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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其他了?!?/br>陳太后冷眼看著他,許久,才平復(fù)了氣息。她冷聲道:“慕蘇,欠你的,皇家從來都會還你,只是你不知道真相罷了。不要做出一幅受害者的丑陋模樣……”慕蘇不語,一半是不想說話,一半是確實疼痛地難以開口。陳太后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卻眉頭一蹙,轉(zhuǎn)身輕輕嘆了口氣,道:“你此生都不要再出現(xiàn)在哀家眼前,下一次你不會有這么好運,哀家要殺你易如反掌?!闭f完陳太后揮揮手,轉(zhuǎn)身扶著宮女,坐進了鳳輦里。身后的侍衛(wèi)猛地松開手,將慕蘇向前推了一把,讓他一下子倒在地上。肩膀和手臂幾乎疼痛到麻木,筋骨想來是受了些傷,封紅連忙過來撐住他,也提防著陳太后變卦。但太監(jiān)只是尖聲道了句起,便隨著鳳輦緩緩地離開了朱雀門。珠翠羅綺叮當作響,看不清其中陳太后的身形。“這個陳太后做什么?!為何要殺你?”封紅道:“你雖然是那樣說,但是她方才是確實對你動了殺心。”慕蘇有些吃力道:“無妨……今后我們也不會再見了。她本來是想殺了我來解自己的心結(jié),但終究是沒有下手?!彼D了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才道:“封紅,陪我去一趟慕家吧。然后我們今夜就離開平京……”封紅隨著慕蘇一步一步離開皇城,她轉(zhuǎn)身看陳太后離開的地方,若有所思。而慕蘇,一直到坐上回客棧的馬車,都沒有再回頭看一眼那朱墻。陳太后的鳳輦緩緩回到后宮,她坐在輦內(nèi),面色陰晴不定,卻側(cè)頭看向身邊坐著的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小姑娘,問道:“看到了?”小姑娘乖巧可愛,穿著精巧卻不華貴的宮裝,一雙鳳眼早已有了幾分姿容,縱使年級很小,但她說話卻頗有規(guī)矩,低頭恭敬道:“是。多謝娘娘?!?/br>陳太后嗯了一聲,淡漠道:“那就別忘了答應(yīng)哀家的事情。”她頓了頓,方才還盛氣凌人的面容忽而軟和下來,眉眼間更多的是愁容與悲戚,輕嘆了一聲道:“他確實是個很聰明的人……哀家終究還是懦弱了……”說完她閉上眼,聲音非常疲憊地道:“去熙親王那兒。”小姑娘也識趣地坐好,悄悄將手捏緊了袖子。重重疊疊的帳縵外,太監(jiān)連忙應(yīng)是,而后尖銳的聲音再度響徹朱墻內(nèi)。“擺駕安顏宮——”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寶寶們昨晚上太忙忘記了qwq補上補上??!第55章第五十三章53渺遠的北原仍舊未能從寒冬中解放,一群寒鴉撲翅從浩大而冰冷的天月城上空飛過。本是繁榮的城市,如今卻冷清地仿佛是結(jié)冰的湖水。城墻上站著寥寥數(shù)人,其中一人赫然便是賀樓乘夜,而其身邊站著的,也是面容有些疲憊,但依舊風度翩翩的宇文文。宇文文看了看南方,嘆了口氣道:“你說你,到底為什么回來?你在楓城待著,對所有人都好?!?/br>賀樓乘夜側(cè)頭,馬尾上的灰藍色布帶垂在腦后,末尾還沾染著一些淡淡的血跡,發(fā)絲間的瓔珞珠串已經(jīng)黯淡無光。他穿著樸素的大氅,笑道:“可是如此,對我不好,對所有還愿意信我的閬玥子民都不好?!?/br>宇文文側(cè)目看他,嘆了口氣道:“若慕蘇先生是女子,就算剛正傲骨,也定然不會放你走,想來你也更不敢走?!?