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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也知道他現(xiàn)在喜歡聽什么?何況朝上哪里有傻子?便見又一位大臣出列,說起自己的老友云齋先生收了位關(guān)門弟子,就叫程巖,且正是武寧縣院試案首。云齋先生之名朝中無人不知,何況他還曾做過官,皇上當(dāng)然也認(rèn)識。眾人一聽程巖乃鄭宗羲的弟子,當(dāng)即又高看了幾分,尤其在聽聞程巖不惜性命從火場救出云齋先生,并搶救出大半典籍珍藏后,更是贊聲不絕。第45章第45章由于鄉(xiāng)試第一場定在八月初九,初一這天,程巖和莊思宜已到了南江府。鄉(xiāng)試的考場大都設(shè)在一省首府,蘇省首府正是南江府,因此程巖也要在南江府考試。而從南江府到清溪村來回又是近四天的路程,程巖索性答應(yīng)了莊思宜的邀請,跟著對方住進(jìn)了莊府。這次回家,莊思宜明顯感覺到莊敏先對他的態(tài)度有了變化,加之對方前陣子不顧二叔求情,堅持沒讓楊氏從莊子上回來,讓他不禁懷疑曾祖父是否想將莊氏的興衰系在他身上?要培養(yǎng)他做莊氏的掌權(quán)人?可曾祖父為何突然棄二叔而選他?他此時不過是個秀才罷了。不過莊思宜并未太過糾結(jié)這件事,他現(xiàn)在首要cao心的唯有鄉(xiāng)試,若不小心失手,到時候阿巖考上了而他落榜了……畫面不要太美!于是此后幾日,莊思宜和程巖整日埋頭苦讀,除了鄉(xiāng)試前的必要準(zhǔn)備,他們幾乎足不出戶。因此,他對程巖的態(tài)度就淡淡的,不過是個沒背景的農(nóng)家子,還真把自己當(dāng)盤菜了?莊思宜見楊耀祖對阿巖有些敵意,頓時就不想搭理他,甚至絲毫不給面子地拒絕了對方的敬酒。楊耀祖端著酒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張臉憋得通紅,最后還是胡曦嵐出面圓了場。好在席上人多,即便人人各懷心思,也不顯冷清。酒過一半,不少人都喝興奮了,他們中除開楊耀祖,其余人皆為了秋闈而來,自然有很多話題可聊,一來二往便熟悉了起來。眾人談性正濃,而平日里素來愛表現(xiàn)的謝林卻安靜如雞,一直悶頭喝酒。時至今日,他依舊認(rèn)為自己被書院趕出去很冤枉,他又不是幕后主使!雅間里的諸人面面相覷,猶豫著要不要去看一眼,突然,房門被推開了……只見門外站著五六個男子,而程巖居然半數(shù)都認(rèn)識!其中兩人是他在蘭陽社學(xué)的同窗,還有一人……竟是妄圖陷害他,最終被趕出書院的謝林!當(dāng)雙方目光對上,謝林很明顯地一抖,往人堆里縮了縮。“程、程兄?”這時,當(dāng)年給莊棋作了一首“大佬”詩的馮春陽出聲道:“你怎么會在這里?”“馮兄。”程巖忙起身打招呼,又轉(zhuǎn)向馮春陽身旁的周正德,“周兄,好久不見了?!?/br>馮春陽和周正德都很驚喜,他們注意到一旁的莊思宜,又笑道:“莊兄也在啊!”莊思宜微微一笑,正想開口,就聽一陌生青年道:“莊兄?胡兄?”可出于“就怕萬一”的心思,散席時,程巖還是拉住馮春陽和周正德,叫他們考試時千萬別寫“丕休哉”三個字。馮周二人若有所思,均點了點頭。