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吧。這些都是我聽來的?!睏楃蛭已a充道。 “我出生的時候,廣固剛好遭遇一次罕見的大雨,我爹怕我娘出意外,早早進了堯王山,去采新鮮草藥。聽說這雨奇得很,是從我娘驚覺腹痛的那一刻起,開始下的,一直下到我出生啼哭一聲,瞬間雨過天晴。那場雨救了久旱的廣固,鄰里都說是我?guī)砹撕眠\。 “可也就是那場雨,我爹在泥濘的山上跌倒摔傷了左腿。而那日我娘也因為生我大傷了元氣,此后的幾年里都不能再干什么粗活重活。那幾年的日子挺苦的,即使鄰里都會因我接濟一些,但畢竟都很貧困。 “就在那場大雨過后,我們家突然來了一只福鳥,紅色的,村里的長輩都說從沒有見過這種鳥,都猜測是不是什么朱雀下凡。總之她在我們家住下之后,就再也沒有離開,也時常有人來拜她,確實能求得好運。直到幾年后,她才因哥哥的疏忽而死去。 “也就是在紅翎死去的當晚,同樣的大雨再一次降臨,整整三天三夜不間斷。而就在三天后,爹娘還有哥哥被人害死,那雨剛好就停了……”說到此處棗琦不禁有些哽咽,想起那個悲慘的夜晚,那時她才多大啊,就經歷了這樣的事情。 “紅翎?”我輕輕地重復了一遍。 “是啊,紅翎,向大哥取得名字,也是從他的詩里練取的?!睏楃V笱劬φ嬲\地說。 “又是詩?向大哥可真是不簡單呢。” “向大哥人很好,才華橫溢的,還偷偷地教我認字呢!認會幾個字還是很有用處的?!?/br> 我贊同地點點頭,繼續(xù)說道:“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話,說說最后的那個雨夜吧?!?/br> “嗯……那天晚上,我像前兩日一樣,趁著太陽還未落盡,冒雨去關院門。那時也沒什么其他異常的情況,只是聽到院子旁的竹林里似乎有什么響聲。雨聲太大,那時候我還以為是野貓什么的,雖然被嚇了一跳,也沒多管。 “等我回了屋子,爹娘已經回屋睡下了。他們本來身體就不好,那段時間又下雨,所以睡得早。我一個人害怕,關了房門,也趕快躺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來,窗外已經黑透了,只有時不時地閃幾次,照得人心里恐懼。本想捂著耳朵再睡過去,可就在我轉頭的一瞬間,突然發(fā)覺窗外有人在動。” “外面那么黑那么吵,你是怎么肯定外面有人的?”我舉起手,輕輕地打斷道。 “也不能肯定吧,不過肯定有什么東西,我窗子外面是一片空地,平時也沒什么遮攔。我從小視力就好,尤其是在夜里,我看得出來,雖然外面是黑的,但是明顯感覺得到窗紙上的不同部分黑得不同。中間有一部分看上去黑得……嗯……比較實。輪廓像是個人的形狀。 “那時我就更害怕了,也不敢去拿蠟燭,大氣都不敢多出一下。過了一會兒,隱約聽到我爹起夜,外面那個黑影很快就消失了。緊接著不久,風聲突然大了起來,好像是我爹輕聲說了聲:‘誰?’,之后就有金屬撞到木頭的聲音。” “好像?你們家除了你爹還有其他男人嗎?”我微微皺起了眉。 “不,沒有了。那是個男人的聲音,但是我聽著又不像是我爹。你知道的,我爹那幾年為生活所迫,負著傷還要維持生計,整個人都蒼老了不少。那幾日又下著雨,他的腿時常會鉆心地痛,而且突然醒來那么短的時間怎么會一下子清醒那么多呢? “但是那個男聲聽起來卻是很堅定,干脆,甚至是擲地有聲的,絕不像我爹發(fā)出來的??赡莻€時候能說這種話的,我也想不出來有誰了?!?/br> 看著棗琦歪頭皺眉的樣子,我不禁暗暗吃驚。從她的談吐來看,哪里像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兒。一字一句,每一個可能的細節(jié)不等問道就能自己說出來,甚至是對人影和聲音的分析,都細致入微。即使她一直強調自己很害怕,可在那樣一種情況下,竟還能這樣冷靜地暗自分析,這看來是正常農家貧女應有的沉著睿智嗎? 怎么倒像是個老練的破案高手? “子櫻姑娘……怎么了?” “嗯?”我一時想出了神,完全沒有發(fā)覺自己竟盯著棗琦看了許久,猛然驚醒才發(fā)現有些失禮,忙推脫著,“沒什么,你繼續(xù)說吧,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哦。之后啊……之后……啊,想起來了。之后我就聽到外屋聲音大了起來,一會兒大概是我娘點上了燭燈,有些昏黃的光從門縫照進來。我太害怕了,就拿了把剪刀躲在門后,偷偷向外看。” “怎么看?門是關著的,還有窗嗎?” “不,我屋的門前不久壞了,邊上有條裂縫,不過因為是站在屋里向屋外看得很清楚,從外面就不一定能看到里面,所以爹娘也一直沒急著修。 “我看到三個黑衣人拿著刀闖進我家,很奇怪地是,他們身上竟然完全沒有臟也沒濕。他們先是說了幾句話,我沒聽清。之后也不知怎么的,高個子的那個黑衣人就突然揚起刀向我爹沖過去……” 說到此處,棗琦略哽咽了下,低下了頭。我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慢慢咽下一口口水,似乎在下很大的決心。 “我長這么大,宰雞殺鵝都見過,可那還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血……之后守門的那個人微微動了一下,門開了,燭燈被風吹滅。那時候外面已經雨過天晴了。我也沒看到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等向大哥來時,只剩了爹娘和哥哥的尸體在外屋……” “那晚……沒出月亮吧?!?/br> “有的,還挺亮的,所以后來的傳言才更甚?!睏楃鐚嵒卮鹬?,我只是緩緩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 “小遠呢?那晚在何處?” “在向大哥家。那幾天雨下得大,他生了病,被向大哥帶走去尋醫(yī)生,一直沒找著機會回來?!?/br> “嗯……今天就這樣吧,棗琦姑娘早些歇下,畢竟還沒人知道你假懷孕的事,還是要裝得像點啊。”我站起身,準備出門,卻聽得身后的棗琦突然嘀咕一句: “這樣真的能幫爹娘洗冤嗎……” 我只是一怔,不知怎么回答好,按她這樣,當然是破不了案的,可我還能再說什么呢?直接質問她為什么說謊? 我知道向川也一直靜靜地站在門外聽著,所以出門時,只是陰沉著臉瞥了倚在墻上的他一眼,徑直向池塘后的廂房走去。 他只是默默跟著,但我知道他心里憋著話,正醞釀著怎么問起我。 向川終究不是個普通人,至少從能吟詩作賦就能看出。剛剛我暴露在棗琦面前的那種破綻,對于他,絕不須多花腦筋,便可以輕松尋出。 果真進了廂房之后,也不等我先開口,關上身后的房門,向川便搶先低沉著嗓音向我問道: “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