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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他行事竟如此毫無顧忌?” 傅靈佩疑道,傅青淵捋了捋胡子,搖頭苦笑:“我等也覺得頗為奇怪,后來想道,我傅家也不過二流家族,若趁夜滅了再尋個流寇所為這樣的借口,神不知鬼不覺,便最后查到是陸劍尊出手,天元派估摸著也只能不了了之。畢竟整個玄東,能與他對戰(zhàn)一二的,實在不多?!?/br> 丁一只覺得面上火辣辣得疼,眼里黑沉沉一片,似有暗嘲涌動——幸好此回傅家沒出事,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以后怕是無顏再見傅靈佩了。 他以為那人沒那么瘋,沒料竟是真那么瘋。生活有時常常比我們認為的更不羈,更戲劇化。 陸天行按捺不住了。 不過理智尚在,否則在楚蘭闊將傅家人遷入天元坊,擺明車馬要保傅家之時,沒有窮追猛打,除了他對自己與傅靈佩關(guān)系的疑慮之外,便是還不想與天元派撕破臉。 ……丁一心中計較萬千,被與莫語闌的種種猜測挑起的神經(jīng),漸漸安定了下來。 傅靈佩瞥了他一眼:“此事仍有許多疑慮未解,不過傅家如今已是安全了。我既已回了來,凌淵也不日將露面,那時陸天行便不會再有余力關(guān)注我傅家,只族長今日需收束我傅家子弟,讓其不要踏出傅府?!?/br> 廖蘭聽出了她語氣里的一絲決絕,不由握了握她手:“佩兒,你想做些什么?” “母親放心,兒想了個辦法,一勞永逸?!?/br> 傅靈佩想到接下來的元嬰大比,若是丁一與她一同勝了,去了那云昬界,陸天行要找丁一,只能跟去云昬界,那時玄東諸人便都安全了。 此法在滄瀾之時,她便與丁一商量過,讓其隱藏身份,以散修盟的名義參加比試——不過她沒想到,很快,這計策便行不通了。 在傅靈佩丁一安坐之時,傅家上空突然一陣雷也似的暴響,此前設下的陣法不過來人一擊,便已紛紛揚揚被碎。 天元坊市駐守元嬰遙有感,立時飛身而出,落在了傅家半空:“來者何人?” 傅靈佩神識外放,唬了一跳,抬手將丁一按了下去,靈犀蟲使著:“凌淵,你在此護著我父親母親,莫出面。”袖子一揮,一道巨大的防護羅盤滴溜溜被打入了地面,十顆極品靈石倏地嵌入陣盤,人拔地而起:“不知來者何人?” 她斗篷掀開,露出一張筆墨難描的芙蓉面,怒氣沖沖地沖了來,對著不請自來的客人斥道。 對面一聲冷峭的男音,“看來是靜疏真君回來了,非乾某無禮,只本派劣徒凌淵失蹤多日,還望靜疏真君念在老劍尊思徒心切,莫霸著人徒兒不放?!?/br> 夜色中,兩道身影對著傅靈佩與天元坊守坊人相對而立,姿態(tài)還算恭謹,修為均在元嬰,其中一人手中的流星錘剛剛收回。 傅靈佩冷哼了一聲,左手一道傳訊符打了出去,身后凰翼一展,人迅疾出現(xiàn)在了那流星錘旁,從一劍出,合著凜冽的劍氣,直接斬在了流星錘上。 那人手一頓,飛速后退,無奈流星錘終究還是被斬了個正著,上品靈寶的鋒銳豈是一件尋常法寶能抵,瞬間便被斬成了兩段,哐啷一聲重重砸在了街面上。 天元坊市里零星來去的修士,神識遠遠見到此處騰立的人影,心知必是元嬰修士起了沖突,不由紛紛躲遠了。 傅靈佩一擊得手,示了威人便迅速飛退,穩(wěn)穩(wěn)地立在半空:“兩位既敢來我傅家挑釁,吃我一劍也是應當。無故損我傅家法陣,入天元坊無端挑釁,莫不是欺我傅家無人,天元無人?!” “靜疏真君好一番舌燦蓮花,我等使劍的怕是說不過你。” 另一人手執(zhí)紫金長劍,劍芒在半空吞吐不定:“無奈我二人接到可靠消息,言凌淵真君為你所迷,已被你擄入了傅府。真君無端扣我歸一之人,莫非也是欺我歸一無人?!” “可靠消息?” 傅靈佩怒極反笑:“可否與本君詳細說說,兩位客人這可靠消息的來源?爾瞪擅自上門喊打喊殺,嘴皮子一碰便要本君交人,莫說這是子虛烏有之事,便是真有,本君也不想交了。這事實在可笑得緊,莫非往后本君登門拜訪,隨便指個你歸一派的說他窩藏了本君的人,那護派大陣隨便任本君砸?” 嘴上雖強硬,心里卻起了疑。 歸一派人來的這樣快這樣篤定,倒真像是有人通風報信似的,可這回回來,她與丁一兩人俱都行事小心,除了傅家?guī)兹?,她還真未被人知曉行蹤,莫非是出了內(nèi)賊? 那人倒也光棍,在傅家敞開的大院里順手一撈,便撈出個人兒來。 傅靈佩定睛一看,驚詫無比:“如何是你?” 第315章 312.311. 此時的天元坊上空, 威壓四臨, 已呈劍拔弩張之勢,稍有些眼力見兒的,都遠遠地躲了開去,生怕做了那被殃及的池魚。 傅家上下作為直面這一陣勢的,逃也逃不開, 只紛紛結(jié)束了靜修, 離開逼仄的房間,站到院中抬頭望天,待見到半空中熟悉的身影,心中的焦躁不安才消散了大半。 傅靈佩此時卻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這人,女子濃眉大眼, 裝束利落, 仍是一派朗月清風之態(tài), 即便被一個元嬰修士隨手捉了,面上也毫不露怯。 “三姐,怎會是你?!” “為何不能是我?!?/br> 傅三修為進展迅速,如今竟已是金丹后期,她拂袖脫開乾亦真君的束縛,踩劍立在了對峙雙方的中央。 她面色淡然,仿佛通知歸一派之人過來是最不值一提的小事:“小五,今日之事,是你錯了。” “我錯了?” 傅靈佩抿了抿嘴,“所以你便通知他們來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這通風報信之人竟會是傅三,從前過往尚歷歷在目,傅三在他們之中一貫是最講義氣的……眼前晃過前世傅三倒在血泊中的那副畫面,傅靈佩神情復雜。 傅三往前走了幾步,直到距離傅靈佩極近才嘆了口氣:“小五,不,靜疏真君,為了這么一個朝三暮四偎紅倚翠的男子,值得么?值得將我傅家上下性命俱都放在火上烘烤?劍尊性格向來霸道慣了,他既要尋凌淵真君,你為何要藏著掖著?左不過是拎回去一頓揍罷了?!?/br> “我打聽過了,前不久那凌淵真君還與你那小師妹攪和在一塊,這樣一個男人……” 傅三搖了搖頭,眼里滑過一絲憐憫。 語未盡,傅靈佩卻領(lǐng)悟到了她的意思。的確,在傅三眼里,這個男人負情薄幸又朝三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