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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被人當成個三孫子似的當面呵斥,鐘總見了他都要客氣三分。他眼前的程輝,細眼薄唇瓜子臉一副滿不在乎的吊樣,言行舉止簡直就像個在偏街陋巷里踅來混去的馬仔,冰花怎么會跟這號人拉扯?“冰冰,我們是朋友的是不是?我們……”Danny梁把最后一絲希望轉向譚冰,他眼里那個像冰山一樣美麗凍人卻又死活不能弄上手的小隊花。隊友們大眼瞪小眼地看便宜熱鬧,插不上嘴,卻又站著不走。譚冰在眾目睽睽之下窘迫地搖頭,別過臉去,只想趕快離開。“你,你這樣對我!……”梁歌神用鑲滿法式水晶指甲的手顫抖地指著譚冰,這孩子怎么能翻臉不認賬?讓自己在一群人面前像個犯賤的傻瓜?“你吃飽了欠cao,想打他主意,是吧?”程輝眼底隱隱閃動的目光像細刀片,能從人身上削皮掉rou。梁歌神張嘴結舌。程輝突然樂了,露出一排白牙:“你想追他?就憑你?小花沖你撂蹶子,不給你追吧?”沒等梁歌神反駁,程輝松開譚冰的手腕,突然將人攬進懷里,小臂驟然收緊,恰到好處地勒出譚冰的細腰輪廓。程輝面無表情地看著譚冰,薄薄的眼皮下強繃出兩弧怒意,領地遭人侵犯之后近乎惱羞成怒想要就地抽風撒潑的情緒!他控制不住,嘴唇驟然罩了下來。譚冰毫無防備之下唇瓣被擒,翻滾的熱浪帶著強烈卻壓抑的熱情和欲/望,在他最柔弱的防線上車輪樣的碾壓而過,摧枯拉朽式的突破和掠奪。昏暗的視線里人頭攢動,圍觀人等傳出隱隱一陣低呼:“喂!……呃……”唐少的嘴巴張成O型。翔草扭過頭倆眼望天,很君子地不去偷看。有些事他自己做得習以為常,卻仍然有些心理潔癖地看不慣別人做。蕭羽用一只手捂臉,掙扎著默默哀嚎,小輝輝你是個什么玩意兒?!陳炯和卓洋一齊緊閉雙眼,被嚇到了,卻又忍不住偷偷從睫毛縫隙中模模糊糊地看過去,那兩個人,怎么能,親嘴呢……譚冰被吻得徹底慌了!他兩只手下意識地抗拒程輝壓上來的胸膛,卻完全使不上勁兒。指尖蹭過溫熱的肌rou,纏住全副的抵抗意志,他的手見了鬼著了魔似的,沿著程輝的T恤領口一路黏上這人血脈賁張欲/火勃/發(fā)的脖頸。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大半盤子哈密瓜的味道,一股腦涌入口腔每一處隱秘角落,迅速占領五臟六腑,擠掉全部殘余的意識。那是小輝輝的味道。曾經讓譚冰厭煩到兩人隔三差五齟齬斗氣的煙味兒,帶著撩人的火星,燒得他腿軟。腰間被程輝的手臂勒出紋路,后仰出誘人的弧度,即使是在昏聵不明的洗手間里,也能辨出隱隱約約的一片rou粉色。譚冰的身材比程輝還要高兩公分,程輝幾乎是躥著腳蠻不講理地摞上來。區(qū)區(qū)兩公分的高度差,因為譚冰的癱軟遷就而逐漸趨于水平。程輝卻在這時突然松開他的嘴,眼底的火氣早已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分明是波濤暗涌卻強行壓抑的情動。程輝一記不屑的眼神甩給看傻了的梁歌神:“瞧見了?