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穩(wěn)正氣，頗有雄才大略的感覺。卻不知他怎么一單對(duì)著自己，就變作yin賊一般，哪里還有半點(diǎn)君子風(fēng)范。

    青菀只顧胡思，行罷禮又余光掃了他一下，復(fù)低下頭來說：“王爺和容大人有事相商，貧尼不擾二位，這就退下了?！?/br>
    說下這話，也不管那許礴是來找她還是找容祁的。低眉頷首往后退了兩步，轉(zhuǎn)身邁著步子離開。卻也不過穩(wěn)著走了三五步，只覺身后有雙眼睛看得她背后起火，腳下又不自覺快起來，匆匆往營地里回。

    許礴看她背影融進(jìn)暗夜里，拉回眼神來問容祁，“你早早離了宴席，就是來找玄音小師父的？”

    容祁本欲扯個(gè)外頭偶遇上的謊話，但轉(zhuǎn)念一想，許礴和凈虛之間怕是通了話語，特特尋過來的。心里又生一念，想叫許礴慢慢絕了那般心思，因回是，“臣今見這小師父，覺得甚為投緣，好似相識(shí)半載。偏也巧了，她瞧我亦像故人。是以一處說話，飯后消食?！?/br>
    許礴聽著這話甚是吃味，想起才剛青菀立在容祁面前說話時(shí)溫甜的樣子，更是心氣不順。想她在自己面前，沒有一刻能按住的，不是想跑，就是在跑。

    容祁招女人喜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蛇@算不上什么正經(jīng)本事，誰還能在意這個(gè)去？只今兒那小尼姑亦是這般口味，愿與容祁親近，不免讓他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壓在目光，轉(zhuǎn)身走遛起來，與容祁說話：“她是出家人，竟與你說俗家之言？”

    容祁跟在他身側(cè)，“這有什么呢？出家人也是人，曾也有故里有家人。不過家中遭了變故，遁入空門，得三餐果腹，修一身清凈?！?/br>
    許礴自知自己的心思甚為明顯，軍中有閑言，容祁也不會(huì)看不出來。雖他嘴上不認(rèn)，要給自己立個(gè)君子牌坊，但反常行徑就盡數(shù)給暴露了。然他在旁人面前還是得端著，不能滅了自己威風(fēng)，現(xiàn)出荒yin小人之態(tài)。因他與許礴再說兩句青菀的事，便岔開不提。余下說的，那又是朝中紛爭。

    月光灑下白瑩瑩的光，在草葉上跳閃。這么一路回到營地，夜色已沉，許礴沒有留容祁入帳小坐。吩咐人打水梳洗，而后臥去榻上休息。

    他雙手叉疊墊在頭下，仰望微透火光的帳頂。帳外有蟲鳴，唧唧戚戚。細(xì)品心思，有些悵然，在榻上翻臥幾回，到底還是睡不著。心里想著那小尼姑今晚上笑意盈盈的不知跟容祁說了什么，橫豎心里有磕絆，捋不順暢。

    心里躁意大，身上惹出一身汗，睡不住只好從榻上翻起來，抄清水靜面。涼水打在臉上，成滴滑入寢衣下，方才解了些許燥熱感。他拿干巾子擦臉，定眼瞧那屏風(fēng)上的披風(fēng)。心里思緒百轉(zhuǎn)，終是壓不住一腔沖動(dòng)，把巾子掛在臉盆沿口，轉(zhuǎn)身打算出去到凈虛的營帳里抱人。

    心里欲念最盛的時(shí)候他想什么呢？他想——這世上混賬那么多，何懼再多他一個(gè)？什么理智，什么大業(yè)，什么圣賢，先去他媽的，且等老子把這事兒辦了，了了心思，再愁大業(yè)。

    他走路生風(fēng)地到門上一把打起帳簾，還未邁步出去，正見得青菀端著個(gè)托盤，盤里擱一紫砂茶壺。她正在和帳外士兵交涉，要把手里的托盤交給士兵，給王爺端進(jìn)來。

    士兵沒答下話，面就碰上了。許礴自不給她有使喚帳外士兵的機(jī)會(huì)，隨即就開了口，“端過來吧。”

