他張了張嘴,難得說出了清楚完整的句子:“你,孩子,過來。”蘇錚走過去,病入膏肓的男人抓住了他的手,在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吸中嘶啞地說:“小,小伙子,你是誰?謝,謝謝你照顧我?!?/br>蘇錚含著淚說:“爸爸,我是錚錚。”蘇凌對他的話沒有反應,他沒有多余的生命力弄清這個問題,他只能趁著最后一點時間,拜托這個看起來心地善良的小伙子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抓緊了蘇錚的手,因為太用力,在他手上留下了幾個血印子,他用盡全力說:“我有一個兒子,叫蘇錚,你幫我告訴他,‘對不起,我不是壞人’?!?/br>蘇錚哭了起來,他急切地拉著爸爸的手摸自己的臉:“爸爸!你看看我!我就是蘇錚??!”然而蘇凌的眼神又變得一片空茫,他喉嚨里咕嚕響,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兒,子,對不,起,爸爸,不是,不是壞人……”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完這句話,就緩緩閉上眼睛,停止了呼吸。可在蘇錚夢里,這句話一直在重復,無數(shù)張神情各異的蘇凌的面孔,都在圍繞著他,一遍一遍地說著“爸爸不是壞人”……直到蘇錚看見滿臉是血的蘇凌,隔著監(jiān)獄的鐵欄,沖他使勁伸手,大喊:“我不是壞人!”他終于驚醒了。蘇錚在黑暗之中急速喘息,他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臟,翻來覆去再也無法睡去。以前他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爸爸一直瘋瘋癲癲,最后還在找兒子,這句話能有什么意義?就算有意義,蘇錚想,那多半也是爸爸處于自責愧疚,出于想要青白離世的愿望,交代給兒子這樣一句話,讓兒子不要再怨恨他。他從沒想過爸爸可能是在說“我冤枉”,可是邵藝的一系列反常舉動,尤其是今天他看到卡片的反應,讓蘇錚重新想起這句話,他努力回憶爸爸臨終時的眼神,越想越覺得爸爸要表達的就是“孩子別恨我,我不是壞人,我沒做壞事,我冤枉?!?/br>如果爸爸是冤枉的,那十三年前的jian-殺案兇手就另有其人,而從邵藝的反應來看,他很可能知道內(nèi)情,甚至就是同謀或者兇手。這個想法讓蘇錚不寒而栗,也讓他更加堅定了調(diào)查清楚的念頭。就像他不會放棄給爸爸治病一樣,如果爸爸真有冤屈——含冤受十數(shù)年牢獄之災,受骨rou分離之苦,受身體和精神雙重摧殘——他也一定不會放棄為他討一個公道。……從劇本研討會回來,邵藝直接回了趙觀瀾送他的那套公寓,這地方位置私密,一般他和趙觀瀾約會都在這里。他已經(jīng)打過電話給趙觀瀾,告訴了他酒店房間里的詭異花束。他現(xiàn)在驚懼交加,希望能立刻見到趙觀瀾,但他也知道希望渺茫,因為今天正好是12月31號了,一般過年過節(jié),趙觀瀾都是在家陪老婆孩子的。邵藝獨自度過過很多個節(jié)日,但他從沒像今天這樣覺得心驚膽戰(zhàn)又孤獨凄涼。他在這套公寓里,布置了一個小佛堂,現(xiàn)在也只能跪在佛像前面念念經(jīng),求取片刻安寧。就在這時,門鈴響了。邵藝先是嚇得一個激靈,等門鈴聲變成了開門聲,他才站起來跑了出去。“怎么不給我開門?”趙觀瀾跨進門,一邊脫大衣一邊說。邵藝乖覺地接過他的衣裳掛起來,再一轉(zhuǎn)身就撲進了他懷里:“趙總,你可算來了……”他跟了這個男人十幾年,在他保護之下安然度過這些年頭,一路名利雙收,功成名就,他唯有在這個人面前,什么偽裝都沒有,還是那個沖動、偏執(zhí)、任性又懦弱的少年。趙觀瀾把他拉開點,仔細看著他蒼白的臉,無奈地笑了笑:“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