滾遠點兒,甭惦記了?!?/br>Danny梁突然覺得自己被當成凱子耍了。與譚冰斷斷續(xù)續(xù)糾纏兩年,在小美人身上白搭了時間和鈔票,正兒八經的打啵都沒撈到。只所以一直沒能得手,一個重要原因是他這人在床上本性嬌軀弱質,癖好迥異,一番拳拳之心只想要逢迎承受美人恩。無奈百般暗示挑逗,冷美人偏偏就是不接招,也不知道是沒長那家伙還是腦筋里缺根弦,就是不主動上。原來小冰花早已經被這個馬仔騎在胯/下?!被耍的人突然爆發(fā):“阿冰,你對我講實話!你是不是跟這個人……那我算什么?你收了我的錢,你玩兒我的?!”“我沒有收你錢!”譚冰漲紅臉反駁。“你有!我這樣兩地之間飛來飛去花掉多少張機票?我請你吃飯請你去歌廳請你去夜總會!我還送你二十萬塊的紅包為你慶生!……”所有人的面孔全部轉向譚冰,嘴巴微張。譚冰驚怒:“你胡說!我沒收你二十萬!”他下意識地扭頭對程輝辯白:“我沒,沒收他錢,沒有……”Danny梁的后脊梁上還掛著兩張衛(wèi)生紙。他覺得他是全世界最委屈最傻逼的一個凱子。“冰冰,你去年過生日,收了二十萬港幣好不好!”“那是我香港公開賽贏的獎金……”譚冰茫然地辯解。“什么獎金啦,就憑你打球哪里贏得到那多獎金啦?”梁歌神翻了翻雙眼皮,睫毛閃出兩顆大鉆石,苦口婆心地解釋,“你又不是冠軍,只是個亞軍哪有那多錢?沒有我你哪里掙得到錢?”譚冰語塞,眉頭皺結成混亂的神色。梁歌神哀其不幸地搖頭,仿佛預見到一朵嬌嫩小花被風雨摧折凋零后的悲切慘狀:“你現在不和我在一起,你將來就要像東仔那個倒霉蛋那樣子,被隊伍開除掉!”隊員們一聽這話立即對梁歌神怒目而視。空氣里跳動著火星,氣氛已經迫近引爆的邊緣。人叢里似乎是陳炯在小聲嘀咕:“香港超級賽?雙打冠軍是十萬吧……”炯炯這個二貨只是和他家卓洋咬耳朵,一句耳語卻像一道雷劈到譚冰臉上,劈得他眼冒金星。錢不是自己掙到的比賽獎金嗎?那筆錢不是獎金嗎?錢是助理教練包給他的,明明說的是香港站的獎金。譚冰還挺開心這一次錢發(fā)得如此及時,沒有拖欠隊員的血汗,贊助商也大方,錢數比往年翻倍了都不止。這筆錢立刻就把家里欠得最后一筆債務償清,讓譚冰更加篤定了繼續(xù)和程輝在一起打球的自信心。譚冰的嘴唇仍然殘留著被程輝吻到心痛的感覺。他臉色灰敗,囁嚅著說:“我知道了……我把錢還給你……”Danny梁焦急地辯解:“我才不是要你還錢好不好?冰冰,咱們兩個的情誼在嘛!當初你打全運會的決賽,你被蕭羽壓著打不上主力,我心里好焦急,我好想幫助你,我給了隊里幾萬塊的紅包,就是為了讓你決賽能打上一雙了啦!你那一場決賽終于打上了主力呀,冰冰……”譚冰像是被人扔進了冰窖,整顆心凍成了一坨,不敢面對四周紛至沓來驚詫唏噓的視線。他能感覺到原本堅定地環(huán)在他后腰上的那條手臂,緩緩退去。小輝輝尖銳的目光讓他瞬間從冰窟掉進酷熱的熔爐,水深火熱的煎熬。他從來沒有在隊友面前這樣丟臉,無地自容。隊友們會怎么看他?大家一定會瞧不起他,鄙視他,甚至會聯想出更多令人嫌惡和唾棄的骯臟事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