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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昭雄和岳千山派的是閑職,這兩個人應(yīng)該是只想求個安定和名分,在棋盤寨的時候肯定也是主張招安。燕寧君背叛駱紅眉,手下離心,帶著這批人去兩遼,要么是立刻被兩遼邊軍同化,要么是因為不服軍令戰(zhàn)死或者被殺。“文官的安排是慣例,沒什么好說的。何云這個任命就很有意思了,驍騎衛(wèi),皇帝陛下腳下,有趣。西京……嗯,我想,這個何云要么是對駱紅眉挺忠心,要么也是天生反骨。西京,呵,這個何云只要稍有異動,棋盤寨出來的人都會被坐實謀逆大罪!而故意放他到西京,想必是因為他性子暴躁,忍不了西京達(dá)官顯貴們的態(tài)度,容易出事——經(jīng)和,依你之見呢?”顏桐見他單憑這一道任命就能倒推出棋盤寨諸人的性格和主張,對他的話也就信了七八分,自然不敢再去找何云。他怕何云到了西京之后,真的腦袋一熱做出什么事來。他也由此知道了張先生或許被方家看不起、也不怎么讀圣賢書,卻絕不是不學(xué)無術(shù)之人,于是常常向他請教。在聽張先生滔滔不絕的同時,他也在心里盤算著還有什么方法保住棋盤寨這一支人馬、同時也為五年多前枉死的八百多個兄弟平反。至于紀(jì)仁將軍……顏桐雖然心里清楚將軍的病逝和兵權(quán)被奪脫不開干系,卻知道這事兒不是那么容易查的,能不能查證真相,只能靠神明保佑了。他每次在紙上推演完畢,便即燒毀。這些日子里,房里的紙灰都堆了一盆,思路卻沒一個可行的。駱紅眉肚子里文墨不多,在張先生面前裝書生也就越來越困難。這一日顏桐用盡了駱紅眉記憶里的書,把自己過往積累的東西調(diào)出來才應(yīng)付過了張先生,因為精疲力盡,回去的時候甚至走錯了路。他路過一處屋舍時,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恚骸啊鹿倜懊羴泶耍闶窍M玫椒酱笕酥更c。下官剛從棋盤匪寨逃脫,如有失禮之處,還望大人海涵?!?/br>顏桐站住腳步。這聲音太他媽的熟悉了,熟悉到他化成灰都不會忘記。沈定文。另一人(顯然就是那位“方大人”)道:“沈大人為國盡忠,皇帝陛下明察秋毫,自然會知道,大人不必憂心?!?/br>沈定文急道:“但您跟我說三——”方大人截住了他后面的話,語氣仍然是溫文爾雅的:“沈大人還在擔(dān)心賊人報復(fù)?不會的,若是任由賊人如此胡來,朝廷威嚴(yán)何在?沈大人盡管放心就好。唉,這茶有些涼了?!?/br>沈定文聽出他送客之意,不敢再說,行禮后退去。他剛一走出房門,卻見一個人負(fù)手立在階下,看那容貌,端端正正、真真切切、再清晰不過地是駱紅眉本人無疑。第97章世家神醫(yī)×山賊首領(lǐng)沈定文怔住。顏桐右手從袖底伸出,文質(zhì)彬彬、衣袂翩然地拍向他胸口。沈定文如果知道會碰到駱紅眉,打死都不來方家。無奈現(xiàn)在已經(jīng)碰上了,他一邊抱著頭一縮,一邊喊道:“喂!你不能——”屋內(nèi),方大人聽到動靜,溫文問道:“怎么了?”沈定文如見救星,剛想大喊一聲,猛然間覺得掌風(fēng)已欺近自己頂門,嚇得頭也不抱了,轉(zhuǎn)身就跑。他知道駱紅眉的手段,不敢聲張,只能迅速地低聲說道:“這里是方府,你真敢殺我?”顏桐沒有絲毫回答的興趣,身形鬼魅般地出現(xiàn)在沈定文身后,先前拍出的那一掌,就這么正正印在他后心上。沈定文只覺得背后一熱,卻沒察覺到痛,當(dāng)下也顧不上多想,往地上一滾,直接翻進(jìn)了臺階下的花叢中。他回頭見顏桐仍然立在屋檐下,想來是不會殺自己了,連忙站起身來,正打算跑,卻聽到方大人帶著幾分疑惑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沈大人?”——而屋檐下的駱紅眉早已不知去向。沈定文定了定神,又理了理被刮亂的外衫,回頭勉強笑道:“沒什么,被絆了一跤?!?/br>說完后,他不敢多看方大人,匆匆沿著方府的小徑走了。只不過因為腳下一高一低,身影顯得頗為狼狽。----顏桐打了沈定文一掌之后,沒有按照慣例回到自己住處,而是去找了方輕詞。他一進(jìn)門,方輕詞就從書后抬起頭,問他:“又跟誰動手了?”顏桐搖了搖頭,在他對面坐下,直截了當(dāng)問道:“為什么幫我?”或許是因為他語氣太過公事公辦,方輕詞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偏頭想了想,“大概是……看你順眼?”顏桐隔著桌子望向他,道:“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你收留我,萬一被發(fā)現(xiàn),你家里幾個在青州做官的人都會受到影響?!?/br>方輕詞很想說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臉啊——當(dāng)然,沒敢說出來,于是目光向別處望了望,轉(zhuǎn)移話題道:“你人頭都敢往我小叔轎子上釘,還會在意幾個姓方的官兒的名聲?”顏桐搖頭道:“不是一回事。”“怎么?”方輕詞看向他,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問道:“在這兒住了幾天,閑得手癢了?”顏桐垂下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重新抬起頭道:“……我總不能在這兒住一輩子?!?/br>——有些事不得不做。后半句話他沒說出口,方輕詞卻聽懂了,于是也很直截了當(dāng)?shù)氐溃骸澳阋???/br>“我走不了。”顏桐看著他,更加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我現(xiàn)在走了也沒用,所以需要你幫我?!?/br>方輕詞坐直身子,“幫你什么?”顏桐微微一笑,“首先,我需要一份大周地圖?!彼f著望向方輕詞,眉梢一挑,補充道:“詳細(xì)的?!?/br>方輕詞沒應(yīng),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子,又問:“然后呢?”顏桐笑道:“機(jī)密軍情,不可外泄?!?/br>方輕詞一震。他隱隱約約猜到了駱紅眉想干什么,知道此人大膽叛逆,卻沒想到大膽叛逆到了這個地步。他往椅背上一靠,道:“青州兵權(quán),我可沒辦法?!?/br>顏桐搖頭道:“我不需要?!?/br>“況且,”他說著抬起頭,神色淡淡地看向方輕詞,一字一字說道:“你堂堂青州刺史的公子,前途無量,卻跟我這個隨時會掉腦袋的叛逆反賊混在一起,根本不把青州的官員和兵馬當(dāng)回事兒——你總得有個理由吧?”方輕詞:“那我高興,誰管得著?”顏桐:“……”很像方神醫(yī)干得出來的事兒。方輕詞看著他,伸手敲了敲桌子,忽地笑了一聲,“在棋盤寨的事情上,你這個人挺謹(jǐn)慎的,怎么遇到沈定文就跟換了個人一樣呢?”顏桐聽他提起沈定文,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