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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哭成這樣?他忍不住胡思亂想,甚至馮錚小時(shí)候是不是被那啥啥過,都在腦袋里閃過。“我……我殺了……我娘……”六個(gè)字,盧斯讓它們在腦袋里飛了一會(huì),才明白合起來是什么意思。馮錚已經(jīng)朝下說了。“爹快不行的時(shí)候,娘已經(jīng)不對勁了。我從娘身上不但看不到傷心和難過,還曾見她偷偷躲在灶間里笑。后來……那日是大集,娘說給爹買點(diǎn)滋補(bǔ)的東西,挎著籃子出去了。我知道,她籃子沉甸甸的,放的是她所有的首飾,和家里所有的積蓄。而且,家里的糧食,也已經(jīng)快吃空了。”盧斯小心的抱著馮錚的頭,讓他靠在自己懷里,又不會(huì)被憋著。“我跟著她,我就想讓她……別把東西都拿走?!瘪T錚哭得都有些打嗝,“我就能當(dāng)捕快了,只要留下的銀子夠給爹買口薄棺材,夠我和玲玲活上三兩個(gè)月就好。我只想要十兩銀子。”馮錚的爹是個(gè)十幾二十年的老捕頭了,盧斯還在食谷縣的時(shí)候,也聽人說過,他那位丈爹為人很不錯(cuò),也顧家,應(yīng)該是存了不老少的銀子了。十兩銀子,相對于他們一家的積蓄來說,并不算多。尤其這里頭馮錚和馮玲玲過活那兩三個(gè)月的銀子只是小頭,大頭是喪事啊。人生人死,都是人生大事。即便是過去的食谷縣,一口薄棺也要五六兩銀子,死人的穿戴可以用自己的,但棺材里鋪蓋是要特制的,他們這說是要披金蓋銀,最破爛的也要一兩多銀子。另外還有燒紙、貢品,以及招待人的吃食。十兩銀子……這喪事可一點(diǎn)都別想辦得體面。當(dāng)時(shí)馮錚他爹可還沒死呢,馮錚已經(jīng)選擇接收,他爹沒救了,也很理解母親“另謀高就”的行為。他這不是冷血,而是無奈和不得不。想想盧斯這個(gè)身體的原主……同樣都是家逢大變,兩人的表現(xiàn)可真是高下立分。“我看見娘跟著一個(gè)男人……那人是走街的貨量,娘總從他那買東西,所以我也認(rèn)識(shí)他。我看他們笑得那么開心的就朝縣城外走,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后頭跟著。我跟著他們走過那條街,跟著他們出了縣城,跟著他們一路走……然后他們才突然發(fā)現(xiàn)了我。”盧斯抬起身子,看馮錚的臉,他終于把遮著臉的雙手拿開了,但臉頰上還帶著淚痕,兩只眼睛已經(jīng)失了焦距。他這樣子盧斯看著好心疼,就跟個(gè)迷路了找不著家的孩子一樣。盧斯不斷的親吻馮錚的額頭,親吻他的淚痕,他的鼻梁……馮錚的眼睛眨動(dòng),慢慢他眼睛的焦距回來,但同時(shí)他眼睛的傷痛也回來了,“我只想要十兩銀子……”馮錚再次說,“可是……娘直接就讓那貨郎打我,說要?dú)⒘宋??!?/br>馮錚哆嗦了一下,盧斯吻他的唇,吻他剛涌出來的淚水。“他用扁擔(dān)抽我,直接朝我的腦袋打,我躲開了,就打在了我的肩上,背上?!瘪T錚的眼睛好像在看過去的回放,他下意識(shí)的抓住了盧斯的手腕,用大力捏住,“我看得出來他想殺我,我害怕,反抗……奪了扁擔(dān),沒想到一下子就把他拍死了。我娘這時(shí)候也沖了上來,我……我都沒來得及想,就反手一下……”馮錚咬緊嘴唇打著哆嗦,哭得更兇了:“我不想的?!?/br>“我知道?!?/br>“我不想的!