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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父母的精神越來越好,兒女們的面色越來越紅潤;又看著每當天寒時,原本畏懼他們的百姓也會為他們盛上一碗熱湯……不知從何時起,他們的怨恨早已消散,而后才發(fā)覺,原來自己喜歡這種變化。因為云嵐縣,是他們的家。而這一切變化之初,都是馬車上這位青年所帶來的,對方,是他們的縣尊大人,也是他們的青天老爺。可現(xiàn)在,程大人卻要離開了。領頭的城門兵走到馬車前,解下腰間大刀輕放在地,又整了整衣衫,恭敬地跪下。他一連磕了三個響頭,便直起身,干脆有力道:“恭送程大人!”第83章第83章程巖愣了愣,景宣是誰?突然,他腦中霹過一道驚雷,幾乎將他炸得魂飛魄散——景宣,不是真帝死后的謚號嗎?!由于北方戰(zhàn)事剛剛結束,盡管此前被幽軍占領的城池已悉數(shù)奪回,但大都殘破不堪,急需善后。真帝與朝臣們先就此事商議,他點了關庭的名,問道:“戶部能撥下多少銀子?”關庭心中迅速估算一番,報出個數(shù)來,工部尚書一聽,卻出列表達不滿,認為戶部的銀子給太少,讓負責修繕城池的工部很為難。兩人一來一往吵了幾句嘴,真帝皺了皺眉,道:“新政已推行多年,為何京中銀庫仍舊不豐?”關庭老神在在道:“回稟皇上,新政以來,納稅田地已從過去的四百萬頃回升至五百萬頃,加之各項賦稅制度的變化,國庫存銀確實大增。但這幾年來,北軍兩次出征,西南平亂一戰(zhàn),都需要大筆銀錢支撐,且前年西省大地動,事后的撫恤以及修繕又花出一筆……”他不緊不慢地匯報著財政狀況,剛說到一半,真帝沒了耐心,揮揮手道:“想辦法再多撥出一點兒銀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銀子,叫別人怎么辦事?”關庭也不爭執(zhí),垂首應了。程巖:“是。”此后,就到了程巖一個人的表演時間,由于他在家中便打好了腹稿,講起來頭頭是道,條理分明。而且,程巖還根據(jù)宅男記憶,學了幾招“當眾演講”的小技巧,比如時時設置小懸念,偶爾講點兒小故事,總之務必保證皇上和眾臣的注意力集中,若不是奏對時有官員全程監(jiān)視他的儀態(tài),程巖還想為自己設計幾個小動作。見程巖表現(xiàn)得格外大方,真帝感覺十分舒心,唇畔的笑容一直未退。等到一刻鐘后,程巖已將他的任職經歷大致匯報結束,不論真帝也好,朝臣們也好,都有些意猶未盡。朝堂上安靜片刻,復又聽真帝道:“你方才所說的輿圖和名錄,朕已經看過了,接下來朕問你的話,你要據(jù)實回奏?!?/br>程巖一聽便知,皇上果然要考他了,便恭敬應是。真帝看了李勝一眼,后者忙對一旁的小太監(jiān)做了個手勢。程巖心中暗笑,方才他的確是故意的。蓋因氣勢這東西從來是此消彼長,只要他先拿出絕對的自信將皇上鎮(zhèn)住,即便之后稍有錯漏,皇上也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錯了。目的已達到,程巖便不再?;?,老老實實地答了。之后,真帝又點了幾處,程巖都回答得很好。但真帝尤不滿足,又讓人將幾本名錄帶來,翻開名錄冊一一考問程巖。比起輿圖來,名錄冊更被程巖所熟悉,因為其中的一筆一劃都是由他親自書寫,每一個人的情況他都有親自調查,可謂了如指掌。等到真帝終于心滿意足,將名錄冊遞還給李勝,道:“諸位愛卿,你們以為如何?”眾臣們“聞弦歌而知雅意”,當即就明白皇上哪里是想聽他們的意見,根本就是想聽他們的夸贊。畢竟,程巖越好,就越代表皇上有眼光。于是,各種溢美之詞輪番上陣,讓程巖感受到了猶如公開處刑般的羞恥。足足小半刻鐘過去,程巖才終于得到解脫,而此時,真帝已再次回到御座上,道:“朕聽說,今次對幽一戰(zhàn)立下大功的程松,是你的親兄弟?”皇上這一問,殿上不少人都很吃驚。如今程松的名字在京中可謂家喻戶曉,提起來誰不豎起大拇指,但在他們的印象中,對方乃定安侯的弟子,是戰(zhàn)場上的小閻王,沒想到,程松竟還有個身為大安首位三元狀元的哥哥!程家有了這對前途無量的兄弟,只要不自己作死,說不定百年以后又會是個底蘊深厚的世家!不少人對程巖更高看幾分,當然,也有人心存忌憚,比如莊思宜的二叔莊明和。因為莊思宜的關系,莊明和對程巖有著本能的敵意,方才他雖順著皇上的意思吹捧了程巖幾句,但心中一直在罵街,而今又聽程巖承認了與程松的關系,更是心緒難平。在他看來,程巖和莊思宜早已捆綁在一處,程巖的助力,就等同于莊思宜的助力。想他剛聽聞莊思宜居然會為了程巖上趕著去北地送死時,只盼著莊思宜回不來才好,誰知人不但回來了,還立下了大功。莊家的人脈本就在向莊思宜傾斜,如今,莊思宜又得到了“前程遠大”的程家兄弟相助,叫他怎么不窩火?時別三年,真帝又一次見到了自己點中的三元狀元,對方還如此給他長臉,讓他不禁多流露了幾分笑意,“平身?!?/br>程巖:“謝陛下?!?/br>等程巖站起身,真帝又細細打量他片刻,道:“朕記得上一回見你,已是三年前殿試放榜之日了吧?”程巖:“回皇上,正是?!?/br>“一轉眼都三年了啊……”真帝頗為感嘆。人年紀越大,就越怕時間的流逝,作為皇上更是如此,何況真帝此前剛大病一場,如今三個月過去,竟還未痊愈,讓他更加意識到自己老了。望著殿上長身玉立的青年,真帝不免有些嫉妒,但很快定下神來,道:“你是從何時去的云嵐縣?”程巖:“回陛下,臣乃是乙未年八月赴任云嵐縣的?!?/br>真帝笑了笑,“乙未年八月,到今天也不過兩年零七個月,云嵐縣的變化可謂是天翻地覆。你來告訴朕和眾位大臣,這兩年多的時間,你都做了哪些事?”程巖知道,恩師的意思是皇上會派人來宣他明日入宮覲見,便點頭應下。臨走前,關庭不忘吩咐,“明日,皇上除了會讓你殿上奏對外,多半還會考考你,你認真準備,切勿出錯。”程巖一拜:“是。多謝恩師提點。”關庭的猜測沒錯,程巖剛回府沒多久,宮里就來了旨意,令他明日入宮面圣。既然要入宮,程巖當然要好好準備,他一直忙到深夜,次日又早早起床,將自己打理一番,這才騎馬去了皇宮。天剛剛破曉,文武百官依次由午門入內。待鞭鳴響起,皇上安坐奉天殿內,朝臣們行一拜三叩之禮,禮畢,早朝正式開始。接著,又有幾位朝臣上奏,期間便有人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