當(dāng)天晚上,謝林喝得醉醺醺回家。半夜,他夢見自己走進(jìn)一間公堂,堂上坐著位身穿蟒服的男子,見了他直接遞來一冊書,“此乃金科秋闈名錄,上頭有你的名字,你自己看吧。”謝林大喜,當(dāng)即接過書翻找起來,可從頭翻到尾也不見“謝林”二字,他慌張道:“是不是拿錯了?上頭沒有我??!”男子不耐地?fù)屵^書冊,翻到某頁指著一行字道:“這不是你嗎?”謝林瞪眼一看,只見上頭竟寫著“丕休哉”,霎時就被嚇醒了。他呆呆望著床帳,回想著夢中情景——這到底是喜兆還是噩兆?若說是“喜”,那為何他的名字會變作一句罵人之語?若說是“噩”,對方又說他榜上有名,而且楊大人的確是身著蟒服的三品官……“丕休哉……丕休哉……”謝林反復(fù)默念,突然,他腦中浮現(xiàn)出今日席上程巖等人古怪的神情,好像就是在他說了“丕休哉”以后……莫非,這幾個字有什么深意不成?下一刻,謝林猛地坐起身,眼珠子幾乎要脫出眼眶。“丕休哉、丕休哉……哈哈哈哈,居然還有這個意思!”黑夜中,謝林的五官扭曲到猙獰,“怪不得!怪不得姓程的會是那種表情!好好好!我倒要看看,皇上口中忠孝仁義的你,到底寫是不寫!”到了八月初九,鄉(xiāng)試當(dāng)日。“大不了名次差些,不過只要能中舉人就成?!背處r不太在意地說:“何況卷子不但要糊名,還得另外謄抄朱卷,他怎能知曉哪份是我的?”莊思宜一想也是,便將此事放下了。眨眼間便是八月初七,兩人又接到了一份邀約,這次卻來自于胡曦嵐。胡曦嵐雖是南江府人,可多年前就跟著母親去了浙省,一直住在他外祖父家。具體原因程巖不太清楚,想來無非是些大族陰私。但因為要考鄉(xiāng)試,胡曦嵐只能回原籍。這一回,胡曦嵐特意請了幾位同要下場的友人,一起去望海樓喝菊花酒,意在考前討個吉利。前朝時,曾有位少年得意的書生,十六歲就中了秀才,但考到五十多還沒中舉。一次秋闈前,書生上望海樓點了一壺菊花酒,喝到半醉,他借著酒意作詩一首,道盡多次落榜的心酸。結(jié)果那次秋闈,書生直接中了解元,之后便是會元、狀元,一連三元,而書生的那首詩也跟著名揚四海。這一下,原本有些空的雅間突然就擠滿了人,好在雅間挺大,還能坐得下。十幾人相互介紹,程巖才得知馮春陽和周正德前些天都應(yīng)邀去了楊府,至于謝林,此人不知何時結(jié)識了楊耀祖,也被帶了去。程巖瞟了謝林一眼,見對方始終埋著腦袋,便撇過頭不再理會。書院其他人當(dāng)然也看到謝林了,但他們見程巖都沒有發(fā)難,也不好說什么,只是盯著謝林的眼色不免冷淡。楊耀祖察覺出眾人對謝林的不喜,雖不明緣由,卻已經(jīng)后悔帶了對方來。畢竟,他還想趁這個機(jī)會和莊家以及胡家的公子交好,特別是前者,可千萬不能得罪了。等小二搬來了椅子,眾人圍坐一桌。楊耀祖此時已經(jīng)知道程巖便是數(shù)月前被皇上賜了匾額之人,父親先前還特意設(shè)宴想要認(rèn)識一番,哪知程巖不識抬舉,直接拒了父親的邀約,讓他很是不滿。這一回好運依舊伴隨著程巖,他同樣躲過了臭號。等他將燈燭、文具等放入號舍墻龕中,便開始慢悠悠地研墨。鄉(xiāng)試三場,首場最重。簡單來說,首場決定你是否能被取中,后兩場則是用來定名次的。即便如此,后兩場也不能太過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