/br>賀樓乘夜垂目,苦笑道:“他何止是放我走,他是盼著我走。而且只要是他,不論是什么性別,我都得這樣做?!?/br>宇文文冷笑看他一眼,揶揄道:“得了吧,話說的如此絕情,還不是日日都要寫信,寫了又不敢送?!?/br>賀樓乘夜有些尷尬,但還是轉(zhuǎn)頭看他道:“不是不敢送,是不能送。我不能給他念想……”他頓了頓,又轉(zhuǎn)頭看向宇文文道:“按理說你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跟我一起在這兒呆著了?!?/br>宇文文瞇眼,雙手交叉在胸前道:“是,可是好歹你還沒削了我的將軍位,我還是有責任的。”賀樓乘夜的手放在冰冷的城墻上,有些沉重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我已經(jīng)打定決心,要一人迎戰(zhàn)了。所有的將士即日起遣散,就算不走也不許隨我出征。小皇帝要的是我一人的命,他從小跟著慕蘇長大,不會為難其他人?!?/br>宇文文沉默了片刻,沒有立刻接話,只是道:“慕蘇大人已經(jīng)入京去見謝寰了,只是不知謝寰會如何刁難他。而且就算謝寰放了他,陳氏估計也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br>賀樓乘夜垂眸道:“他以前有謝言護著他,后來有我護著他,仿佛就像是個依附他人的軟弱之人。但他自己從來不軟弱。他性子最剛烈的時候,便是他最無依無靠的時候。無論是剛到閬玥的時候,還是后來決心離開的時候,他都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所以,我不擔心他。”他頓了頓,又嘆了一聲:“我們都有需要做的事情罷了?!彼D(zhuǎn)頭看向宇文文道:“不出三日,謝寰必定會親自率兵前來攻打,他定然要在閬玥雪凈之前徹底拿下天月城。所以你趕緊離開吧,如今達雅以外的地方都已經(jīng)被他收編妥帖,劃為大夏疆土,十分妥帖,你們很容易就能回去了。”“陛下!”宇文文正準備說什么,身后突然有人快步上前,拱手向賀樓乘夜道:“有兩個人來找您,看著面生,但是夏人?!?/br>賀樓乘夜一愣:“夏人?怎么進來的?”那人低聲道:“……來的其中一人,說……他是慕蘇大人的弟弟,叫慕榮?!?/br>賀樓乘夜的瞳孔驟然鎖緊,轉(zhuǎn)頭與宇文文對視一眼,各自所思所想盡然知曉。南方平京,天色微微有些陰沉。慕家的老宅已經(jīng)沒有任何建筑,甚至連焚燒后的斷壁殘垣也全都被清理掉了。留在原地的只有一片焦黃的土地與磚塊而已。粉白的杏花與石桌,仿佛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的美好場景。周遭的人群都熙熙攘攘,總能聽見些議論紛紛的言論。“哎,你說這都好幾年了,怎么不重新修正這兒呢?”“這你就不懂了吧?!绷硗庖粋€嗑著瓜子,低聲道:“這兒啊,是先帝心頭的一根刺。他們說了,以前先帝經(jīng)常微服跑到這兒來,一待就是好幾個時辰。誰敢動這兒?”“這先帝都崩逝了,如今陛下又是為何?這兒的尸首我聽說第二日就全都消失了,奇怪的很,這種地方留著不滲人嗎?”“你別說了,慕老爺慕夫人還有少爺們以前都親人和善,幫周遭的百姓特別多,除了三少爺有點紈绔,都是難得一見的大好人啊,哎……哎你說現(xiàn)在,就剩下了這個死里逃生的二少爺……”“我聽說二少爺今日在朝堂上還好生被為難了一番,從今以后再也不能回平京了呢……哎你說,以前慕三少爺還活著的時候,雖然紈绔,但是常常出來,跟周邊的百姓關(guān)系極好,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