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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自平王就藩普安州,似對佛法產(chǎn)生了興趣,時常會請高僧入王府一敘?!?/br>話音剛落,一聲鈍響,御案險些被朱棣踹翻。“混賬!”他在京城下詔嚴查寺廟,他的兒子卻跳出來扇他巴掌?!好,當真是很好!朱棣猛的抽—出寶劍,用力砍在桌案之上。興寧伯府孟清和以為自己只是睡眠不足,趙院判診脈之后,卻給了他開了方子,叮囑他一定要每日服用。“少保舊疾難愈,需要調養(yǎng)。”孟清和皺眉。又是舊疾。聽得多了,他都有些無奈了。身體是他的,他也想好好調養(yǎng),可情況不允許,又有什么辦法?總不能辭職回家,萬事不管了吧?“院判所言,我一定照做。”趙院判點頭,除了湯藥,又給孟清和留下了兩瓶丸藥。該說的他都說了,怎么做,只能看興寧伯自己,旁人是使不上多少力氣的。如果定國公在,或許會好點。算算日子,定國公該班師回朝了吧?送走趙院判和探病的朱高煦朱高燧,孟清和動筆寫了條子,讓親衛(wèi)送去五軍都督府,告假兩日。正打算休息,有家人來報,“伯爺,伯太夫人的家書送到?!?/br>家書?孟清和坐起身,“進來?!?/br>家人推開門,走進內室,將剛到的書信送到孟清和手中。“下去吧?!?/br>“是。房門關上,信封上的確是孟王氏的筆跡。撕開信封,展開信紙,看清上面的內容,孟清和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第197章孟王氏的信并不長,孟清和卻足足看了半個時辰,越看眉頭擰得越緊,面色陰沉得幾乎能滴下水來。“我竟不知,自己置下良田千頃,家仆百余,佃戶無數(shù)!”了不得,當真是了不得?。?/br>孟清和牙關緊咬,忍不住冷笑出聲。自九叔公走后,族里少了一個明智的老人,好似沒了攔在前面的繩索,不到兩年,竟已到如此地步!主動送上門的田產(chǎn),幾乎來者不拒。貪心不足,竟公然打著他的名義-侵-占良田,在“買地”過程中,還險些鬧出了人命。期間種種,孟王氏未在信中詳細敘述,只一句“貪婪甚,幾-逼-人至死”,已是觸目驚心!不到兩年時間,孟家屯附近的田地多已改了田契,歸到他的名下,實際出產(chǎn)的利益早已在族內瓜分。“這是要干什么?!”怒氣上涌,孟清和猛的站起身,用力握緊拳頭,狠狠捶在桌上。砰的一聲鈍響,竟丁點感覺不到疼。氣怒之下,眼前更是一陣陣發(fā)黑。單手撐住桌沿,才險險沒有栽倒在地。饒是如此,桌邊的圓凳仍被踢倒。聽到聲響,門外親衛(wèi)不敢擅自闖入內室,只能焦急問道:“伯爺,可有不妥?”“沒事,不必進來!”用力閉上雙眼,許久,眩暈的感覺才漸漸退去。孟清和苦笑,千算萬算,恨不能把腦袋剃光,就為不被旁人抓住把柄。如今倒好,只要去一趟孟家屯,有心查一查,證據(jù)明擺著,滿腦袋的小辮子任人抓,一抓一大把。“九叔公,您生前的教導,族人恐怕早就忘在了腦后?!?/br>侵占良田,迫人為奴,同小吏勾結,欺上瞞下,甚至還將手伸向了營造京城的木材……膽大包天,事后不好收場?只要打出興寧伯的名號,自然有人會幫忙抹平。甚至不需要驚動自己,或者該說,有意的瞞著自己。如果沒有這封家書,他仍舊會被蒙在鼓里,任由事情繼續(xù)發(fā)展下去,直至情況嚴重到無法挽回。都督同知,伯爵,太子少保,看似榮耀,可這一切都是他用命換來的!旁人只見到他非同一般的升官速度,壓根不知道,他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永樂帝可以用他,照樣可以將他瞬間打回原形??尚λ诔芯ぞI(yè)業(yè),族人竟然在背后給他下絆子,挖坑填土!越想,孟清和越是心中發(fā)寒。“該怎么辦?”為官數(shù)年,聚財千萬。如果錢財是自己賺到的,孟清和拿得心安理得。可莫名多出的這些田產(chǎn),無異于懸在脖子上的鋼刀,一張可怕的催命符。即使他事先毫不知情,論罪也夠得上死上一個來回。一旦有人在朝中揭發(fā),他就要“恭喜”自己,當初,他捧著大誥言之鑿鑿,威風八面的扇別人巴掌,立刻會被-啪-啪-扇回來。絕對的臉腫!用力閉了閉眼,錦衣衛(wèi)應該知道這件事吧?沒有給他通氣,是否意味著楊指揮使要鐵面無私一把?如果事情真報到天子跟前,是該實話實說爭取寬大處理,還是該識相點,自己收拾包袱去廣西和解縉作伴?想也知道,一旦皇帝要處理他,整個孟氏家族都好不了。北邊不用想,能有上山下鄉(xiāng)勞動改造的機會就該謝天謝地了。獨坐良久,孟清和深吸一口氣,按了按額角。當做不知道這件事,頭扎進沙子里當鴕鳥是最笨的選擇。爭取寬大處理的唯一途徑,就是主動交代,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何況,田產(chǎn)之外,瞞報糧稅,向營造京城的木料伸手才更加要命。想到這里,孟清和恨得咬牙。想做生意,想賺錢,為什么不和他說?安南的木料,下西洋的商船,只要開口,哪處不能賺錢?偏偏要對天津衛(wèi)運往北京的木材打主意!就算是人為財死也該長點腦子吧?看一眼滴漏,不由得苦笑,請假的條子不必送了。今日過后,他就要換個地方住,能不能保住官位都是未知數(shù)。“來人。”孟清和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難言的疲憊。守在門外的馬蓉立刻道;“卑下在,伯爺有何吩咐?”“把送信的人帶來,我有話要問?!毕胪耍锨搴头吹箾]那么多擔憂,只覺得累。如果沈瑄現(xiàn)在在他身邊,該有多好。“是!”當送信人被高福帶到時,孟清和一下愣住了。“四堂兄?”來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