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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阿榆阿榆。” “在這呢,我哪兒也不去?!?/br> 他沒再說話,卻在心里竊喜,仿佛看見了落日余暉下一對兩鬢斑白的老人,斜陽將他們的身影拉得格外長。老人相與靠在小院子中央的藤椅中,正是他們此刻十指相扣的姿勢。 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人,愿意耐下心來了解他所看到的世界,了解他眼中與腦海里為人嗤笑的荒誕。 她說她哪兒也不去,他信她。 剎那永恒——他這么告訴自己,有她這一刻的篤定與承諾,就足夠了。 *** 聶雨在一處老式小區(qū)門口徘徊。小區(qū)里的早期住民早已搬遷得不剩下多少了,留下的大多是老人以及租房的外來務工者。她瞥一眼手機中的地址,走了進去。地址上的居民樓很好找,她只拐過幾道彎便尋到了正確的位置。 居民樓內(nèi)充斥著年久的霉味,墻面潮濕,多數(shù)墻灰剝落了散在階梯上,灰不溜秋的一灘,十分粘稠,需要小心避開才能讓鞋底幸免于難。 三樓的住戶搬空了。其中一戶只虛掩著大門,鐵門銹得慘不忍睹,上面還貼了幾道殘破的黃色驅(qū)魔符咒。她皺著眉將這幾條碎紙片扯落,說了聲“打擾”,踏入室內(nèi)。這房子許久無人居住,能挪走的家具都被半空了,剩下挪不走的爛在原處,地面一片狼藉更是無人打掃,厚重的蜘蛛網(wǎng)從天花板掛到地面,一揮手便是滿臉塵埃。 聶雨大致能看出每個房間的布局,兩間臥室,廚房,飯廳,浴室,小陽臺。樓下尚且未搬遷的居民說,這間房子的女主人在發(fā)病時自殺,男主人此后杳無音訊,每天晚上都能聽到一陣陣的拍門聲和女人的哭號呢。 聶雨巡視一周,下了樓,恰好遇見住在樓下的老婆婆。老婆婆摘了帽子,露出斑白的兩鬢,坐在樓梯口同她閑聊:“我在這一塊做了幾十年啦,大事小事多少也知道一些。唉,這家人也是苦。聽說這女主人還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呢,只因嫁錯郎君喲,落得這樣一個下場?!?/br> “這家男人還是下落不明嗎?”聶雨問。 “哪里找得到哦!估摸著是賭得輸光了吧,回來也沒得用。前幾年還是十年前來著,據(jù)說他因為欠了好大一筆賭債,被人斬掉一根手指頭呢!”老婆婆忿忿地扼腕,“要是還活著的話,也老啦,這戶人家的男人女人也沒比我小幾歲咧?!?/br> “沒比您小多少歲?”聶雨不解,面前這位婆婆看著當值耄耋,如果說陸之嶼的父母僅比她小幾歲的話…… “對啊。他們還有個兒子呢,四十歲出頭時候有的,也算是老來得子啦。阿枕三四歲的時候爹媽寵得要命,皮得很啊,是這樓的小霸王。后來啊,他爸爸就開始賭了,他mama又檢查出這個毛病……唉?!?/br> “等等,您叫他什么?” “阿枕,陸枕啊。他怕是比你大幾歲噢。怎么啦?姑娘你認得他吶?” “您沒有記錯嗎?這一片沒有叫做陸之嶼的嗎?” “這個是阿枕的新名字嗎?我不曉得。你認識阿枕的伐?他最近好不好?” 聶雨告別了這位老婆婆,心事重重地走出小區(qū)。 怎么會這樣呢? 聶雨查過陸之嶼的個人檔案資料,當年他進楓葉嶺的事耽擱了幾個月才塵埃入定,最后還是高層直接審核通過的,怎會有假? 在盛烈的陽光下,她無可避免地周身發(fā)冷。 穿過小區(qū)門口一排雜貨小店,手機突然在包里震動。她看了一眼屏幕,是陳子敬。她接起來。 “晴晴,你在哪兒呢?我去接你?!眰魅朐捦仓械氖撬禽v跑車的車內(nèi)音樂,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轉(zhuǎn)悠。 聶雨隨便報了個離此處不遠的地名,掛了電話。 她往那個地方走,因走得急,迎面撞上了一個人。她連連道歉,連包都沒顧上去撿,慌忙去扶那個被她撞倒在地的纖瘦男人。 這男人火氣很大,當即揮開了她相助的手臂,“別碰我!” 這聲音聽上去著實熟悉。 男人抬頭瞥了她一眼,一臉的嫌惡。 聶雨遭受了她今日的第二次暴擊,一時間忘記了他的真名,不敢置信地脫口而出:“竹……竿?” 男人靈活地站起來,顯然不耐煩,“什么破竹竿?你罵老子呢?你誰???” 她呆在原地啞口無言,“你忘記我了?我是聶護士,聶雨?!?/br> “老子管你醫(yī)生還是護士,你撞了人套近乎也沒用?誰稀罕跟你套近乎?”男人拿瞧神經(jīng)病的眼光瞪著她,拍拍屁股走人。 聶雨追上去,“你忘記楓葉嶺了?” “楓葉嶺是個啥?不是關精神病的旮沓么?關老子什么事?” “那你還記不記得趙明杭?” 男人腳步一頓,僵硬地轉(zhuǎn)過脖子,“啥?” “趙明杭,你還記得他么?” 男人在頭腦中搜索一番,查無此人,掙開了她的手,“什么人,老子不認識?!弊邥r還不忘罵一句,“神經(jīng)??!” 最終陳公子一路驅(qū)車找到了她,她仍舊站在原地,眼睛望著那個外貌肖似竹竿的男人消失的方向。 將她接上車,他問:“怎么了晴晴?” “陳子敬,”她失魂落魄,聲音也飄忽,那句話梗在喉嚨口遲遲無法問出口,她搖搖頭,翻著包,“沒什么,遇著個扒手,錢包丟了。” “我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陳公子在她腦袋上揉一把,“人沒事就好。” 她臉孔蒼白,眼底愈發(fā)凝重。 陳子敬,從楓葉嶺創(chuàng)辦之初到現(xiàn)在,你們一代一代的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搞事?。?! 話說我是個起名廢……陸枕這個名字是我在某一個周四想到的,充斥著絕望和咸魚的非洲人氣息。希望他別竄出來打我。 玩YYS的螃友們應該知道,周四是什么大好日子。 ——國際反枕日。 ☆、多點真誠 陸之嶼在特殊病房住了一個禮拜,方榆每天想方設法地溜進去看他,實在無法進去便在之后多給他些甜頭,如此,他搬回C213的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少得可憐的“行李”扛去C212,觍著臉賴在了方榆房間。 兩人如今心照不宣地放下了某種心結(jié),不再刻意掩飾關系,大方地同進同出。與他們相熟的幾個護工心中有數(shù),盡量滿足他們提出的要求,對某人晚上不回自己房間的行為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陣子楓葉嶺鬧賊鬧得厲害。方榆認為他有必要向娛樂室的大家澄清一下他每個月消失的幾天不是去變身成為狼人或者美少年戰(zhàn)士,或是別的什么。對此,陸之嶼表示拒絕,理由是在他的小弟們面前保持神秘感是非常重要的。 陛下看著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