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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撿到一壇桂花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

分卷閱讀2

    年,眼見著順子就要下樓,擺手:“那、那少盛些。”

桂花蜜可難制,后院的那顆桂花樹,花開的不多,譚梔都怪到臭石頭身上,都因埋著他的老身子,花才開得這般少,以致每年譚梔都要歇店三日,和順子到深山老林里摘取,可費(fèi)功夫,最好是露水未盡時(shí)取下,還要細(xì)細(xì)地挑,桂花生得又嬌又小的,譚梔的眸子都要盲了。

可每年做的總比不上食的,譚梔為此頗為苦惱。

很快,順子上了樓,白瓷碗底,桂花蜜只有淺薄一層,像給碗底鍍了一層明黃,左手玉盤還盛了兩枚圓潤甜瓜,瞧著便白嫩嫩、脆生生,恰逢樓下又來了一位食客,順子將碗一放,便“蹬蹬”地下了樓,招呼去了。

譚梔獨(dú)自在樓上坐著,竹簾照舊放下,早春的日頭不傷人,落在身上,愜意極了,譚梔將桂花蜜澆在份好的甜瓜上,鼓著腮咀嚼,瞥向河海清宴二樓,可謂熱鬧非凡,定晴一瞧,可不正是對街掌柜的,許是來了友人捧場子,正言笑晏晏,熱絡(luò)道話。

譚梔捏了個(gè)法術(shù),豎起耳朵聽了起來,入耳是男子嗓音,如緩流泉水般清潤:“劉兄,本家飯食可還入得口?”

“祁兄說的哪里話,自然是入得。”,同桌幾名男子七嘴八舌,異口同聲應(yīng)答,如同數(shù)十只鸚鵡般,譚梔一當(dāng)時(shí)沒控制好法術(shù),竟是萬分聒噪,索性去了法術(shù),如玉指節(jié)掀開竹簾一角,打量著幾位面向他的男子,呀,模樣怪俊俏。

譚梔心下感嘆,露出小半張臉,眼眸幾近碰到樓沿桃花枝條,這株盆植桃花,正開著,亦粉亦白的花瓣層蒙露水,他今日又躲懶,不曾束發(fā),隨意扯一淺黃絲線裹系,聞著河海清宴傳出的rou香,瞧人樣貌的初衷都忘了,伸著腦袋嗅著,口中的甜瓜都澀了不少。

許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對街掌柜的冷不防扭過身來,譚梔本能地欲掩癡態(tài),倏地收回手指,眉梢觸著桃花枝梢,吸了一口涼氣:“嘶······”,掏出銅鏡一瞧,竟紅了一道,譚梔揉了揉不甚在意,對著鏡子瞧起自己眼睛來,心下感嘆:“對街掌柜的,模樣竟也這般俊俏?!?,那人扭身時(shí),他分明瞧見一雙桃花眼,眉梢眼尾染淺紅,上方的劍眉舒展,扭身時(shí)面上還掛著笑意,唇角微陷,那雙眸子,明明跟臭石頭一個(gè)模樣。

從前他還沒化形時(shí),臭石頭已經(jīng)活了五百年,無事便化作人形,將他從桂花樹下挖出來,絮絮叨叨道他的前世,臭石頭前世是株桃樹,三千棵桃樹里,成精的那一棵,道他每回去芙蓉樓,樓里的姑娘家最歡喜他來,嬌鶯軟語都說與他聽,對街掌柜的,分明生得比臭石頭還好看,指不定藏翠閣的阿嬤都少收他幾兩銀子。

臭石頭這幾日不知道去哪了,不然他定要他來瞧瞧,剎剎他的得意氣,譚梔放下銅鏡,“蹬蹬”地下樓,系發(fā)的絲線都散落開來,待跑到順子跟前,烏黑的發(fā)絲如水中細(xì)柳四散,貼著譚梔白皙的頸子,順子瞥了一眼樓內(nèi)的食客,丟給譚梔一條絲線,面色無奈:“掌柜何事這般急切?”

