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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現(xiàn)在的話,就是無家可歸吧。小秦雙臂抱著小腿坐在路邊的石階上,沮喪地想著。上午出門,先去了原來的地方,到了才想起來孤兒院已經遷到了新地址??墒堑人M了九牛二虎之力,坐車橫跨了整個城市,終于到了這個氣派的大院前,卻發(fā)現(xiàn)已經人去樓空——問旁邊的住家小店,都說早就遷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小秦摸摸錢袋,倒了好幾趟車,中午在路邊小攤吃了一碗五香小混沌,現(xiàn)在只剩下十幾塊了。連住一晚旅店的錢都不夠——再說他還沒有身份證,就是有錢也不能去呀。要不,先去艾米家對付一夜?大叔應該還要他這個蛋糕小師傅吧?小秦愣了一會兒,慢慢站起來往前走。背后是燦爛的晚霞。他今天一天坐車加走路,流了不少汗,現(xiàn)在被清涼的晚風一吹,身上就有點發(fā)冷——本來大病未愈,身體就弱,今天這么勞累,現(xiàn)在更是苦不堪言。走著走著腿開始酸了,腳也越來越疼,沒走多遠,又不得不坐下休息。小秦氣得直想哭,簡直可惡,自己居然這么弱——想想去年這個時候,自己還能上樹掏鳥窩呢,如今卻連幾步路都沒法走!難道這一年長了個子,卻這么虛弱了嗎!小秦氣得狠命去捶自己的腿:“討厭!討厭!”只是他胳臂也沒什么力氣,打上去也松松軟軟的。打著打著,最后還是停了下來。就算今天晚上能在艾米家對付一晚,那以后呢。眼里又蒙上一層水霧,小家伙努力抬起頭,不讓眼淚落下來。孤兒院的大家,現(xiàn)在在哪里呢……院長,阿姨,你們在哪里?我的家,你在哪里?……無家可歸。小秦無意識地咬著嘴唇,開始有點想念歐陽令了。雖然他是大騙子,說謊,從頭到尾——但是他是孤兒院之外,自己的第一個親人——說不定還是唯一的親人。小家伙想到自己的親生mama。她在哪?——她還活著嗎?如果二叔說的是真的,那mama把自己丟下的可能性當然很大。吃不飽穿不暖的苦日子,他從小就是那么一點一點熬過來的,知道那有多苦多難過。小秦嘆口氣。在醫(yī)院里躺了那么多天,他也想了很多很多。自己有什么權利去要求父母一定要對自己好呢?他們給了自己生命,難道這不是對自己最大的恩賜嗎?“mama,”小秦在心里小聲的念著,要是你還在,哪怕把我忘掉,你也要好好地過下去啊。眼淚又涌上來,趕緊伸手擦干。幾只小麻雀飛到不遠的草坪上,輕巧的蹦跳著尋找吃的。小秦看著它們呼朋結伴,老幼相攜的樣子,心里不免酸苦起來。自己和它們相比,可要孤單的多了。沒有mama,沒有阿姨,連爸爸……歐陽令的懷抱總是很溫暖的。溫暖,寬大,安全——隨時隨地對他張開,只需要蹭進去,就會被緊緊抱住,就是全世界獨一無二最舒服的一個小窩。再也……沒有了。沒有家,沒有爸爸,無處可去——變成了晚風里的一根小草,風吹雨淋都沒有地方躲。這么大的世界,自己的安身之處,沒有了。淚如泉涌。小家伙腦袋埋在胳膊里:“爸爸……”他畢竟年紀還小,想不到自己闖蕩這樣的話——縱使他有這樣的想法志氣,以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連站起來都困難,何談別的。夜風帶來了海上的濕氣,讓他覺得好冷。我會死嗎?小秦一邊哭,一邊迷迷糊糊地想著,如果就這么死在路邊,該是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啊。他哭著哭著,哭到累極,縮起身子腦袋藏在胳膊里小聲抽泣著,瑟瑟發(fā)抖,渾然不知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人。突然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裹住。他嚇了一跳,突然意識到那是歐陽令,淡淡的香味,是他熟悉的香水的味道。歐陽令一面抱起來,一面用厚厚的風衣把小家伙從頭到尾裹住,密密實實地擁在懷里。小秦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腫著眼睛的樣子,別扭了兩下,被他輕輕按?。骸皠e動。”說著就抱人進了車。車里開著暖氣,小家伙總算不再發(fā)抖。坐在歐陽令腿上,被他盯著看,小秦的臉紅的像西邊的霞光一樣,低了眼,小聲說道:“爸爸,你怎么來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這么多天來,這是小秦第一次跟他說話。歐陽令只覺胸中一股熱流涌上,幾乎要立刻熱淚盈眶感謝上帝了。他費了好大勁兒,才盡可能平緩了心情,又忍不住把手臂緊了緊,說道:“因為你在?!?/br>因為你在,我就在啊。小家伙聽了,好像害羞一樣,把腦袋埋在他的胸口,再也不吭聲了,身體卻慢慢放松下來。歐陽令悄悄移動一下,讓他保持舒服的姿勢坐著,隔著厚厚的大衣,一遍遍撫摸小秦的肩背,親吻他的帶著濕意的頭發(fā)耳朵,不住地笑著。小張坐在副座,看到歐陽令心情如此之好,也忍不住露出微笑——這兩天老板不爽,他們這些當下屬的可受苦了。“先生,咱們去哪兒?回醫(yī)院?”這邊離醫(yī)院已經跨了整個城區(qū),離家里反倒不遠。小家伙在懷里拱了拱,輕輕哼了一聲,好像不很愿意。歐陽令察覺了,忍不住笑,說道:“先回家?!?/br>司機樂了:“哎!”都快晚上七點了,他一早開車出來,早餓得要命,就想著老柴的扒雞呢,不知道好了沒有。黑色轎車在前面越行越遠,宋梓浩覺得不對,趕緊打了個電話:“宜林,你們要去哪呀?這拐彎就是醫(yī)院了,怎么還直走呢?”那邊一聲輕笑,宋梓浩心里癢癢的,接著卻是懶洋洋的聲音:“那什么,我們要回家去了,您自便啊。”“???喂,別介啊,我這還——”宋梓浩一扭頭,一車的醫(yī)生護士跟他大眼瞪小眼,趕緊放小了聲音,“我這還一車人呢,就這么撂下了哇?”張助理笑得那叫一個春光燦爛:“誰說讓你撂下了?你跟他們一起唄,送佛送到西嘛。”宋梓浩急了:“我靠,這都飯點兒了讓我跟——白衣天使們回醫(yī)院是吧?你早上可說好的,今兒這事兒辦好了得請我吃飯的,你別說話不算話?。。?!”宋梓浩這邊還急著呢,抱著電話嚷嚷,那邊大夫跟隨行的護士們早就嘀咕起來了:“今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