    青菀聽言，頓了頓身子，終究還是碎著步子把托盤端了過來，到他面前，低著頭道：“王爺，凈虛師父給您煮了壺靜心去燥的茶，叫貧尼給您送來，您且收下。吃了茶，睡個(gè)安穩(wěn)覺?！?/br>
    瞧她說話的架勢，像是交了托盤就要跑的。許礴眸子里有驚喜，本就是要去虜她的，沒想到她自己送上門來了。如此，自然不會(huì)如了她的愿。他打著帳簾的手抬高了些，對(duì)她說：“端進(jìn)來吧。”

    青菀抬頭看他一眼，滿面的擔(dān)憂與不情愿。她不知道凈虛怎么突然煮茶叫她送來，但她知道進(jìn)了這帳門準(zhǔn)沒好事兒。因動(dòng)作踟躕，進(jìn)退兩難。

    許礴低頭看她，又穩(wěn)著聲線說了句，“端進(jìn)去，莫不是小師父要叫本王親自動(dòng)手？”

    青菀咬咬下唇，到底說了句“不敢”，矮身從他手臂下進(jìn)了營帳。她不管許礴在身后撂下帳簾跟了進(jìn)來，只自己忙叨叨地把托盤放去案上，就回了身要退出去。

    許礴擋在她面前，左右不讓她往前邁步子，對(duì)她說一句，“來都來了，就別走了，留下陪本王說說話?！?/br>
    青菀拒絕，“貧尼還得回去伺候凈虛師父，王爺放貧尼回去吧?！?/br>
    這是沒的商量的，許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眸子定定地問她：“愿意和容祁花前月下，見著我就要跑？”

    提到容祁，青菀臉上驀地一紅，嘴上忙分辯，“我與容大人清清白白，何時(shí)花前月下？王爺莫要瞎說，壞了容大人清譽(yù)?！?/br>
    許礴看著她臉紅帶羞的模樣和維護(hù)容祁的話語，心里升騰起一股怒氣。容祁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見著兩日就替他分辯起來了？他面上卻并不怒，只一把將她打橫抱在了懷里，與她說：“你陪我睡覺，我就不壞你容大人的清譽(yù)。”

    青菀被他的動(dòng)作嚇得一驚，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嘴上要叫的，忽又聽他說：“莫要高聲，你是與我談經(jīng)說佛，還是做些別的什么，旁人方才不知。說出去，咱們就是在研習(xí)佛法，你說是也不是？”

    一口氣噎在青菀的喉嚨里，吐不出咽不下。再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她已經(jīng)被許礴抱去了榻上。這是要拉她睡覺的，別說她是佛家弟子，就是尋常女子，也不能從了。她在他把自己放到床上的時(shí)候，忙躲開他爬去榻里，縮著身子與他拉開距離。

    她說：“你若強(qiáng)來，我便死在你帳里。軍中士兵知你污殺佛家弟子，朝中散播開來，對(duì)你無有好處?！?/br>
    許礴眉梢輕動(dòng)，坐在床沿兒上脫長靴，并沒有叫她威脅到的意思，嘴上問她，“你還知道朝中的事情？”

    青菀抿抿唇，不置可否。

    許礴把脫好的靴子往一邊放，嘴角掛笑，“士兵都是我的士兵，要跟著我掙前程，沒有毀我的道理。你問你的容大人，倘或我出了丑事，他是幫我遮掩平息，壓下謠傳，還是幫我散播？”說罷側(cè)身看著青菀，等她說話。

    青菀空咽了口氣，又往角落縮了縮身子。道理是這么層道理，反駁都挑不出話來。此時(shí)軍中都是他的人，他想要個(gè)女人，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古來行軍打仗，多少女子充當(dāng)了軍-妓，燒殺搶掠一地，又有多少女子遭他們?cè)闾?，?shù)也不盡。她不過一個(gè)小尼姑而已，師父又不庇護(hù)，計(jì)較起來，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她把身子抱得緊實(shí)，一直避開許礴的目光，不再搭他的話。

    許礴看她啞口，便抬了腳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