“順子,你至對街河海清宴買道招牌菜來嘗嘗,聽說是八珍鴨,你意下如何?買回我跟你同食?!保T梔便走邊說,就要去翻柜面的銀子。

順子先他一步護(hù)著柜面,搖頭:“不成,掌柜若要食,便自己去買,小的不去?!?/br>
譚梔撐著手肘立在柜面前,立馬換了一副巴巴的模樣,抓著順子手腕,“好順子,你就給我買一回罷,順子姑爺爺,您就去一回罷。”

他說得可憐,指尖都捏紅了,譚梔對他有恩,他的爹娘當(dāng)年得了急癥,譚梔出面給了銀錢醫(yī)治,開了桂花酒樓,還許他做了跑堂小二,兩人僵持片刻,順子先松了手,從柜里慢吞吞拿銀錢,板著臉道:“就這一回?!?,不情不愿地往河海清宴去了。

半個(gè)時(shí)辰后,順子才回來,惟一的食客也走了,譚梔索性歇了樓門,八珍鴨拿油紙裹著,還未啟封,就聞到了濃郁的rou香,譚梔心急地拿手去解,燙得一哆嗦,指尖通紅,捏著耳朵跺腳,順子嘆氣,至膳房拿了刀與竹筷。

油紙一經(jīng)挑開,潤了油的鴨rou就展露人前,譚梔咽了口唾沫,竹筷挑了一層蜜色鴨皮,入極了味,又浸滿了湯汁,香得人舌頭都要化開,譚梔挑開鴨身,下頭竟還藏著許多東西,兩枚油亮海參,兩枚九孔螺,還有十余?,幹冀跍?,還有譚梔十分歡喜的干蝦粒。

一只整鴨,很快便被二人分食殆盡,譚梔饜足地嘆氣:“怪不得一只鴨子要八兩銀子?!?/br>
順子眼睫顫動(dòng),分明心疼銀子,看了一眼河海清宴大堂烏泱泱的食客,也深深嘆氣。

作者有話要說:

注:九孔螺乃鮑魚。

第3章吃白食

第三日,桂花酒落徹底沒了食客,譚梔倚著柜臺(tái),瞧著河海清宴的熱鬧,百無聊賴,幽幽嘆了口氣,看著還在忙活,擦拭桌椅板凳的順子,蹙起了眉頭:“順子,別忙活了,坐下歇會(huì)兒?!?/br>
順子扭頭瞧他,靜默片刻,便又扭頭擦拭去了,譚梔見他執(zhí)意如此,只得從木柜中拿出字帖,描摹起來,他自化形三百年來,始終學(xué)不會(huì)這人世之字,偏偏臭石頭又寫得一手好字,字形飄逸灑脫,配著他自詡芝蘭玉樹之美稱,端的是風(fēng)流瀟灑四字,平白給譚梔添了不少煩,只得得閑便拿出字帖描摹,盼著能寫得好些,不必為臭石頭取笑,道是五歲小兒之作。

字帖方描至一半,譚梔便住了手,慌忙將字帖狼毫塞入木柜中,雪白衣袍沾了幾滴墨汁,譚梔捏了法術(shù)消去,便火急火燎往后院跑去,臭石頭回來了。

后院里桂花樹前,立一修長人影,身著竹葉青衫,白玉指節(jié)捏一桂花綠葉,察覺后方動(dòng)靜,隨即轉(zhuǎn)身,手中雕竹骨扇輕搖,劍眉斜飛至微見眉骨,星目微張睥睨,淡紅薄唇微抿,下頜輕揚(yáng)看向來人,瞧見譚梔,隨即勾起唇角,收起手中雕竹骨扇,從空中拋落。

譚梔慌忙接住,作勢便要去教訓(xùn)他,臭石頭卻是化作原形,片刻入了泥中,連著譚梔手中的雕竹骨扇都無了蹤影,譚梔惱得跺腳,徑直坐下青石砌磚,沒好氣好道:“臭石頭,你可回算回來?!?/br>
“道了多少回,要喚我徐宴?!保羰^從泥土里鉆出半個(gè)身體,化了人形,皺眉道。

“我偏要喚你臭石頭,你本體便是石頭,又活了五百多年,這般喚合理極了?!?,譚梔摳他埋身處的泥土,一副小人得意之姿。

“說罷,這回又有何事求于我?”,徐宴搖頭嘆息,望向譚梔,每回譚梔有事求他,便不厭其煩地喚他臭石頭,直到他依允他為止。

譚梔面上頓時(shí)有了笑意,挪著身體湊近徐宴耳側(cè),小聲道:“你最近可有事需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