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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用意,兩個嫂子直接把孟虎的娘拉走了。這段日子,家里這個上門女婿的確有些不安分,該讓爹敲打敲打了。在桌角磕了磕煙袋,孟重九開門見山,“你想讓五郎改姓?”孟家贅婿臉帶一絲尷尬,卻還是跪在了地上,給孟重九磕了三個響頭,“爹,這么做也是為了五郎?!?/br>“為了五郎?”孟重九掀掀眼皮,“怎么講?”“爹,五郎現(xiàn)在可是百戶,朝廷的六品武官,若讓人知道他爹是個贅婿,旁人怎么看他?”“就這樣?”“爹……”“不是為了你那個找上門的族親?”“爹?!”“當我不知道?”孟重九冷笑,“當年你逃荒到這里,快要餓死了,是老孟家一口熱水,一張餅子救活了你!那時怎么不見你那個族親出來?現(xiàn)如今五郎出息了,倒是找上門了?當初是看你老實,我才給你一口飯吃。我姑娘縱然是腿腳有些毛病,也是四里八鄉(xiāng)出名能干的!你做了我孟家的上門女婿,趁早把那些花花腸子給我扔了!被人攛掇幾句就以為自己是個老太爺了,還想納???我姑娘好性子,她老子她兄弟都沒死!”“爹,我沒有!”“用不著爭犟,我眼睛沒瞎!”孟重九猛的一磕煙袋,木質(zhì)的煙桿斷成了兩截,“我給你留面子,是看在五郎的份上。五郎能被十二郎提攜,能有今天,是因為他姓孟!你想再孝敬陳家的祖宗,行;提上包袱自己滾蛋!否則,趁早息了這份心思!”“爹,我……”“你自己想清楚。”孟重九懶得和他再說,起身離開了堂屋。門上掛著的簾子掀起又放下,孟虎的爹跪在地上,一直沒有起身。傍晚,屯子里升起了裊裊炊煙。送走了第三波上門的冰人,孟王氏坐在堂屋里,一臉的疲憊之色。“娘,三姐才十一,怎么就有官媒上門?”孟許氏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同孟張氏一起擺飯,插空問了一句,孟王氏卻沒回答,只是搖頭。妯娌倆互相看看,不敢再問,等飯擺好,叫了在后院里喂兔子的孟三姐和孟五姐,一家人坐到桌前用起了晚飯。兩和面的饅頭,小米粥,一碗燉rou,兩盤青菜,再加一碗rou湯,擱在一般農(nóng)戶家都是頂好的伙食。燕王進京之前,孟清和就隔三差五往家里送東西,加上一個不當自己是外人的沈指揮,孟家的糧食和rou類一向不缺,生活質(zhì)量直線上升。孟三姐和孟五姐越長越好,水靈靈的,看著就讓人喜歡。自打孟家出了孝期,陸續(xù)開始有冰人上門。起初是打聽十二郎,被孟王氏婉拒之后,又打起了孟三姐和孟五姐的主意。尤其是孟清和封爵的消息傳來,連孟王氏和兩個兒媳的娘家人都上門了。除了說媒,攀親的也不少,早八百年沒聯(lián)系的都要來打秋風,孟王氏煩不勝煩,擔心十二郎的名聲,沒法用掃帚把人攆走,干脆以一家寡婦的借口緊閉門戶,可這也擋不住有心人找上門。財帛動人心,權利地位更是如此。孟王氏愁啊,每每看到養(yǎng)在院子里的大雁,她就更愁。“娘,小叔的事該怎么辦?”“十二郎的事不急。”孟王氏擺手,“要定也不是現(xiàn)在。三姐和五姐可以先看起來,有好的,你們也多留意些?!?/br>“是。”用過飯,孟王氏獨自坐在屋里,又取出孟清和的信來看。兒子要幫她請封,還說要接她到京城享福。孟王氏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讀了一遍又一遍,欣慰之余,猛然又想起了那個一身貴氣,開口叫她“母親”的沈瑄。手一抖,信紙掉在了地上。難道真要給孫女招贅?如果從族中過繼……想了許久,到底沒能拿定主意。吹熄了油燈,躺在床上,孟王氏深深嘆了口氣。還是等見了兒子的面再說吧。南京孟清和尚不知自己正被親娘各種惦記。他正忙著清點家什,打包搬家。沈瑄復侯爵位,孟清和獲封二等伯,繼續(xù)住在現(xiàn)在的宅子里明顯不合適。定遠侯府是現(xiàn)成的,修整清掃一番,重新掛上門匾就成。孟清和的伯爵府也是現(xiàn)成的,這要感謝洪武帝的大手筆,封爵大手筆,殺官同樣大手筆。留下許多宅邸,從里面挑一間,到相關部門備案,交一筆過戶費就能拎包入住。原本,孟清和看好了靠近城西的一座宅院,按伯爵府規(guī)制建造,大門上的金漆有些剝落,內(nèi)部卻保存相對完好。最重要的是,占地面積不大,符合孟十二郎“低調(diào)”的要求。不料算盤打得叮當響,錯算一步,搬家計劃在中途夭折。沈侯爺罔顧孟伯爺?shù)闹饔^意見,越過他直接拍板,住什么城西,住侯府旁邊。孟清和抗議,他好歹是個伯爵,必須有人權!沈瑄挑眉,攬過孟清和的腰,慢條斯理的扯開了領口,不聽話,恩?高壓之下,孟十二郎HOLD不住了,丟盔棄甲,捂著脖子上的牙印淚流滿面,同知沒人權,伯爵一樣沒有,這日子當真是沒法過了!經(jīng)過一番無用的抗爭,孟清和乖乖搬進了沈瑄隔壁,同沈侯爺做起了鄰居。喬遷當日,他赫然發(fā)現(xiàn),隔了一條街就是魏國公府,距魏國公府幾百米是新建的武陽侯府,斜對面靠近街尾就是長興侯府,站高點,還能看到曹國公府的屋頂。公侯之家,武將宅邸。一水的高牙石臺,屋頂覆黑板瓦,屋脊雕花樣瓦獸,梁、棟、斗栱、檐桷以彩繪裝飾,門用金漆,訂著獸面錫環(huán),一眼望去,猙獰青獸似在咆哮一般。看看旁邊的定遠侯府,街對面的魏國公府,遠一點的武陽侯府,再回頭瞅瞅自己的伯爵府,低調(diào)的奢華?孟清和捂臉,咬牙。X的低調(diào)!X的奢華!早知道,咬死他也不和沈瑄做鄰居!噴氣機群里夾著個木質(zhì)雙翼機,無異于一群高富帥中間混入個矮窮挫,能看嗎?!現(xiàn)在搬家,來得及嗎?蹲在府門前,孟十二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惡之中。親衛(wèi)站在一邊,看著頭頂冒黑氣的興寧伯,明智的選擇閉嘴裝門柱。武陽侯徐增壽恰好來探望出獄不久的魏國公徐輝祖。剛下馬,就看到了蹲在街對面的孟清和,好懸沒樂出聲來。一個二等伯蹲在路邊畫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