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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隊職業(yè)風范,并配有詳盡的文字解說,樸奉珠從球拍包里掏出易拉罐開始,如何遞水,拉攏,攀談,哄騙蕭羽喝下了那一罐水,描述得繪聲繪色,極其逼真可信,一下子說服了全體網(wǎng)民。網(wǎng)絡(luò)群眾是一個不需要注射鹽酸克倫特羅也很容易腎上腺素分泌過剩的群體,如同一缸泛著亮花兒的高純度汽油,就等著你去撥這一把火。網(wǎng)友群情激憤,抗寒的民族主義情緒頃刻間在網(wǎng)絡(luò)上燃燒至沸點。“這是韓國人為了包攬中國超級賽冠軍而布下的陰謀!”“他們竟然在賽前給小羽毛喂興奮劑!這只易拉罐里盛的一定是克倫特羅稀釋溶液!”有人弱弱地舉手提出疑問:“可是,珠珠為什么要在半決賽之前給蕭羽喂猛藥呢,這是想要助他一臂之力打贏成龍小帥哥嗎?珠珠如果給蕭羽喂一瓶瀉藥,直接讓他拉肚子,豈不是效果更好呢?”疑問的聲音隨即被鋪天蓋地的聲浪蓋過:“韓國人這樣做顯然是放長線宰大魚,不是單只考慮這一場半決賽的輸贏,而是意圖通過這個計策導(dǎo)致小羽毛被國際羽聯(lián)禁賽,這樣他們就可以拔掉這個攔路的眼中釘!紅果果的大陰謀啊陰謀!”鐘全海為這件事氣得暴跳。鐘總什么時候是能包涵、肯吃虧的主?這一次竟然栽了這樣一個大跟頭。問題的最關(guān)鍵就是,鐘總心里很清楚,自己的隊伍,自己的隊員,并沒有服用興奮劑。利用藥物促進運動成績這種事,需要長期詳細的配量與相應(yīng)的訓(xùn)練計劃,蕭羽自己也不可能瞞過教練隊醫(yī)私下服用,因此這一回真忒么的是兜頭蓋臉被扣了一盆子屎,有苦說不出!媒體若是爆出來老子在中國超級賽里暗地收買了個把裁判,集訓(xùn)隊里收受了哪個小隊員的錢財,或是在重大比賽里指使隊員之間讓了一場關(guān)鍵球,咱確確實實干過的事情,被爆了也就爆了,只要干過就不算吃虧。可是沒干過的事情也要背黑鍋,鐘總斷然是不會認栽的。他也知道,網(wǎng)絡(luò)上的輿論風向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球隊需要更合理和更有力的解釋,說服國際羽聯(lián)更改禁賽決定。展老板比鐘老板更加憤怒。自家的兩只小崽子被人明目張膽地欺負、受了冤屈,自己給人家當爸爸的,怎可能坐視不管?此時的心情就如同一頭公獅子被人激發(fā)出潛藏在身體里嗜血廝殺的欲/望,撲上去就想削人,想護著自己麾下的倆小崽兒。事實上,展爸爸為這一屆中國超級賽也下了本錢。賽事的獎金額度從二十五萬猛增到六十萬美金,這里邊也有展老板連同其他幾家羽球俱樂部的傾情贊助。兩只小家伙果然很爭氣地闖進決賽,甚至很有可能一舉奪冠。展老板正琢磨著,若是直截了當給蕭羽送錢送車送房,這小孩自尊心挺強,一定不會接,但是自己贊助的那一筆獎金,正好可以包一只大紅包,給新認的干兒子做為見面禮。卻沒想到蕭羽被爆出興奮劑風波。這回可倒是好,本來是要包給干兒子的大紅包,眼瞅著要孝敬給那一群韓國人了!展老板雖然錢多,但是這人可不傻。對自己人他慷慨大方,對外人計較著呢,遠近親疏他分辨得十分清楚。