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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者,但事到如今,她想在他身邊更久一點。 聽他多叫一聲“阿榆”,被他汗涔涔地從身后抱住,摸一摸他眼角藏在笑紋里的小痣。從什么時候起,她也成為迷信這些微小幸福的人了?這必然要被從前那個滿身荊棘的銳利女人恥笑,可她竟然毫無悔意。 誠然,那個渾身利刺的女人并沒有消弭在她的身體里,她依然以某種堅韌而頑強的形態(tài)存活在她的骨血中,在她掙扎喘息的時刻毅然決然地告訴她:既然痛苦折磨無法拖垮你,幸福甜蜜也必不能使你動搖。 作者有話要說: 辣眼睛的一章,開頭挺歡脫的,末尾處給放了一顆玻璃糖嘻嘻嘻,F(xiàn)LAG已經(jīng)立好。沒想到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下一章有個預(yù)警,不敢說是啥預(yù)警,怕你們跳出來打我…… ☆、道別 陸之嶼盯著自己的手看了一會兒,蜷起五指。他不止一次撫摸過她的頭發(fā),不知為何,尤愛磨她后腦勺的一處細小的疤。這道疤似乎具有令他移不開眼的魔力,情蠱一樣誘他傍近。她痛苦他便恓惶,她驚悸他也不安。 在他眼中,方榆剛才的癥狀更加貼近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他心想著什么時候費些力看一看她被加密的病例報告。他的腦海里有個模糊的念頭,尚未確定之時他不會妄下定論。 “阿榆……”他松垮垮摟著她,貼在她耳際輕聲叫她的名字。正當(dāng)他還欲說些什么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行動。房門外是含糊不清的小聲啜泣,方榆迅速反應(yīng)過來,扔給他替換的衣物,連推帶拽地關(guān)他進浴室。 她給小芋頭開了門,小姑娘驚慌地環(huán)顧四周,一下子撲進了她懷里。她展臂的動作有些僵硬,一手摸著小芋頭的腦袋,側(cè)身關(guān)上了門?!斑@孩子該不會是被老趙他們嚇哭的吧。”如此想著,她隔著門瞪了一眼躲在浴室里不被允許出來的陸之嶼。 “阿……榆……阿……榆……”小芋頭整顆腦袋都埋進了她懷里,眼淚也是貨真價實的,哭濕了她胸前一塊布料。她面對方榆溫言詢問的“怎么了”也不予回復(fù),只聳著小腦袋嚶嚶啼哭。 方榆被她哭得有些心疼,容她兩只小胖手捏著自己腰間的衣服褶皺不放,遷就著她的姿勢帶著她一并挪到了凳子邊。 “你累嗎?坐一坐?”她不擅長安慰小孩,生怕自己一個沒留心就把話說重了,因此格外小心翼翼。 這小姑娘哭得著實狠,怎么也不肯坐下,光是壓著聲音哭,不斷地哭,方榆蹲下身抬起她的下巴給她擦眼淚還能看見一顆顆成型的眼淚自她眼眶中滾落下來。 方榆無措極了,想著要不要把浴室中的陸之嶼叫出來幫忙哄一哄小朋友,又恐小芋頭不認除了森浩之外的男性,會哭得更兇。她試著問:“芋頭,要不要我叫你森浩哥哥來?” 小芋頭聞言啞著嗓子用力搖頭,手抓她衣服更緊了。她慌忙哄:“好好好,我不叫他來就是了?!笨磥黻懼畮Z還要在浴室中挨一段時間。 她摸著小芋頭的頭發(fā),一邊撩開被眼淚打濕而粘附在臉頰的幾縷,一邊將她兩手握在手心里揉捏。她回想著陸之嶼哄孩子的那套方法,盡量模仿著他來:“發(fā)生什么事了,很害怕嗎?跟我說一說好不好?” 小芋頭抽抽搭搭地拿胖乎乎的手背抹眼淚,乖乖地聽她的話努力忍住眼淚,可嘴巴不住地顫抖,阻礙了她本就不太利索的吐字。