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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這個人,咱們賣了拿錢走人,誰也不許動他一根指頭……來,給他打一針,小黑蛇你今晚親自看著人,千萬別再節(jié)外生枝?!?/br>打針?打什么針?杜可什么都來不及做,就只覺得胳膊上一疼,一股冰涼液體被注入體內(nèi),他抽搐了一下,再次暈了過去。……杜可再次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個純白色的房間。有人給他換了衣服,像是病號服,但也是純白色的。他掙扎著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就睡在房間一角的地毯上,地毯是白的,被褥也是。另一個角落里,有陶瓷水槽和抽水馬桶。除此之外,這個房間再沒有其他東西了。杜可抱著膝蓋,縮在墻角,他在一片刺目的白色中閉上眼睛。新的舊的記憶一起涌進腦海,他想起自己去找謝明喬吃飯,在回家的路上遭到襲擊,保鏢為了保護他被打死了,他被一伙人綁架,他在車上聽到那些人的談話……每一個細節(jié)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那么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到了“買主”這里嗎?起云在找他嗎?時間已經(jīng)過去多久了?就在這時,幾乎與墻壁融為一體的一扇門被打開,走進兩個戴著口罩穿白大褂的人。一個身材高大孔武,應該是個男人,另一個瘦小很多,是個女人,拿著一只藥箱。他們來到杜可面前,蹲下身。杜可自出本能地大叫起來:“你們是誰?這是哪里?你們要干什么?!”男醫(yī)生似乎有些不耐煩,直接摁住他的手腳,制止他的掙扎:“別亂動!再亂動就把你綁起來?!?/br>女醫(yī)生抽出針管,動作利索地在他胳膊上消毒、綁繃帶、扎針,一邊饒有興致地與男醫(yī)生閑聊:“小張,你知道嗎?這個人是老板花了好大力氣才找到的,這是個特別神奇的人?!?/br>“知道啊,”男醫(yī)生顯然不覺得有什么了不起,輕慢道,“咱們搞了三年多研究,不就是為了普羅米修斯嗎?這個人是唯一一例普羅米修斯的治愈病例,老板把他弄過來,不就是為了給我們做實驗?!?/br>“這只是一點,”女醫(yī)生笑道,“這個小可愛還有順行性失憶癥?!?/br>“什么失憶癥?”男醫(yī)生奇道。女醫(yī)生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抽滿血的針管輕輕從杜可胳膊上撤出來,然后仿佛逗一只小貓似的,用輕柔玩笑的語氣問杜可:“小可愛,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嗎?”杜可怔愣了片刻,隨即拼命掙扎起來,像發(fā)了瘋的小野貓似的,嘶叫道:“你們是不是有?。?!今天當然是4月7號!這是哪里?放我出去!”☆、逃生“哪一年的4月7號?”女醫(yī)生站了起來,收拾好藥箱,一邊繼續(xù)問他。“當然是2018年的4月7號!”杜可喊道,他拼命掙扎用盡力氣,可完全掙脫不開那個男醫(yī)生的束縛,最后氣喘吁吁放棄了,渾身癱軟下來,開始哭泣,聲音也變得又細又小楚楚可憐:“你們到底要干什么?!你們是要錢嗎?你們要多少錢?你們可以聯(lián)系我父母,我爸爸mama會給你們的……”女醫(yī)生沒有理會他,而是沖男醫(yī)生聳了下肩膀:“看見了吧?他的記憶停在了一百多年前的某一天,后面發(fā)生的事都記不住,每天醒來記憶就刷新了……神奇吧?”男醫(yī)生摸了摸下巴,和女醫(yī)生一起走出去,隨口說:“是有點意思,不過這跟我們沒什么關系……”隨著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間重新陷入安靜。這個房間沒有窗子,杜可甚至不知道現(xiàn)在是白天還是夜晚,他抱著被子,靜靜蜷縮在墻角,完全失去了時間流逝的概念。他很快停止了哭泣,剛才大哭大鬧很大一部分是做給那兩個人看的,既然這里的人也以為他還患有失憶癥,那不如就順水推舟將計就計,裝失憶給他們看,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防備他,說不定很快就能看到轉(zhuǎn)機。雖說身處絕境,但杜可的頭腦卻異常清醒。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太多在常人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在無知無覺中練就了一顆強大的內(nèi)心。這種強大和鎮(zhèn)定平時被埋藏在柔軟的外表之下,但到了危急時刻,就破土發(fā)芽,迅速長成參天大樹,給他帶來支撐和保護。就算沒有人來救他,他也要自己救自己。不知過了多久,有人來給他送飯,餐盤上放的是小米粥、咸菜和半個煎餅,杜可猜想現(xiàn)在應該是早晨,而他也許已經(jīng)離開了花錦市,有可能在北方的某個城市。這個認知讓他很恐慌,這樣一來,能被迅速找到的希望更加渺茫。很快他的想法被證實,第二次來給他送飯的人,與門口看守他的保安閑聊,抱怨外面下了大雪,天氣極冷,氣溫降到零下十幾度了。杜可只能根據(jù)送餐這件事判斷時間,第三次送餐之后,又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燈熄滅了。驟然降臨的黑暗讓杜可毛骨悚然,他縮在被子里靠數(shù)數(shù)恢復了冷靜,熄燈了是讓他睡覺的意思,看來他被關在這里的第一天,終于過去了。被囚禁在黑暗中什么也做不了,杜可到底沒有冷靜到在這樣的境遇下還能安然沉睡的地步,他索性放任自己的思緒,讓它們在記憶的沙灘上繼續(xù)挖珍珠寶藏。現(xiàn)在他可以回憶起找肖恩教授看病的事,再努力往前推進,杜可艱難地想起他跟著謝明喬從馬場離開可可世界那一晚的細節(jié),還有他們?nèi)齻€一起到地下城住快捷酒店的事,在江起云找到他之前,他也遇到過一次綁架未遂,同樣是那個叫小黑蛇的陰陽頭干的,這個人綁架了他三次,第三次終于成功了。還真是鍥而不舍啊,杜可氣憤的同時,又覺得有點可笑。現(xiàn)在他都想起來了,等他出去了,一定要讓這個小黑蛇付出代價。他還想起那次江起云找到他之后,焦急心痛而又自責的模樣,他答應帶自己去治病時,那種既惶恐不安又如釋重負的神情。杜可想到江起云,心里泛起柔軟的思念和細密的心疼。說起來他還真是不讓人省心,丟了一次又一次,起云現(xiàn)在一定著急瘋了吧?其實這些年,幾乎每一天,他都在為自己殫精竭慮吧,本來那樣俊逸優(yōu)雅的年輕人,現(xiàn)在眉心間深刻的紋路,面容里說不出的滄桑,不都是因為他嗎?杜可忽然想,如果當初他知道真相的時候,選擇了不再治病,而是老老實實地住在可可世界呢?那后來這許多事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那江起云的生活會不會輕松一點?他會不會笑得更多一點?不用日復一日面對崩潰痛哭的他,不用為了他失蹤遇險而擔驚受怕……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選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