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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衰敗,動物……經(jīng)過這段時間無常司來來回回的梳理,附近的獵物大多被驚走了,即便有少數(shù)留存,那幾位也不能正大光明的打獵。更要緊的是,他們?nèi)丙}了。這山上水源并不稀少,且地上還有積雪,如此貪婪的吸血,不是因為缺水,是因為少鹽。“繼續(xù)!”搜尋繼續(xù),且不久之后,仵作來了,又從尸體上發(fā)現(xiàn)了新的情報——死者是個病人。死者的鼻腔里有鼻涕,喉嚨里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痰液,這人死的時候怕是正在風(fēng)寒的折磨中。要不然他的同伴會把他殺掉,飲血食rou,因為他已經(jīng)成了拖累了。不過,這種情況固然給其余的人增加了體力,但怕是也會讓那個現(xiàn)在只剩下四個人的小團(tuán)體分崩離析。比如……那個嘔吐了的。馮錚果然是料事如神了一把,這天黃昏的時候,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投誠者”。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高大漢子,哭得一臉鼻涕眼淚,但不是為了他肩膀上的傷,而是因為他被嚇壞了的:“他們吃人!他們吃人!”這人被救下來之后,只會縮在火堆邊上,說這句話了。“去,給他……端一碗熱水來?!逼鋵嵱薪撬模窍胂虢撬念伾?,還有這人的狀態(tài),馮錚覺得還是干干凈凈的水吧,“放點鹽。再烤一張餅來,不要塞rou。”“是?!?/br>熱水來了,馮錚親自接過碗,先不給他,而是浸濕了自己的帕子,用溫?zé)岬呐磷咏o這人擦臉。這人一開始嚇了一跳,瑟縮了一下,但熱水擦臉不管什么時候都是舒適的,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把臉湊了過來。馮錚要把帕子拿來的時候,他驚恐的睜開眼,叫道:“別走!”“我不走……來,喝點熱水?!瘪T錚放柔了聲音,把碗遞給他。這人雖然喊出了別走,但依然有些戒懼,馮錚遞過熱水,他躲閃了一下,但終歸還是接住了。馮錚看他端著熱水,也不喝,就是兩手捧著,把鼻子湊在碗邊上聞著,便道:“你是個聰明人,與其惺惺作態(tài),不如與我直言。你也該知道,我們現(xiàn)在距離廖伯毅越來越近,而你越是不說,你的情報也就越可能失去意義?!?/br>馮錚雖然做出溫和的樣子,但他并不相信這個人就真的如同他表現(xiàn)的這樣恐懼。他可是讓廖伯毅一直帶在身邊,不久前更是和廖伯毅分食了同伴的人。可能,他是那個嘔吐的人,但即便是嘔吐的,他最終必定也是吃進(jìn)了肚子里。而且,這個人雖然受傷,但也是大體完好的從廖伯毅的身邊逃了出來。惡人只有惡人能磨,他若是個好人,骨頭怕是都爛光了。“……”端著碗的大漢看了看碗中因為他顫抖出現(xiàn)的水波,突然,波紋消失了,大漢的眼中沒了恐慌,只剩下兇悍與冷靜,“不瞞將軍,小人能說的不只是廖伯毅此時的狀況,還有蓼仲謹(jǐn)?shù)??!?/br>馮錚道:“頭一具尸體,是他讓你們布置的?”兩次都?xì)⑷艘鈭D轉(zhuǎn)移視線,不過,頭一回的死人,可是比第二回精明多了。且第一回的尸首明擺著是富裕家庭出來的,身上的皮膚緊繃干凈,肌rou均勻。因為尸首已經(jīng)破損嚴(yán)重,盧斯還讓仵作查驗了對方胃袋里頭的東西,有未消化的雞rou和羊rou,這絕對是富裕人家??