我沒想殺人!我……我把……他們?nèi)舆M(jìn)了路邊的林子里,我剛?cè)舆M(jìn)去,離開,就聽見有東西的嚎叫,還有撕扯的聲音……你說,我娘和那貨郎是不是變成厲鬼了?”“沒有的事情!”“可是、可是為什么,我剛回家就發(fā)現(xiàn)爹走了……”他理智上接受了父親已經(jīng)沒有救了的事情,可感情上,并沒有接受。“那不是你的錯(cuò)。”“但你也要走了?!?/br>“???”“你跟爹一樣,你發(fā)燒了,說胡話,你說要走,要飛了……”馮錚哭得更兇了。盧斯知道了,他這是心防崩潰了。前段時(shí)間,馮錚日夜不休的照顧他,吃不好睡不著,就跟一支燒個(gè)不停的蠟燭一樣,身體和精神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F(xiàn)在盧斯沒事了,馮錚這一松懈,反而出事了。“我沒飛!看我!我在這!”“我害怕……娘會(huì)不會(huì)還是要找來……”馮錚呼吸竟然有點(diǎn)急促起來,盧斯暗道不好,再讓馮錚這么胡思亂想下去,不得安心,絕對是要大病一場。“他不敢找來!我才是借尸還魂的千年老鬼!您娘的道行可沒我高!”就算是腦袋成了漿糊的馮錚,聽他這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胡說?!?/br>“不是胡說?!北R斯低頭,跟他眼睛對著眼睛,“我等了你三輩子了,說好的你上上輩子就該跟我全了姻緣了,可你兩輩子都跟別人跑了,讓我孤苦伶仃。我干脆就不轉(zhuǎn)世了,專門來找你。你可是欠了我兩輩子!這輩子都得給我還回來,我要把你干得走路都走不穩(wěn),讓人一瞧就知道你的屁股讓我給開了竅!”“你……胡說八道什么呢……”馮錚面紅耳赤,可眼睛也沒躲開盧斯,反而看著還有那么些期待。“胡說八道……一半一半吧?!北R斯壞笑,忍不住捏著馮錚的耳垂玩弄,“錚哥,這世上要是真有鬼,那我立刻就穿著紅衣服把自己燒死?!?/br>“呸!??!”馮錚立刻著急了,“怎么你這胡話還說得沒邊了?!”“怎么能叫胡話?錚哥,我告訴你,這話再真也不過了。按照傳言,說這死得越慘的人,變成了厲鬼也越厲害。而穿著紅衣服死的,那是必然會(huì)成為厲鬼的。這樣,我就成了一個(gè)特別特別厲害的厲鬼的,那我就能來找你了。白天黑夜的搞你,直到把你搞死了。讓你跟我一塊做鬼,這樣咱倆就能不管吃喝拉撒,不管這人世間的大事小情,就找個(gè)荒山野嶺里,沒日沒夜的搞,那豈不是shuangsi?”別看盧斯話說得漂(wei)亮(suo)真(xian)誠(shi),其實(shí)還是忐忑的。并非他說了假話,這最后一段,絕對是他的真情告白——如果這是個(gè)靈異世界,他就這么干了。馮錚能把他做過的最黑暗的真實(shí)剖白在盧斯面前,盧斯又怎么能不把自己最黑暗的內(nèi)心剖白在風(fēng)箏面前呢?他的忐忑,來自于擔(dān)心馮錚不能接受。然后,他看見馮錚,眼睛亮了。他怎么忘了?其實(shí)他家正氣小哥哥也有很悶sao的地方呢。正氣小哥哥,喜歡壞男人啊。盧斯心中一癢,手向下探,馮錚亮晶晶的眼神,變得有些閃爍——正氣小.弟弟已經(jīng)起立了。馮錚依舊盯著盧斯沒放,直到他身體一顫,這雙眼睛才瞇了起來,是因?yàn)槭娣?/br>待片刻后,馮錚臉上還帶著紅暈,微喘的坐起來,找了手巾給盧斯擦手。擦完了,他湊過來。盧斯還以為馮錚是要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