****下午就是混雙的決賽,蕭羽用棒球帽和黑框平光眼鏡做了簡單的偽裝,和展翔一起去球館觀戰(zhàn)。他早飯和午飯都沒怎么吃,只是心里難免惦記小輝輝的比賽,想去現(xiàn)場給鐵哥們兒加油助威。沒想到一出門,埋伏在酒店門口的大批記者從暗處一齊躍出,將他倆團團圍??!記者們也挺辛苦,早飯在路邊小攤上買的燒餅餛飩,午飯是大街對面吃的一碗拉面,又累又餓,精神狀態(tài)也沒好到哪里,已經(jīng)埋伏了大半天,打伏擊戰(zhàn)就是圍堵蕭羽的。展翔用半只肩膀扛住好幾人架著攝像機的彪形大漢,想要摟著自家小鳥沖出包圍圈,可是圍攻的記者團人多勢眾,無數(shù)只攝像機和話筒越過展翔的肩膀,就像一排黑洞洞的槍口,填滿蕭羽的視野空間,無從逃避。“蕭羽,蕭羽,跟我們的觀眾朋友們談一談你所知道的事情真相好嗎?”“蕭羽,你的病愈復(fù)出與藥物是否有關(guān)?”“蕭羽,這一次藥檢陽性,你究竟有沒有服用克倫特羅呢?”成串的問題,爭先恐后撲進耳廓,蕭羽過濾掉一叢一叢的雜音,平靜地用一句話頂回所有的疑問:“我沒有服用興奮劑?!?/br>他話音剛落,就被一浪高過一浪的追問淹沒,記者們的嘴皮子利索得像是巴拉巴拉往外噴射鋼珠:“那么就是說這里邊有誤會是嗎?你認為是否有人故意陷害,導(dǎo)致你在興奮劑檢查時不幸中招?”蕭羽把一切細微的神情掩藏在黑框眼鏡之下,避重就輕:“我只能確定我自己是清白的。其他的事我不知道?!?/br>一名人高馬大的男記者用寬闊的肩膀擠住展翔,展翔下意識地拼命護住蕭羽。你們讓路!你為什么推我?我們要采訪!有你們這么采訪的嗎?!你們是公眾人物就有義務(wù)接受曝光和采訪!一群人亂哄哄得,幾乎要和翔隊草推搡起來。男記者見縫插針,高聲提問:“蕭羽,樸奉珠他為什么要給你提供那一瓶飲料,而你又為什么毫無戒心地喝下那一瓶水呢?你是否認為那瓶水其實才是導(dǎo)致你藥檢陽性的真正原因?!”他的嗓音洪亮如鐘,街道兩旁的行人紛紛駐足,看熱鬧的天性促使他們圍攏上來,就連酒店門口提行李的門童都忍不住開了小差,踮起腳拼命張望。鏡片之后的一雙眼閃過抗拒掙扎的顏色,蕭羽扭頭往酒店大門奔去。這明顯是一個誘導(dǎo)性問題。記者期盼的答案也是很多人在腦海里精心編織的真相,并且拼命想要從當事人處得到親口的確認。媒體和球迷不吝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樸天王遞給中國男孩的那一瓶水,恰恰是以最美好的善意為蕭羽開脫。媒體希望看到蕭羽在鏡頭里面對全國觀眾,眼含悲憤、聲淚俱下地控訴:是樸奉珠,是他們韓國人搞的鬼,不是我!我是清純無辜的,我是遭小人陷害的!然而,這卻是蕭羽最不愿直面的一個問題。心口某一處充滿柔軟溫情和風發(fā)的意氣的地方,被戳得撕裂般疼痛。蕭羽想逃,記者們窮追不舍。一名妝容精致干練的女記者,用尖銳的聲音追逐他的后腦勺:“蕭羽,我的問題還沒有問完,如果你沒有服用興奮劑,你又是怎樣在這么快的時間里重新恢復(fù)競技狀態(tài)呢?從年初三場失敗再到這一次中國站爆發(fā)式的四連勝,如此出乎意料的神奇表現(xiàn),在正常的運動生理條件下,我們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