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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一臉懵逼的看著赤河童和殺生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好吧,實際上是赤河童單方面的有一搭沒一搭,而殺生丸僅僅只是對他說的話做出一些反應(yīng)或者是極為細微的應(yīng)答。絕大部分時間,殺生丸都在閉目養(yǎng)神。敖凌懵里懵懂的被喂了兩大海碗,睜著一對明顯糊上了一層淺淡醉意的眼睛,目光始終不離殺生丸左邊那空蕩蕩的袖管。“殺生丸?!卑搅璺畔率掷锏木仆耄涞綒⑸枭磉吘咀∷呐坌?,“為什么你的手臂沒有長出來?”大妖怪一般都不會有什么身體上的殘疾。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們強悍的身體素質(zhì)和恢復(fù)力,斷肢重生根本就不是什么問題。再不行,將被斬落的部位收回來,找個善于醫(yī)治的妖怪重新接上,也是可以的。所以對于殺生丸如今空蕩蕩的看起來就跟殘疾了一樣的左臂,敖凌非常不解——畢竟他本來氣沖沖的趕過來,倒也不是擔(dān)心殺生丸會殘廢,而是捉急于殺生丸竟然被另外一個妖怪斬斷了手臂!這種傷對于一個大妖怪而言雖然不怎么嚴重,但這樣的傷卻意味著大妖正面臨一個非常棘手的對手。所以他火急火燎的就跑了過來,是準(zhǔn)備給殺生丸撐場子來著。但到了奴良大宅里,敖凌卻發(fā)現(xiàn)殺生丸的左臂并沒有生長出來——這件事就比較嚴重了。“你被斬落的手臂呢?”敖凌繼續(xù)問道。殺生丸頓了頓,語氣平靜而淡漠:“燒了?!?/br>赤河童點了點頭,“我燒的。”敖凌唰的一下就抽出了殺生丸腰間的漆黑色妖刀,殺氣沖天的指著一旁的赤河童。“小黑狗,你這樣做很危險啊?!背嗪油瘻啿辉谝猓豢趷灥袅司茐永镱^剩下的酒水,打了個酒嗝,“殺生丸自己都不介意,你在這里著什么急?”“凌?!睔⑸鑼搅枋种械牡度袎合聛?,輕輕搖了搖頭,“我的手臂無礙?!?/br>“什么無礙!”敖凌覺得酒氣與火氣一起“噌”的一下冒了上來。他也不傻,這會兒也是看出來殺生丸跟赤河童之間并沒有因為那一戰(zhàn)而產(chǎn)生什么嫌隙,相反的,這兩個大妖怪之間似乎產(chǎn)生了一種類似于“英雄惜英雄”的情感。至少敖凌是這么感覺的。這樣想著,黑發(fā)的妖怪就越發(fā)的覺得內(nèi)心憋著一團火。——是?。∧銈兿嗵幜己昧?,那擔(dān)心著你們的人怎么辦!簡直就跟不管不顧的非得要去黃泉深處的麻倉葉王一樣,固執(zhí)得要死,不講道理。阻攔一下人還不高興!“你隨隨便便就丟掉自己的手臂不要了,我不會擔(dān)心嗎?犬姬不會擔(dān)心嗎?。俊卑搅枭鷼獾木揪o了殺生丸空蕩蕩的袍袖,氣得打了一個小酒嗝。殺生丸有些呆怔,冷金色的獸瞳注視著氣鼓鼓的敖凌,有著些微的驚訝。他是有些不解為什么敖凌會這樣生氣的,生在大妖巔峰的犬妖面對這樣的赤裸而直白的關(guān)心和質(zhì)問有些失措——哪怕是犬姬,也從未因為他的傷勢而這樣指責(zé)過他。殺生丸沉默了許久,最終在敖凌的瞪視下還是開口解釋:“這只手臂并不影響什么,凌。”“強者并不會拘泥于身體的完整,我——”“對,你說什么都是對!”敖凌又打了個酒嗝,指責(zé)他:“反正你們一個個就是不心疼自己唄?!?/br>殺生丸從未面對過這樣近乎于無理取鬧的指責(zé),一下子沉默下去,完全不知道應(yīng)該作何反應(yīng)。如果是別人的話,他大約早就一鞭子抽上去了,但敖凌不同。夜姬是殺生丸孩提時代唯一感受過的,直白如旭日一般的溫暖和甜馨。犬大將常年征戰(zhàn)在外,每次回來看望殺生丸的時候,也極少露出溫和的神情來,犬姬雖然始終坐鎮(zhèn)西國之內(nèi),但其性格卻十分惡劣——她似乎將最溫柔的情緒都交托給了同她一起長大的夜姬,連對犬大將都極少展露出應(yīng)屬于妻子的溫柔。也只有夜姬,會在外出征伐的縫隙之間,經(jīng)常給殺生丸送信,帶一些奇奇怪怪的守信回來。偶爾還會帶著獨身一人居住在偌大宮殿之中的殺生丸一起睡上一覺。在殺生丸心中,比起總是單方面的進行著鐵血教育性情別扭的犬姬,夜姬更加的符合母親這一形象。敖凌身為夜姬的孩子,他的存在和一舉一動對于殺生丸而言,都是特殊的。所以殺生丸最終面對著敖凌帶著關(guān)切的怒火的指責(zé),只能面無表情的沉默許久,最終伸出完好的右臂,將氣得要死的黑發(fā)妖怪擁進懷里。然后學(xué)著曾經(jīng)夜姬安撫他時的樣子,輕輕拍了拍敖凌的背脊。黑發(fā)的妖怪僵硬了一瞬,心中的怒火像是被戳癟了的氣球一樣,咻的一聲散去了。敖凌知道,要不是殺生丸對他十分重視的緣故,以他剛剛那質(zhì)問的語氣,早就別殺生丸抽鞭子了。而面對他近乎無禮的姿態(tài),殺生丸不僅解釋了,還以這樣溫和的姿態(tài)將他的情緒安撫下來,已經(jīng)是殺生丸這個驕傲的大妖怪所能做到的極限。敖凌不自在的動了動。說實在的,他有些不太習(xí)慣以人形跟殺生丸這樣親近——如果是小狗的模樣的話,反倒是要自在許多的。敖凌張了張嘴,剛準(zhǔn)備繼續(xù)說點什么證明自己還在生氣之中,卻被殺生丸一句短促的反問噎了回來。“凌,你說‘你們’?”殺生丸語氣淡淡的陳述,平靜而淺淡的話語落在敖凌耳中,讓他有瞬間的慌亂。殺生丸馬上察覺到了敖凌的反常,他放開懷里的妖怪,眉頭輕輕的皺起來,“還有誰?”還有黃泉深處的那位陰陽師呀。黑發(fā)的妖怪抿抿唇,這五年來因為忙碌而刻意忽略掉的記憶再一次涌上來,想到巴衛(wèi)那篤定的語氣,輕咳了一聲。面上不可避免的帶上了羞澀的嫣紅。殺生丸皺了皺眉。過了半晌,黑發(fā)的犬妖才哼哼唧唧的磨蹭道:“也……沒有誰?!?/br>敖凌話音剛落,奴良大宅的主人披著外袍,走路帶風(fēng)的溜達了過來。“還能有誰?”聽了許久墻角的奴良滑瓢取了殺生丸面前一直沒有動過的酒碗,大喝了一口之后咂咂嘴,“看看這臉色,當(dāng)然是心上人咯?!?/br>敖凌手里被殺生丸按下的刀,頓時就插在了奴良滑瓢的兩腿之間。漆黑色的妖刀嗡鳴著,昭示著不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