方榆凝神諦聽著,僅僅能在一連串咿咿呀呀的音節(jié)中模糊辨析出“血”的發(fā)音。她的眉頭蹙起來,湊近了些問她:“什么血?芋頭,你說慢一點,不要慌,告訴我。” 小芋頭咬著嘴唇,抓著她的手去掀開自己的衣服下擺,“血……沒、沒有……止住……”方榆被她握住的手掌之下,是擴散的鮮紅。 彼時她對小芋頭說,“別害怕,這里的血是會止住的?!?/br> 小芋頭的初次生理期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周有余,可到現(xiàn)在血量竟未減少半分。 她翕張嘴巴想要再說些什么,然而話沒有說完,痛苦已經(jīng)讓她的整張臉皺成一團。 她疼。好疼好疼。 方榆身體猛顫,指尖已然被鮮血浸染。 *** 從加護病房里逃出來找方榆的小芋頭又被送進了加護病房,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從監(jiān)控嚴密的病房內(nèi)溜出來的,院方對外宣稱原因是機器故障,即便這樣,負責(zé)監(jiān)護她的醫(yī)護人員仍是被予以輕重不等的處罰。 小芋頭突然的大出血癥狀被歸結(jié)于基因缺陷,具體的名詞方榆聽不明白,只在醫(yī)生訴說的字里行間聽出了不妙的意味。由陸之嶼陪著,她隔著病房的加厚玻璃窗向內(nèi)望,小芋頭戴著呼吸面罩,面色慘白地躺在偌大的病床中央。在止痛片的作用下她睡著了,可她在睡夢中仍不得好過,手指揪緊了潔白的床單,隱隱顫抖。 森浩聞訊趕來,身上的裙裝未來得及脫。 他額頭上頂著碩大的汗珠,雙手撐在玻璃上大口呼吸。凌亂的中長發(fā)被汗液粘附在額頭,他大張著嘴,仿佛能讓人看見從他嘴里漫溢而出的厲聲嘶吼,到頭來卻是寂靜得毫無聲音,只能感受到他濃烈得幾乎具象化的痛苦與驚惶。 “阿森,”陸之嶼扶住他的肩膀,“如果還想繼續(xù)看著小芋頭的話,你要穩(wěn)定好自己的狀態(tài)?!?/br> 森浩幾不可聞地應(yīng)了一聲,顫抖的十指攢握入掌心,指甲掐進rou里。 小芋頭在晚間醒來一次,從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表述來看,下面的血是不流了,身上不知哪個部位還在隱隱作痛。她一睜眼便要去看窗外,與森浩眼神相接。 基于一種無法言說的玄妙羈絆,他們不需用語言交流便能相互理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除了母親之外最懂森浩的人。回想起來,他們之間只有溫白開這般平淡無趣的日常。待在一起的很多情況下他們都是毫無交流地做自己的事情,小芋頭專心涂鴉,森浩暗自出神。 可這樣的狀態(tài)也很好。 她闖入他房間碰瓷似的賴上他不肯離開;她像八爪魚一樣扒住他的脖子吊在他身上撒嬌;她化身雪人騎士救出被黑衣人圍堵的森森公主,帶他飛奔;她在他房中翻出一張多年前拍攝的照片。 那天場面很亂,不僅陸之嶼方榆在場,陛下也湊熱鬧地過來,并且搶走了他手中的照片。他羞恥難當(dāng),激動地搶過照片,免不得將照片撕成兩半。 照片上是他穿著裙子的模樣。 他將照片握在手心里捏碎,丟進抽水馬桶。而膠紙剮蹭他手心的觸感不曾消失,疼痛中有什么記憶隨之蘇醒。那是他花了許多年才逼迫自己淡忘的一種感覺——被不足以說出一句完整話語的小姑娘眨著眼,天真地道破:“……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