筛浇母辉H思遥蛘呗愤^的商人都沒有失蹤的,所以這個死者到底是誰,無常司一直都不清楚。大漢點點頭,又點點頭:“確實是他吩咐的,而且那尸體其實就是他。”“!”馮錚那一瞬間露出的驚訝讓大漢略微有些得意,但他沒多說什么,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如今還掌握在這個年輕將軍的手上:“那兄弟倆都沒想到,事情這么快就被掀了起來,兩人倉皇出逃,誰知道竟然逃到了同一個地方。這無常司便緊跟著尋來,他倆只能湊在一起想法子。卻是廖伯毅技高一籌?!?/br>馮錚的驚訝其實并非是蓼仲謹(jǐn)被廖伯毅殺了,這陶國公府里,確實全都是瘋子,瘋子做出什么來都是有可能的。他意外的是這兄弟倆竟然在一塊,其實馮錚對于還沒見過的蓼仲謹(jǐn)?shù)慕湫目墒潜葘α尾愀疃嗔耍?/br>聰明謹(jǐn)慎的瘋子,可是比莽撞癡傻的瘋子可怕多了。不過讓大漢誤會了也好,因為馮錚對他也存著戒心,他所說的話,馮錚覺得自己只能信五成。大漢又道:“蓼仲謹(jǐn)除了注意,廖伯毅說也說好,就干脆讓蓼仲謹(jǐn)當(dāng)了替罪羊。”“既然是替罪羊,何不干脆布置成來此的就是蓼仲謹(jǐn),他身邊侍衛(wèi)叛逃,這才被殺的場面?非要多此一舉布置成他自己呢?”“將軍說得倒確實是個好法子,可惜,廖伯毅當(dāng)時沒有想到,他殺了蓼仲謹(jǐn),卻也覺得蓼仲謹(jǐn)?shù)奶嶙h是個好法子,便照著去做了?!?/br>“蓼仲謹(jǐn)來到顧縣,身邊就沒帶著其他人?”“帶是帶了,他死后,就讓廖伯毅給殺了,人剁碎了,喂給了莊子里的豬。”“這護(hù)衛(wèi)為何不跟著一起拋尸呢?”“原本是想的,看那些護(hù)衛(wèi)沒有蓼仲謹(jǐn)好對付,蓼仲謹(jǐn)是個文人,按倒了捂上口鼻,不到一會就被憋死了,身上沒有太明顯的痕跡,手腳割了口子,塞進(jìn)豬圈,家豬啃的跟野豬啃的也沒太大差別。那些護(hù)衛(wèi)則不然,身上、背上、乃至于臉上都有刀傷,如今誰不知道你們無常司的仵作驗尸的功夫很是不凡?自然是不敢將那些尸體一起扔掉?!?/br>第249章大漢的一番說辭,倒也解釋的通,可馮錚還是覺得不低,但看這漢子的樣子,馮錚也知道他是問不出什么來了。“且說一說,廖伯毅現(xiàn)在在何處吧?”“將軍!山上又有人下來,還拎著廖伯毅的腦袋,說是愿意認(rèn)罪。”“將軍!小人還知道廖伯毅的幾處秘莊!將軍!小人可是第一個下山的啊!”大漢一聽,趕緊站了起來,他那兇神惡煞的模樣,讓邊上的無常立刻抽出刀來,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大漢的脖子上多了一條血痕,他不敢再上前,卻也并不收聲,而是依舊朝著馮錚大聲嚷嚷。“再說吧?!瘪T錚無所謂的點點頭,去見帶著廖伯毅人頭的來降之人了。原來是四個護(hù)衛(wèi),一個死了,一個先投誠一步,下來的就只剩下兩個人了。這倆人也都是胡子拉碴一身狼狽,馮錚見著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被無常用鎖鏈捆扎結(jié)實了。馮錚接過一邊無常遞來的人頭,是個新鮮人頭,脖子上的血跡摸起來還是潮的。廖伯毅的雙眼大睜,面目扭曲,嘴唇上還有一層生前起的燎泡。擺弄了兩下,馮錚把人頭遞給了無常,口中道:“繼續(xù)搜山?!?/br>“是!”“他們倆,和之前的那個,關(guān)押在一起。”無常領(lǐng)命押著兩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