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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直想到月升屋檐兒角,該去御前侍奉,她才真正算是下定了決心。既然一切都是躲不過的,又何必想著百樣法子再去躲?她不想一輩子被別人拿捏擺布,那便只能一步步走上拿捏擺布別人的路。 月牙兒打著彎勾,光線森森。許礴是她的今生克星,躲不過兩人間道孽緣,躲不過他的糾纏,她面對了。而面對之后所要承受的,其實早該承受。渭州她不會去,往后,她會在這皇宮里長長久久呆下去。只要她不愿意,沒有一個人可以呼來喝去讓她來讓她走。 腳下的步子走得堅實,一步步去到文德殿。此時許礴還在燈下批閱奏折,神情肅然。見她來了,便忽而換了笑臉,放下了手中的筆。折子是批不完的,勤勉也是要的,然都要把個度。許礴的度,都在青菀這里。 他拂了袖子到身后,拉著她去里間,“她們把水都打好了,梳洗梳洗便能歇下?!?/br> 青菀有心事,自然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瞧許礴的樣子,想著皇太后應該還未找他說那事?;蛘?,本不是大事,也是不必說的,直接安排好了讓她走人就是。她幫許礴脫了衣衫,等著他下桶里去。還在愣神,許礴已然上來扯她身上的衣衫。 他把她脫得只剩一件絹紗褻衣,便一把抱了她,一起往桶里去。噗通一聲擱下來了,濺起大片水花,嚇得青菀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身上。 他抄了一把水在她身上,看著她問:“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br> 青菀不自然地笑一下,“在想一件要緊的事情?!?/br> “說來聽聽?!痹S礴上手幫她脫那件已經濕得不見布紗的褻衣,拉扯著丟到桶外。 青菀一時不知怎么說出口,心里也有自己的思慮。她想著,皇太后還沒有把這事兒告訴許礴,她趕在這前頭,直接不讓許礴知道皇太后有那心思,叫許礴封自己為妃,是沒有大問題??蛇@其中便涉及一點,她要不要與許礴坦誠,說出皇太后要賞了她給咸安王爺的事情。如果說了,許礴是站在自己這邊,還是站在皇太后那邊呢?不管怎么說,皇太后都是他的生母。 說起來,她還是沒那么相信許礴。 在她想這些事的時候,許礴已在她身上點了火,她卻沒有平常熱烈。便是主動的時候,也帶著些心不在焉。她手扶許礴的肩膀,找準了地方慢慢坐下去。兩人貼合的地方有水波蕩動,叫那難忍的感覺更甚。 許礴萌地往上頂一下,便開始誘著她問:“什么事,跟我說說。” 青菀被刺激得嚶嚀一聲,頭腦發(fā)昏。每每做這事的時候都有些思考無能,是以許礴也常常故意刺激她的時候誘哄她說些實話。自然,有些渾話也誘得出來。青菀大約罵過他“不要臉”“無恥”此類的話,但最后都會順著身子的渴求而配合他。 及至如今,她已經認下了自己不是個純良的人。至少在這事上,她顯得頗為放-蕩,大約與她母親相像。欲-念起的時候難控,媚態(tài)發(fā)揮到極致,活生生的一個狐貍精,叫人死在她身上也甘愿的那種。許礴自然也受不了她這樣,時常便要與她做,千百次不嫌多膩。 她趴在許礴肩頭低吟-喘-息,在他再問了兩遍什么事的時候,便趴在他耳邊說了句,“給我個位分吧。” 許礴聽得這話,忽而停下了動作。他拉開與她的距離,捧起她的臉看向她的眼睛里,自己眼里情-欲摻雜驚喜,半晌低聲問了句:“你愿意給我生孩子了?” 青菀看著他眼底的光束忽而覺得心虛,實話也在嘴邊說不出來,便閉上眼睛湊過去吻住了他的唇。她還是決定不說實話了,等她明兒得了位分,大約太后也是不會再在許礴面前說的。都是許礴的后妃了,還提那賞給老十三的話,不是沒有眼色么? 她在深吻里攀頂峰入云霄,在身體的如潮水般快感里死去活來。實在受不住的時候他還是掐許礴肩頭上的rou,而這一回,便讓他把東西留在了里面。既然要做后妃,要孩子也是必然,還有什么顧忌呢? 許礴當夜便親自擬了圣旨,封青菀為美人,正四品的位分,實在算不得低了。再高了不成,她畢竟只是個御前服侍的宮女。便是封這美人,想來都得招不少人的妒忌。然擱這會兒,青菀已經不在乎妒忌不妒忌這樁事。 青菀拿了圣旨去看,心里因為瞞著皇太后的那樁事,總歸有些虛。然在看到她的封號時,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許礴給她的封號,菀。她指尖不自覺顫了一下,到底是穩(wěn)住了面色,沒現出反常來。 后宮里鮮少有嬪妃有封號,平時說起來,都是位分前頭加個姓氏。也唯有皇上十分寵愛的,特特賜個封號,這是天大的榮譽。青菀入了后宮,便是許許嬪妃里,唯一一個有封號的。但是,也是唯一一個沒有俗家名姓的。 封了位分,自然就要入后宮。青菀入住的是昭陽殿,正殿里這會兒住著的是萬昭儀,算是一宮之主。青菀住的瑾思院,手下宮女太監(jiān)服侍約有十人,比萬昭儀身邊的人還多。那太監(jiān)里又有祈安的徒弟,特特放在她身邊瞧著的。皇上說了,盯好了,別叫菀美人受了欺負。 而青菀剛剛安頓下來,就受到了各方慰問。位分比她高的,都差自己宮里奴才送了些禮物過來。位分沒她高的,特特上了門,jiejiejiejie地叫。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東西,都往這里送。而禮送得最大,還得數皇太后那一份。 晚上梳洗罷,青菀坐在炕上,瞧著桌子上的金銀珠寶香扇彩珠,忽而覺得自己受了算計。她不是傻子,瞧不出皇太后的行為反常。倘或真是當她做個紅顏禍水要攆她走的,在她以這種手段留下來后,她不可能還這么坐得住,并送這么大一份禮物過來。這是擺明了態(tài)度賀喜來的,也有給她撐腰的意思。 她托著下巴蹙眉,算計來算計去,還是入了那老妖婆的坑。如果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那可想見的,不必再等多久,她必然要使著法子讓她給許礴生孩子。她怎么沒想到這一茬,這后宮里沒人能給許礴生孩子,只有她。 順起了邏輯,青菀有些懊惱,抬手一把甩在炕幾上。打疼了,自己悶聲忍著,又放在嘴邊去吹。目光隨意瞥瞥,便瞧見隔間門邊站著的兩個小宮女都在偷偷看她。她現在是后宮里的紅人兒,誰人得見,都是要多看兩眼的。 青菀這又端起樣子,叫那兩個小宮女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拾起來。這屋里人多,十個奴才,她認識的沒幾個。但貼身服侍她的兩個小宮女并一個資歷老些的,名字她都記下了。一個叫紫翠,一個畫珠,那稱得上姑姑的,叫丹溪。 收拾好了東西,她便打發(fā)了那三個,自己獨留在房里看看書。她想著不知道許礴會不會過來,剛想罷,就聽得外頭人揚聲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