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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線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

分卷閱讀17

    兩人隔著艙門對罵,力叔和其他船員誰也不敢上前勸說。

夜色朦朧,貨船在他們的咒罵聲中駛離了港口。

航行途中,因為阿May傷口感染發(fā)了高燒,他們才停下了沒完沒了的爭吵。他抱著虛弱的她,一遍又一遍地吻她,告訴她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她。她燒的很厲害,迷蒙中說著胡話,他仔細地聽,卻怎么也聽不清她在叫誰。等到她終于退了燒,病也好了,可他已經(jīng)不想知道了。

他們以為貨船最終會停靠泰國港岸,卻沒想到因為香港近期的毒品和軍火問題,香港和泰國警方聯(lián)查嚴密,力叔沒有辦法,貨船幾經(jīng)波折,最后只能停在西貢碼頭。

沒有船長安排的接應人手,卻隨時可能面臨大蝦遍布東南亞的勢力。不通的語言,陌生的環(huán)境,他們被迫開始了另一種生活。

第十二章胡志明玫瑰

潮濕的空氣,炎熱的氣候,陌生的西貢碼頭,是阿May和韋世棠開始新生活的最初的地方??墒?,新生活不總是美好的。

他們?nèi)ゲ涣颂﹪?,也回不去香港,力叔常在外跑船,會些越南語,他和一個當?shù)厝私簧孢^后,就把他們交給了那個又矮又壯的男人。

碼頭邊,阿May驚恐地抓著力叔的手臂,恐懼已經(jīng)讓她完全顧不上身邊的韋世棠,她不停地說:“告訴船長我在這里,我等他來接我!我因為他才淪落到這個地步,風頭一過,讓他盡快來接我!我等他,我會一直等他的!”

韋世棠站在她背后,看著她央求地拉著力叔,臉上是森然的表情。

那個矮壯的越南男人后來成了他們的房東,房東太太是一個黑瘦的女人,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一家人住在位于胡志明的一間擁擠的房子。接應他們的人都在泰國,而在這里,力叔憑所帶不多的錢要盡可能地替他們安排最不起眼,最安全,租約最久的住處,他們只能躋身于一間堆滿潮濕雜物的房間。越南的雨季,雨水沒完沒了,使得屋里時常漫水。

一開始,阿May覺得那個cao著一口吳儂軟語的黑瘦女人是親切的,盡管語言不通,但總是溫柔地叫她“玫”,并笑瞇瞇地給他們送來吃的??蓵r間久了,送來的食物越來越少,那張黑黃的臉上也漸漸有了不耐的神情。看得出來,房東一家的生活并不富裕,他們需要掙錢負擔房東太太提供的食物。

語言障礙使得生活變得尤其艱難。

韋世棠精通三國語言,可他不會越南語,在這個地方,他的高學歷和優(yōu)秀履歷派不上絲毫用場,更何況他還有在逃殺人犯的身份。骯臟潮濕的環(huán)境讓阿May身上起了疹子,整日痛癢難耐,可他們沒有多余的錢看醫(yī)生。

他們甚至不敢去到人多的地方,大蝦在東南亞有罌粟田,他的勢力遍布東南亞,兩個既不是游客又不是僑民的香港人,不會一句越南語,太起眼了。

濕熱的房間,連電燈都沒有,他們相擁縮在木板床上,商量著怎么渡過難關。

阿May的身體慢慢適應環(huán)境,身上的疹子漸漸沒有了,人卻越發(fā)的瘦了,她提議他們可以裝僑民去騙來這里的大陸游客,只要別太張揚,一定不會引起注意。

韋世棠的臉龐同樣瘦削,眼睛深陷下去,顴骨也比以前突出了。他沒有說話,卻也沒有不同意。

她的皮膚因堅硬粗糙的木板床而感到刺痛,她抱著他,只有在他懷里才能感受到一絲柔軟。她說:“快了,一定快了,等風頭過去,就會有人來接我們了!”

深陷的眼窩,烏青的黑眼圈,他依舊沉默。

阿May開始帶他行騙,多數(shù)時候他都不用出手,只需等阿May以食宿中介的身份把人騙到偏僻的角落。他從沒有實行搶劫,只是往那里一站,阿May會威脅恐嚇那些游客,接著,有的人會老實給錢,有的人會找準機會逃跑。

他從不去追逃跑的人,為此阿May時常和他爭吵,他們在堆滿雜物的,骯臟的小屋里相互指責,謾罵。房東太太在門外不停地說話,不知道是在催房租還是食費。

生活必須繼續(xù)。

阿May在香港就騙過很多大陸游客,會說一口流利的國語,就連越南語她也漸漸學了起來。她被曬黑,變得更瘦,下巴越來越尖,眼睛越來越大,她更加熟練地行騙,直到遇見一個似乎是從香港來的年輕男人。

男人裝作游客的樣子,卻遞給她一張照片,問她見沒見過里面的人。

那是韋世棠的照片。照片里,他西裝筆挺,英俊的臉上帶著笑容。她想,是啊,韋世棠是有家世的人,他的家人有錢,也有能力調(diào)查到這里,或許,還有能力讓殺人犯的他重新開始。

她抬頭看向那個和韋世棠長得極為相似的男人,發(fā)現(xiàn)他是那樣的光鮮亮麗,高檔精致的腕表,紳士得體的舉止。她搖頭,說沒有見過。

男人把照片塞給她,承諾會給她豐厚的報酬,他以為她真的是僑民,要她幫忙找照片里的人。

她回到住處,韋世棠在約定地點沒有等到她騙去的游客,也回來了。她已經(jīng)把聯(lián)系方式扔了,卻沒來得及藏好照片,韋世棠不停地搖晃她,質(zhì)問她,她沉默地什么也不說。

他要沖出門去,她終于不再沉默,拉住他不讓他走:“是你找我做線人!是你害我暴露!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去找家人?!你怎么知道他是來帶你走的?也許警方就想靠他找出你呢?!你是殺人犯!你殺了Finco!警方不會放過你,大蝦也不會放過你!”

他一巴掌扇向她,往門外沖去:“他是來找我的!他是來帶我走的!”

她攔不住他,最后只能撿起雜物堆里的木棍,用盡全力揮向他的后腦。

她抱著昏迷的他,地上血流了一地,她捂住他的傷口,一邊哭一邊吻他,求他不要離開。血凝固了,他的命保住了。

可傷口感染引起了反反復復的高燒,她要照料他,無法出去行騙,所以也沒有錢請醫(yī)生買藥。走投無路的時候,她從他們的房東,從那個矮壯丑陋的男人看她的眼神中發(fā)現(xiàn)了希望。

這個家的小女兒驚恐地站在門邊,男主人卻惡心地笑著,露出褐黃的牙齒,軀體在她身上聳動,并在惡心完她以后買來了消炎藥。

韋世棠的傷終于好了起來,意識也逐漸清醒,他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陰郁,也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易怒,但他再也沒有提起那張照片的事。

他們會因為一點小事爭吵,歇斯底里地相互指責,謾罵,唾棄彼此。吵累了,他們會緊緊相擁,在劣質(zhì)的木板床上,或在潮濕的地面,瘋狂地□□。

他帶著恨意咬噬她的肌膚,每一次沖撞恨不得要了她的命。她的指甲深深掐進他后背,□□變成了破碎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