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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想到,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小姐也會知曉百姓疾苦,不免對她有些刮目相看,“對于一些窮苦人家來說,考取功名是改變生活、光宗耀祖最快的方式,所以就算是忍饑挨餓,他們也是要來參加。” 江慕靈點(diǎn)頭,認(rèn)真道:“我也聽爹爹這么說過,但我實(shí)在看不得那些窮苦考生衣食不飽腹了還要擠錢出來買筆墨紙硯,所以就資助了一些考生。不管是錢財還是用具,多少送一些總是好的?!?/br> 洛庭柯?lián)P眉,溫雅的面容上滿是贊賞,“江小姐如此善心,實(shí)在令人敬佩?!?/br> 江慕靈一經(jīng)他夸獎,心里頭立刻甜滋滋的,本想順著他那話頭繼續(xù)夸自己兩句,可一時間想起了宋清昀平日的教導(dǎo),遂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假意謙虛道:“我也是從上一次科考才開始資助的,以前年紀(jì)小不懂事,也不知道這些?!?/br> “恕在下冒昧,不知江小姐芳齡?” “我今年14,明年便可及笄啦。” “也就是說,江小姐從11歲開始便資助考生……”洛庭柯驚嘆,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自家那位只會吃的主兒,“如此稚嫩的年紀(jì),卻已懂人事,江小姐果然菩薩心腸?!?/br> 洛雅柯幾乎是瞬間察覺到了洛庭柯那點(diǎn)小心思。 哥哥這人真是的,簡直不放過任何能教育她的機(jī)會啊,瞅著她夸人家江小姐不就是想讓她向江小姐學(xué)習(xí)嘛! 哼,就不讓他如意! 洛雅柯頭也沒抬,“食不言寢不語,這不是哥哥定的規(guī)矩嗎?怎么自己都不遵守,一直說個沒完沒了?” 洛庭柯被她這一嗆,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江慕靈不太明白他們之間的暗潮,只以為洛雅柯想清清靜靜的用膳,便提議道:“洛公子,我們還是先用膳吧,若是你對那些考生感興趣,明日可以跟我一起過去探望呀?!?/br> 這也算是給了洛庭柯一個臺階。 遭逢胞妹不客氣擠兌的洛庭柯幾乎是瞬間對江慕靈體貼的舉止產(chǎn)生了好感,想也沒想便應(yīng)了下來,“那好,明日就叨擾江小姐了?!?/br> “洛公子太客氣了,來來來,吃菜?!?/br> “好。” 卷一:東臨 第二十六章:不太平的丞相府 宋遠(yuǎn)今日醒的有點(diǎn)早。 這倒不是說他昨夜睡得好,而是屋外的打掃聲把他給吵醒了。 因為昨日丞相大人的心情很是不好,所以整個丞相府也被折騰的草木皆兵,人人自危,現(xiàn)在這天還沒見亮呢,丞相府前院內(nèi)就開始兵荒馬亂的各種拾綴收整,生怕又被揪到什么小毛病扣工錢。 前院繁雜吵鬧,卻沒把聲響傳到后頭去。 宋遠(yuǎn)收拾好自身,又去廚房吃了幾個饅頭,便打算去軒碧院,開始一日的護(hù)衛(wèi)工作。 廚房離軒碧院不近,他走得也不快,腦中思緒萬千,卻都是憂愁。 不知道過了一晚上,丞相的心情有沒有好點(diǎn)。 雖然說大部分的人是氣不過隔夜,可自家丞相是個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了。昨兒個晚上,丞相等了江小姐一夜都沒見人來,就寢時那俊臉黑的簡直跟府里黑曜石雕刻的對獅有得一拼,屋里小廝不過是忘了點(diǎn)安神香,就被直接轟出了丞相府,就這氣焰,江小姐要再不來,恐怕整個丞相府都要跟著遭殃。 唉,待會兒還是警醒點(diǎn)好,要是不察觸了丞相的霉頭,恐怕下一個被轟出丞相府的人就是自己了。 胡思亂想著,軒碧院很快就到了。 宋遠(yuǎn)收了閑散的心思,定神凝氣,抬步走了進(jìn)去。 花木扶疏的院落中,有一人負(fù)手站于廊下。 早春天涼,那人身上披了件深色的大氅,長發(fā)未束,眉目昳麗,就那般安靜的望著假山上垂曳下來的郁蔥綠葉。 那里是府內(nèi)花匠特地嫁接過來的蟹爪蘭,往年這個時候早就灼灼盛開,可今年大概是天兒太冷了,所以至今還未見一個花苞。 除去平日早朝,丞相絕沒起過這么早,宋遠(yuǎn)想到昨日已去宮中報備過因病不能上朝的消息,那么這會兒丞相站在院中,總歸不可能是想看花開沒開吧? 宋遠(yuǎn)忽然覺得,今天要不是這片蟹爪蘭倒霉,就是他倒霉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在心中打好腹稿,這才緩步上前,謹(jǐn)慎詢問道:“丞相,外頭風(fēng)大,不如先回屋去吧?” 宋清昀一動不動,只維持著觀望那片蟹爪蘭的姿態(tài),淡淡道:“待會兒讓花匠把這些蟹爪蘭給清了,花期已到,不見盛放,留之何用。” 果然來了。 宋遠(yuǎn)心中警鈴大作,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應(yīng)下,接著又聽到自家丞相清冷的聲音:“還有那些太湖石,亂七八糟的堆那有何意義?丟了?!?/br> “絳雪亭都多少年沒有修葺了?破敗不堪,難以入目?!?/br> …… 宋清昀每指出一處,宋遠(yuǎn)的心就凝重一分,原因無他,因為丞相所說的那些東西,皆為江小姐送來的,甚至于有好多還是丞相和江小姐親自督工布置的。 看來,過了一晚上,丞相這氣兒更大了。 宋清昀將看不順眼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報了遍后,心情更加惡劣了,他意味深長的望了宋遠(yuǎn)一眼,凜聲道:“這院子,是該好好休整一番了?!?/br> 宋遠(yuǎn)只覺全身的毛都豎起來了。 好在他說完這句后,就收回了目光,而不是開始挑宋遠(yuǎn)的錯,后者不敢有絲毫的松懈,噤若寒蟬的呆在自家丞相的低氣壓籠罩下,如站針氈。 不知過了多久,白管家突然疾步走進(jìn)了軒碧院,宋遠(yuǎn)有些意外,但在看到他后頭跟著的女婢時,心中便了然了。 看來丞相一醒就派人叫白管家去了。 白管家經(jīng)過之際,留給宋遠(yuǎn)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繼而一正神色,沖宋清昀深深行禮,“丞相,不知這么早叫老奴過來有何吩咐?” 宋清昀抿唇,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身回房。 宋遠(yuǎn)和白管家對視了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與擔(dān)憂,但沒時間給他們細(xì)想,宋清昀已經(jīng)進(jìn)了屋,他們自然要趕緊跟上。 屋內(nèi)的仆從們一見宋清昀回來就有些驚慌,但他們又很快壓抑住了,各自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一副假裝自己不存在的默然。 宋清昀慢慢靠上了軟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