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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嚇住, 遲鈍地道:“杉木……” “何處的杉木?” “這……臣不知道……” “不知道?好你個霍徵,你接手的是將作監(jiān)的事務,竟不知道建造明堂的木料是產自何處的!” 這話說得很沒道理, 我是在將作監(jiān)當差又如何?我只需要監(jiān)督底下人如期建好明堂也就夠了,至于到底是用哪里的杉木建成的,我似乎沒必要一清二楚。 那邊徐安泰見先帝又坐了下來,實在有些摸不清頭腦, 試探著問了一句:“大家?” “叫底下人好生伺候著,待生產完了再報與朕?!毕鹊酆樀馈?/br> 徐安泰小心翼翼地確定:“大家真的不去看著?” “看什么看?婦道人家生產,朕能幫上什么忙?朕是穩(wěn)婆還是太醫(yī)?”先帝忽地發(fā)怒。 “奴婢該死, 請大家恕罪!”大概徐安泰伺候先帝這么久也極少吃到這樣的掛落,竟然愣了一下才跪下叩頭。 先帝不耐煩地擺手,“你替朕去看看。先去皇后那里再去淑妃那里。朕還有事要問霍徵?!?/br> 我嚇出一身冷汗,不知道先帝又會問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明堂的瓦片準備用什么瓦?” 連骨架偶不曾搭好, 哪里想得到鋪瓦片的事?幸而盧瀚是個有遠見的人,一早的時候跟我商議過到底要用哪些材料,已經提早安排人去預備了。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道:“回至尊,準備用藍田玉?!?/br> “藍田玉?一般的瓦不都愛用琉璃?” “稟至尊,臣與盧洋之商量了,一般佛寺佛塔愛用琉璃,但明堂是用來祭天地祭社稷祭祖先的,與佛門沒有半點關系,還是用玉比較好?!?/br> 先帝不置可否,又問道:“藍田玉作了瓦,又用什么來做圍欄?” 皇家用來做圍欄的材料都是漢白玉,明堂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自然還是漢白玉。 我如實答了之后,先帝又問:“用什么鋪地?” “東陵玉……”我見先帝還想再問,連忙插嘴:“敢問至尊,皇嗣降生,至尊為何不去后宮看上一看?” “住口!不該問的話別問!”先帝疾言厲色地道。 但我還是鼓足勇氣道:“自從皇長子夭亡,皇后便有了心結,這次生產,皇后應當是萬分緊張的,該特別希望有至尊陪伴。即便至尊不愿意陪著皇后,淑妃頭次生產,至尊去看上一眼也好啊?!?/br> “你知道什么?”先帝有些惱羞成怒。 “事關皇嗣,大意不得?!焙冒桑鋵嵨乙彩遣幌朐俦粏栆欢褋y七八糟的問題了。 先帝睨了我一眼,“朕問你,是去椒房殿還是含露殿呢?朕也知道淑妃第一次生產要朕去瞧瞧也是應當的,可朕去了含露殿,皇后會怎么想?崔槐及崔家盧家以及一干文武百官會怎么說朕?想必又是要許久不得安生了。可朕要是去看了皇后,謝家難道不寒心?若是皇后再產下個皇子,豈不是又要逼著朕立太子了?” “至尊,立太子一事,實乃是至尊家事,旁人無法干涉?!蔽倚辛艘欢Y。 “家事?”先帝哂笑,“太子乃是國之儲君,是未來的皇帝,難道朕說是家事就是家事了?會有十個人二十個人告訴你,不,立太子是國事,理應由文武百官參與!” 這話一點都不錯,功勛之家確立世子還要奏表朝廷,何況是太子的確立。我也實在不知道再說些什么。 “朕有要事處置,哪里抽得出空閑去后宮?位分最高的兩人都要生產,無人主持大局,朕把徐安泰都攆過去了,還要如何?” 我忍了忍,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那……至尊可否招其他同僚進宮問話?臣……該說的都說了,實在不知能說什么了?!?/br> 先帝忍不住笑,“無妨,這里沒有外人在,朕與你說什么沒有第三人知道。只消讓眾人都看見朕是與臣子有要事商議便是了。” 若日后有人查問究竟是與誰有什么要事商議,我卻是不能找到什么話來搪塞的,畢竟現在四海安定,沒有戰(zhàn)事,我所管轄的也無非是宮禁與明堂修建,這兩樣無論怎么也編不出什么十萬火急的大事,說出去也是沒人相信的。但是至尊都鐵了心要用我來做遮擋,那我也不能推拒了。 “伯英啊,朕聽說你新婚當日,連新房都沒進,讓新婦障面等了你一夜?”冷不防先帝問了我一句話。 這是我府上的私密事,原不好放到臺面上來講,但皇帝若是想知道大臣府上的動向,簡直是易如反掌。 “大家不好了!淑妃腹中胎兒過大,穩(wěn)婆說不好生呢!”有宮女在門外高聲道。 御前咆哮十分失儀,若是徐安泰在外面,就該拉下去掌嘴了。但如此不顧后果地高喊,想必情況十分危險。 我見先帝都攥緊了衣角,便用乞求的眼神看著他,希望他能去看一眼。 但先帝還是咬牙道:“回朕的話!” “臣……拙荊尚在孝期……至尊也說了,是怕靖武公過世后拙荊孤身一人無人照拂,便命臣先接到府里,待除服后再完婚。臣不敢抗旨,也不敢讓師父的愛女背負罵名。”我強迫自己不去想凌波的事,一心一意地回答先帝的問話。 外頭的宮人等不到回答,心急地一跺腳跑了。 先帝這才舒了口氣,無奈地道:“淑妃手藝好,在孕期又格外貪吃,常常做出許多東西,連朕吃下去都有些勉強,她卻能一氣吃完,吃了又不愛動彈,難怪胎兒過大……” 凌波雖然很會做菜,但其實她自己并不貪食。她自己說的,她喜愛鉆研吃食,不是為了吃,而是覺得好玩,也沒道理在有孕之后便食量暴漲啊。 但我口中還是安慰道:“至尊這樣想啊,個子大些,這孩子日后也就結實些的。” “那你要一心等著謝氏除服,日后家里的長子只怕是庶出的。若是日后封了公侯,又該讓誰繼承?”先帝一派鎮(zhèn)定地問。 我半點也不想碰娉婷,因為一看到她便止不住地憤恨,這些時日她在府里雖然有著夫人額身份,亦在掌管大小事務,但在我眼里,她就是形同虛設的。但先帝所說也不盡然。我認真地道:“有的士族家里有規(guī)矩,在嫡妻正室生子之前,妾室是不允許有孕的。臣雖然是小門小戶出身的,但拙荊……臣就算不給她面子,但也要給師父面子的?!?/br> “霍徵你這人……成親比旁人晚,連生子也比旁人晚?!毕鹊弁嫘σ话愕氐?。 “大家……皇后那里情況很不好!上次生產皇后就傷了元氣,后來又因為皇長子早夭傷心過度,至今也沒恢復過來,此番怕是……兇險了?!蓖忸^又有人來奏稟,我一聽,卻是徐安泰親自回來了。 他所說的俱是事實,何況他也是最明白先帝心意的人,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想必真的是情