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8
聊著天。 要不……就走了吧?好好的七夕,何必?cái)∨d呢? 然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那時我并不知道先帝所說的過些時日究竟是多久, 倘若他明日便下旨而娉婷并不知道,豈不是要將謝府都掀了? 小時候師父想讓娉婷也跟著學(xué)武藝防身的,但她自己死活不肯, 大鬧一場,師父不肯便將自己鎖在房中幾日不曾出來,既不吃又不喝,誰勸她便拿著屋里的擺件砸誰, 竟是逼得一向強(qiáng)勢的師父都不得不松口,從此不再提此事。 那是我唯一一次見娉婷發(fā)這么大脾氣,可實(shí)在是記憶猶新,故而實(shí)在是害怕她鬧出好歹來。 “阿徵,阿徵!”一只白凈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才勉強(qiáng)拉回我的心神。我順著那只手看上去,便見凌波一臉不解地看著我。 “怎么了?叫我什么事?”我連忙打起精神應(yīng)對。 凌波有些嗔怪地看我一眼,“方才阿姊問你,今日是回府還是仍舊住廂房?叫你許多次都不答應(yīng),在想什么?”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住在謝府廂房,臨時辟出來的,自然不會精致到哪去。但一心記掛著師父的身后事,也不覺得有什么。今日師父都葬了,我也沒什么理由要留在這里,何況我的傷還是回自己府上養(yǎng)更合適。 于是我向娉婷笑道:“我也該回自己那里去了。再看你們鬧會,我就走了?!?/br> 娉婷只是淡淡“哦”了一聲,仍舊低頭打絡(luò)子,但眼底似乎流露出一絲失落。 凌波卻問我:“阿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 “我何曾有什么事?”我順口道。 凌波卻肅了神色,“今日下午,便覺你有些反常。你的行為舉止……若強(qiáng)說輕浮便也罷了,但我就是隱隱覺得……你在害怕。像是為了掩飾一般,你做了……做了那些事,讓府里的人都看見……” 我聞言面上的笑容一僵,原本捻起的巧果,也無法送進(jìn)口中。無他,凌波還真是說對了。今日我拖著一身傷親手替她做長壽面鬧得闔府皆知,固然是替她賀生,但未嘗不是一種炫耀。娉婷被師父寵成那樣,轉(zhuǎn)眼之間皇帝便三言兩語將她的歸宿安排了,實(shí)在讓我害怕。我害怕有朝一日,凌波也會像她那樣,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被人在背后三言兩語地定奪好將來,不再屬于我。 “哎呀!”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娉婷卻忽地驚呼一聲。我與凌波都轉(zhuǎn)頭去看,原來是她方才打絡(luò)子之時一不小心扯斷了一根線。 但娉婷又平靜地續(xù)上一根,手上不停,頭也不抬,淡笑道:“的確有些古怪。我記得小時候有一回七夕,阿兄也是在的。我們家沒有女主人來主持,但阿耶也是愿意讓我和丫頭們一起玩的。阿兄看著廚房里炸出的巧果十分新奇,練完武不肯走,一定要看看那究竟是什么東西。后來阿兄看見我們在院里斗草,還一定要一起玩。那時候阿兄也就八九歲,但手上功夫十分厲害,竟是找不到一人是他斗草的對手。今日亦有丫鬟斗草,卻不見你去玩了?!?/br> 這話聽得我有些尷尬,只好摸摸鼻子道:“這都多大了?難道還能那么胡鬧?” “可你瞧著就是心不在焉的。”娉婷終于抬頭看我一眼,眼神卻讓我有些看不懂。 我迎著她倆的眼神,心念急轉(zhuǎn),終于還是決定先說了,“今日至尊召我進(jìn)宮,同我說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至尊想迎娉婷進(jìn)宮……不日就有旨意下來?!?/br> 一時間我們?nèi)诉@里靜默得可怕。 凌波驚訝地望著我,似乎在確認(rèn)我說話的真假。我向她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以示我并沒有信口開河。 娉婷本已經(jīng)又低下頭去,又霍然抬頭看我一眼,秀眉高挑,目光如電,饒是我這樣見慣生死的人,也忽地被她的目光嚇了一跳。她定定看了我一陣,忽地扭過頭,高聲道:“太簇!夷則!叫她們別處去玩,吵得我腦仁兒疼!” 侍立一旁的丫鬟愣了一愣,但仍是領(lǐng)命去了。 娉婷將那沒打完的絡(luò)子順手丟回放針線的框子里,騰地站起身來,面上浮起一絲冷淡的笑意,“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歇著了。阿兄,你可要管事相送?” “娉婷,至尊不是玩笑……” “我不會去的?!辨虫美渎暣驍啵鞍⑿直驹撝赖?。” 我自然知道她是不愿的,卻不得不跟著站起身來,耐著性子勸道:“至尊主意已定……” “主意已定?那圣旨呢?圣旨在哪里?”娉婷半側(cè)身回來,睨了我一眼,“既然沒有圣旨,阿兄不幫著勸和,反倒直接說與我聽,這是什么道理?莫不是覺得我謝家沒了阿耶之后便要倒了,一定要……一定要我進(jìn)宮去才能保住門楣?” 我愣了愣,連忙解釋,“何曾說過是因?yàn)橹x家門楣不保?” 凌波也有些焦急,“你為何不勸阻至尊?” “我自然是勸了,只是……至尊說得有理?!?/br> 娉婷眸光一冷,嘴角揚(yáng)起一個譏諷的弧度,“哦?難得阿兄竟會覺得至尊說得有理。我怎么記得,從前阿兄也是十分瞧不上至尊而與六郎親近的。怎么現(xiàn)在不光動手打了六郎,還會覺著至尊十分有理了?” 她又提起楚煊,我實(shí)在氣不過,忍不住吼道:“六郎六郎!娉婷你知不知道你那好六郎究竟做了什么事?” 娉婷怔了一怔,又倔強(qiáng)地?fù)P起臉來看我,“他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王爺……現(xiàn)在都貶作縣侯了,還能做出什么來?” “娉婷,你也太瞧不起他了。”我只怕自己再說會忍不住罵人,便抬手揉了揉額角,疲憊地道:“凌波,你且告訴她,師父究竟是被誰害死的。” “你說什么?”娉婷聽到最后一句,忍不住臉色大變。 凌波見她一副就要撲上來的樣子,連忙拉住她的袖子,將她帶到坐具上坐好,才輕聲道:“阿徵并非危言聳聽,若不是信都侯不肯開城作戰(zhàn),阿徵也不至只點(diǎn)了兩萬兵馬便私自出城,最后中了埋伏,伯父也就不會馳援;若不是信都侯不肯開城借兵,也不至最后無計(jì)可施只能與突厥正面相抗……” 說得十分簡略,但我相信娉婷應(yīng)該能聽懂是怎么回事。但她卻是一副萬分驚訝的模樣,連聲道:“我不信!他從不在軍中,豈是說閉城便能閉城的?” “主帥有令,誰敢不從?莫不是想早飯了?”娉婷此時還在為他開脫,我不由得怒意上涌,“為了軍功,他可以如此不擇手段。我不得不懷疑,當(dāng)年他同你獻(xiàn)殷勤,是不是也因著……” “你住口!”娉婷的臉色白了一白。 我卻自顧自地接下去,“他當(dāng)年為了能有些軍功而不至矮上當(dāng)今至尊一頭都可以投身軍營,為了得到師父的支持,當(dāng)然也可以向你大獻(xiàn)殷勤。一旦他成了師父的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