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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只悠閑地搖著扇子,桃花眼閃啊閃地四處探看。唯劉振努力瞪大著那雙小眼睛死死地盯著丁一。 丁一渾似沒察覺身后灼灼的目光,手指拈曲點算,一時殿內(nèi)別無人聲,滿是靜寂。 過了許久,他才停下動作道:“程道友,劉道友,要過此關(guān),還需兩位提供臂助之力了?!?/br> “榮幸之至。”程無趨拱了拱手。 “那便好?!?/br> 丁一手掌一拂,三個圈制法器憑空出現(xiàn),材質(zhì)非金非銀,如水銀般剔透。他指尖朝前一點,兩只略小一圈的瞬即朝程無趨和劉振飛去,“接著!” 程無趨玉扇一招,順手接了,拎在手中看了看,“丁道友這是?” 劉振憨憨一笑,直接就給套手上了。 “如劉道友這般便可?!闭f完,丁一也將自己面前的法圈一拉一扣,露出的手腕白而瘦,法圈套在腕間顯得空落落的。程無趨瞥了一眼,收回了視線。 見丁一東走十步,在離位甫一站定,便喝道:“程道友,前三右五,北坎!” “劉道友,左二后三,南離!” 程無趨和劉振兩人長臂一展,便如飛葉般輕飄飄落了地,三人站定圍合成圈,丁一十指指向天,左手合握,只聽一陣嗡嗡嗡聲響起,原本套在三人腕間的法器驀地震動起來,帶動著手腕與身體也形成了與丁一一般的姿勢,分毫不差。 程無趨試探性地轉(zhuǎn)頭,卻發(fā)覺渾身被縛完全動彈不得,整個人像被一根無形的絲線扯著一般。他心下驚疑,很快又按下滑到喉嚨口的懷疑,靜待事態(tài)發(fā)展。 劉振卻按捺不住驚怒:“丁道友這是何意?” 丁一心下很愉快,見兩人都未貿(mào)貿(mào)然掙脫,不由瞇眼笑了笑,確實是兩個不錯的合作對象,不沖動有理智。 “兩位莫急,接下來所行至關(guān)緊要,不可有任何行差踏錯,故丁某將”聽音”置于諸位身上,以確保兩位與我動作完全一致,萬望兩位勿怪?!?/br> 聽音一式三份,以丁一身上母圈為準,子圈持有者完全聽從母圈持有者,做出相關(guān)動作。其實本便是丁一無意間煉出的小玩意,對上元嬰修士并無太大作用,稍使上一層力便能逃脫。但用在這圖騰籠罩之處,卻可極力避免因人心不齊導(dǎo)致的節(jié)外生枝。 程無趨嗤了一聲,眼里流出一絲懊惱: “丁道友這樣未免不仗義了些?!?/br> 沒有哪個修士喜歡被這般束縛的,何況丁一并未事先告知。若非他們此前合作過,知道這人雖有些愛捉弄人的惡趣味,但秉性尚算不錯,怕這合作當即便吹了。 ——不過程無趨不快歸不快,卻也知道對他與劉振兩個陣符一知半解的兩人而言,這樣的法子過關(guān)最快,損傷最小。 “程道友嚴重了?!?/br> 丁一搖搖頭,臉色一肅:“兩位若想囫圇著過去,還是莫要隨意掙脫的好。待丁某行動之時,切記,一定要將元力注入聽音,一息都不可停止,否則……” 話還未落,鳳眸驀地睜大,狹長的眼尾幾乎逼出紅線,黑色瞳仁里似有碎星滑過,瞳影重重,穹頂上凌亂的線條仿佛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四處游走,不斷逼近! “破妄之瞳!” 劉振叫道,因太過驚詫聲音尖銳地幾乎劃破耳鼓。 世間能夠修煉瞳術(shù)的修士,億中有一,但能修煉大成的,更是少之又少。悟性尚在其次,能修成的,無不有大毅力大氣運者。其中這破妄之瞳,滄瀾萬年來,也未見得出一個。 破虛妄,見真知。 有此瞳術(shù),魑魅魍魎,無所遁形。 程無趨也不由嘆了一聲,與此人比起來,他大概只能作泥里的土蚯了——不說長相沒人家風流俊俏,連本事也差了不少,拿什么跟人家爭? 輸了輸了,靜疏真君只要不是眼瞎,就不會選自個兒了。 “元力莫停!” 丁一叱道,揮袖便往前疾馳,身后仿佛有無形的絲線,扯著程無趨和劉振兩人一同向前。三人如一人一面,手腳動作完全一致,若有人以工具測,會發(fā)現(xiàn)連一絲差毫都無。 風雨雷電,驚風熾火,無數(shù)幾乎可以毀人一萬次的攻擊盡被拋在身后,只差一厘! 劉振在最后,能感覺到身體每一寸皮膚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粒粒雞皮疙瘩因驚恐和刺激,如雨后春筍般此起彼伏地冒了出來,黑豆也似的瞳仁以完全不可能的角度湊到了一塊——成了一對兒斗雞眼。 程無趨極力往聽音里輸著體內(nèi)元力,心知只要這元力斷了,自己便要被身后完全重疊在一塊的攻擊卷進去,半點不敢懈怠??煽吹絼⒄竦亩冯u眼,又忍不住想笑。 “刺激!刺激!” 程無趨哈哈大笑。 丁一對身后一切毫無所覺,只一力計算著每一道圖騰之下的生門,腳步半點不敢停,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距離,偏讓他覺出了驚濤駭浪。 ——這便是天地之力! 也或有朝一日,他也能達到這個境界! 丁一重瞳漸黯,眼底卻又似有流光滑過,一閃而沒。 …… 傅靈佩不知另外三人經(jīng)歷了什么,她在黑暗中走了許久,在克服一開始失去元力的不適之后,竟也漸漸適應(yīng)了。 她第一次感謝起尤妙的喋喋不休,讓她無暇多想丁一如今的狀況,只一門心思地走,但奇怪的是,一路十分平靜,莫說是攻擊了,連道鬼影子都沒有。 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 “尤妙,你說這里,到底是什么呢?” 傅靈佩心中奇怪,且不說這明明是一座大能留下的洞府,即便這洞府建設(shè)得輝煌了些,與眾不同了些,可這條黑黢黢的甬道,又是從何處來的? 莫不是又是一重異空間,還是……幻陣? 她問出了口,尤妙干脆冒了出來,一蹦就蹦到了傅靈佩的肩頭蹲坐下來,晃著腦袋否定道,“不,絕非幻陣?!?/br> “何以如此肯定?” 不分白天黑夜,唯有無盡的黑暗,她已經(jīng)無從知曉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了。若不是幻境,那又是什么? 尤妙皺了皺鼻子,一團黑的五官奇跡地能看出一絲困惑來:“我亦不知……只是,總覺得,”她仰著脖子看了一圈,仿佛真的能從這片黑暗里看出什么似的,“總覺得,我來過的?!?/br> “那那那,左拐,”她拍拍傅靈佩的肩。 傅靈佩右拐。 “嘿,你干什么呢?我讓你左拐?!?/br> 傅靈佩聳了聳肩,“聽你指示走了這許久,也未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