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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病,豈能令我離開? 孫乾很是為難,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躲進城樓去了。 “霍徵請見寧王!” 我一遍又一遍地站在樓下喊,大約喊了一刻鐘,喉頭都泛起些血腥味,城樓上才又出現(xiàn)一個人理會我。那個人是楚煊的近侍,名叫奉劍。他抱臂立在城頭,冷聲道:“霍將軍,我家大王的確是身體抱恙不便見客,還是請回吧。叛軍之將,也敢回這里來,大王沒下令把將軍抓起來,全是看著從前的情分?!?/br> 他不說最后一句,我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既然他講出來,我就斷斷不能忍。我喝道:“事實如何你還不清楚嗎?秦儀是怎么被我?guī)ё叩牟挥浀昧耸菃??不記得沒關(guān)系,某倒是很愿意幫寧王回憶回憶!” 奉劍大怒:“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說著我翻身下馬,作勢就要躍上城墻。 奉劍到底擔心楚煊的安危,連聲道:“霍將軍稍安勿躁,切不可輕舉妄動!屬下這就去請大王!” 等他走遠了,孫乾與一干軍階較低的舊部才鉆出來,大聲道:“將軍干得漂亮!狗仗人勢的東西,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楚煊不愿意開城迎戰(zhàn),但我的舊部我是知道的,龜縮不出不是他們的脾性,多半會鬧起來。沒了秦儀,彈壓他們的多半就是奉劍,大概他們看奉劍是格外不順眼,眼下我讓他吃癟,孫乾他們也是格外高興的。只是我此行借兵多半是不能成的,他們還要被困城中與奉劍打交道,萬一他是個心胸狹隘的,豈不是大事不好? 于是我冷臉道:“起什么哄?沒你的事就自己一邊待著去!” 孫乾不情不愿,但我的話倒是不敢不聽,便也退回了城樓,一邊走還拉上了一同看熱鬧的兄弟。 我在城下等了半個時辰,等得都在想究竟要不要爬上去抓了楚煊說話的時候,他才施施然登上城樓。 身上穿了件滾了金邊的月白暗龍紋直裾,外面披著霜色大氅,頭上戴著綴白玉的遠游冠1,腰上系著青玉盤螭佩,倒是如在長安一樣的打扮。楚煊本就生得白凈陰柔,這樣一身更顯得文質(zhì)彬彬。只是他現(xiàn)在還是一軍主帥,這樣打扮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聽說大王抱恙,也不知大王是什么???吃藥不曾?”我知道自己這話很不好聽,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能對著楚煊好生說話了。 楚煊面上的笑容無懈可擊,溫溫和和地道:“有勞將軍垂詢,普通風寒而已,不妨事。” “普通風寒?聽奉劍這么一說,還以為寧王纏綿病榻病入膏肓了?!?/br> “底下人大驚小怪罷了。倒是一片忠心?!背右琅f笑著。 我不想再廢話,干脆道:“既然大王無礙,是不是可以開城發(fā)兵了?” “開什么城?發(fā)什么兵?”楚煊有些驚愕的模樣。 “突厥破了幽州直取易州去了,眼下元帥馳援,加上易州守備不過六萬人,突厥領(lǐng)兵的還是名噪 一時的大將達斡,若檀州不支援,易州便危險了?!?/br> 楚煊頓了頓,才道:“可檀州目前也只六萬人,總還是要留著人守城的,少說也要三四萬人,也只能抽調(diào)出兩萬而已?!?/br> “兩萬人難道還少了?”我冷笑,“如今突厥人都繞過幽州媯州打到易州去了,誰還會來檀州?需要這么多人守城?” “兩萬人的確不少,可伯英啊,你想沒想過,我們來檀州多久了?兩月左右,我們才帶了多少糧草?守城不動尚可一頓少用些米面糧食。可一旦打起仗來,吃不飽飯……你莫忘了,當日擬于李都督出城,借了城中鄉(xiāng)紳的糧草,他們不找人還嗎?你們一走了之,自然只有我來幫你們還……” “少說廢話!我只問你,開不開城?借不借兵?”我怒火中燒,忽然很想飛身上城揪住他暴打一頓。 楚煊慢條斯理地道:“不是我不想借,而是實在無兵可借。至于開城……伯英,最初的情報說突厥只有三五萬人,可現(xiàn)在呢?竟然一下子變成了十萬!可見突厥狡詐,不得不防。說著是都去了易州,誰知道是不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萬一騙得易州守將傾巢而出,再有數(shù)萬軍隊轉(zhuǎn)攻檀州,難道你們還想腹背受敵?” 他說得很是輕巧,乍一聽竟還有些道理??赏回室还膊庞卸嗌偃??即便他們男女老幼全民皆兵,一氣派出十萬也算是傾巢而出了吧?難道他們自己的領(lǐng)土便不需要人鎮(zhèn)守了? 我沉聲問道:“這么說,寧王是不愿意出兵相助了?” “不是小王不愿,而是……” “你只回答我,是或不是!” 楚煊沉默片刻,終究道:“是?!?/br> “很好?!迸瓨O,我反倒笑了出來,“大王這主帥做得很好,不傷一兵一卒,不費一刀一劍,坐享其成便是了。既然大王不愿意開城,霍徵也不想做這么個討嫌的人。大王就好好守著城吧,永生永世不要出來才好!” 說完,我翻身上馬,也不管楚煊接著說什么,便頭也不回地去了。 不開城就不開城,不借兵就不借兵,獨我一人便夠了! 熱血與怒意一股腦地涌上頭,燒得我耳畔嗡嗡作響,策馬如飛一般往易州趕去,勁風從面上略過,亦不能減去面上的熱度。 —————————————————————————————————————————— 奔得馬兒都累了,我才找條小溪停下來,放馬去喝水,自己則找了棵樹坐下來,解了出幽州時公孫霓裳給我的白玉腴,就著壇子喝了一口。 酒里面浸了肥豬rou,口感變得十分溫厚。一口酒猛灌下去,沒有想象中那種一蓬火在口中炸開的感覺,反倒讓我清醒不少。 我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是求楚煊借兵借糧的,易州急需,怎的因為他幾句話便發(fā)了脾氣說走就走呢?事關(guān)易州存亡與六萬將士安危,忍一口氣又能怎的? 我在想要不要返身回去的時候,忽然聽到遠遠有人在喊“將軍”“霍將軍”之類的話,伴著一陣馬蹄聲朝我靠攏。也不知來的是敵是友,我放下酒壇,手按在佩劍上,一有不對便準備沖上去。 “霍將軍等等!我們跟你一同去!”一支騎兵朝我奔來,看服色是我熟悉的,應(yīng)該是自己人。 我凝神一看,才發(fā)現(xiàn)當先打頭的一人是孫乾,他身后好幾個低階軍官也很面熟。他見到我大喜,連聲道:“可算趕上了!將軍,我等愿意馳援易州!” “你……怎么出來的?”見不是敵人,我才松了口氣,卻很是驚訝。 孫乾勒馬,翻身下來走到我跟前,其他人也紛紛下馬聚了過來,烏壓壓一片人。孫乾道:“末將在城上與寧王說,大王不派兵可以,但末將自請馳援,其他什么東西都不帶走,戰(zhàn)馬是自己的,只把馬牽走、刀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